姜芮给程念齐拿了根充电线后躺回了床上，程念齐慢吞吞的挪到另一边，她看了看手机，父母依旧没有给她发消息，她想如果不和父母说自己团建是不是会得到一些关心的话语。
程念齐的脑子里在想杂七杂八的事情，她没那么早睡，睡前还喜欢玩手工物，现在不在家，她闭着眼睛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姜芮关了灯。
“程念齐。”姜芮轻轻地叫了一声，程念齐没有转过身也没有理会，过了一会儿姜芮顺着她的手臂，将手拉过来牵住，她轻轻捏了捏程念齐的手，然后没了动静。
程念齐喜欢做一切手工的东西，玩久了掌心和指尖都有些粗糙僵硬，还有小小的茧，而姜芮的手柔软如初春的柳条，轻轻地包裹着程念齐的手，仿佛一片羽毛覆盖在她的手上。
程念齐不敢动，半个身体都麻了，最后只得非常小心地转过来平躺在床上。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居然还贴着荧光的星星贴纸，很可爱。她感觉到姜芮的手带来了一丝温暖，像是一条柔软的丝绸，轻抚了她的紧绷和不安。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温柔起来。
早上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程念齐已经醒了，但她目前在很尴尬的状态，姜芮还牵着她的手，自己去开门可能不知道该怎么交流。
程念齐试着晃晃姜芮。
姜芮揉着眼睛醒来，意识到自己手里有什么的时候突然惊醒，转过头看到程念齐睡在她身旁，程念齐看着她，她坐起身说：“早安啊。”
“早。”
“应该是阿姨在提醒吃早餐了。”姜芮伸了个懒腰又说：“困得话等吃完再睡，现在起床吧？”
“好的。”
“睡得还好吗？”
程念齐点点头，姜芮笑了：“你要不要看看你的黑眼圈。”
“睡觉突然被吵醒就会这样。”
“是吗？那等会儿再睡。”
程念齐摇摇头：“不了吧，一会儿我回家了。”
姜芮帮程念齐拿了一套洗漱用品，又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打底和卫衣外加一条牛仔裤，程念齐在穿姜芮衣服的时候对自己的身高也算是有了认知，她弯下腰去卷裤脚。
姜芮帮自己夹了个全麦三明治，帮程念齐盛了一碗杂粮粥，阿姨给她们每人做了一碗酸奶杯。
“一会儿我带你参观一下我妈妈的画室。”
程念齐看了眼手机，通知栏还是静静的，她抬头看着姜芮点点头。
姜芮妈妈的画室有姜芮房间四个那么大，置物架就放了一面墙，密密地放着书籍画册，其他三面墙都支靠着无数画框。
姜芮介绍着说：“有的是我妈妈在艺术基金会拍卖回来的，有的是我妈妈自己画的。”
程念齐慢慢踱步地看着。
姜母没一会儿就走了过来，“可以随便看哦。”
“她会画画，好像还挺喜欢的，”姜芮转头看向程念齐：“是吧？”
程念齐点点头，亮晶晶的眼睛又出现了。
姜母大方地说：“试试啊，这里的东西可以随便看随便用。”
“可以吗？”
姜母说：“我只是差生文具多，没有到艺术家那种有自己什么习惯在的程度。”
程念齐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有些冒犯。
“没关系，下次来的时候再试试也可以。”
程念齐点头。
周一的时候，程念齐刚看到夏音，夏音便急匆匆地过来，把程念齐的包还过去之后，就把程念齐拉到餐厅的角落里，夏音把手机解锁了递给程念齐看，屏幕上是一个群聊组，没头没尾。
【听说初中的时候就有经纪公司联系学姐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读。】
【有什么为什么？读书啊。】
【他们在交往吗？我之前还看到学长和别的女生在操场散步。】
【你们看他们的网名，姜芮叫西酞普兰，纪哀叫氟西汀，他们肯定是真的吧！】
【学姐应该在准备艺考吧，她的短视频平台那么多粉丝。】
【诶！账号是哪个，告诉我告诉我。】
……
夏音说：“团建那天啊，姜芮和纪哀居然同时人不见了！然后这个八卦群就开始发散思维了。”
纪哀作为校长的儿子，本身就很有话题感，和姜芮来往很密切，两人又外貌出众，所以经常是被谈论的对象。
程念齐划拉着聊天记录往下看，没人注意到姜芮是和她一起离开的，纪哀居然也偷溜了，一个团建，部长和副部长全跑路了。
程念齐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一下姜芮是和自己离开的，周末晚上她给夏音发了一条帮拿书包的消息，夏音居然也没怀疑她是和姜芮一起离开的。
“要考试了。”程念齐把手机还给夏音，没有对这个可以堪称爆炸一般的八卦表达任何的态度。
“哎，你可真会聊天。”夏音噎了一下，“对了，周末来看我彩排么？”
程念齐对夏音的邀请很吃惊，虽然和夏音的关系逐渐变好，但是作为朋友对她发出邀约还是会感到惊讶，她满口答应：“可以呀，你们有表演？”
“嗯，需要把表演的节目上报给主办方，所以要录视频，刚好你过来帮我们盯一下相机吧？”
“可以啊，你到时候把地址发我。”
学校在期中的阶段活动也逐渐多起来，除了期中考试，学校把校庆和两个一年一度的大型活动都定在了一起，这一下就让整个校园都活跃了起来，但这也忙坏了学生会的几个相关部门。
程念齐报了一个电影的社团，她收到社团活动取消的通知，然后就给姜芮发了一条消息，说自己放学不去社团活动室了。
姜芮住在手机里似的，很快地回复了她：哇，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发消息给我？
程念齐发了一个猫咪表情包，姜芮回复了一个从程念齐这里保存的表情包，程念齐看到的时候笑了一下。
天冷后没人能拒绝得了一顿火锅，所以程念齐和姜芮今天去吃了火锅，点了份双人套餐。
“之后我会很忙，晚上我还要上课，晚餐我尽量来找你。”
“上课？期中考试的补习？”
“嘶，你是不是小看我”姜芮瞪了一眼说：“其实一直在上课，之前老师身体抱恙，前段时间晚上我才有空的。”
“好哦。”程念齐点点头，她想到上午在夏音手机上看到的信息。
姜芮见程念齐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就又问：“我不来找你吃晚餐了你要怎么办？”
程念齐没听，她突然问了一句：“学姐和纪哀关系很好吗？”
姜芮叹了口气，仿佛就知道对方会这么问似的。
“纪哀那天晚上不在是因为通宵钓鱼了，我和谁在一起你不知道吗？”
“所以关系很好吗？”
姜芮看着程念齐认真地说：“嗯，我们认识太久了，经常待在一起是因为除了很熟，还可以帮彼此杜绝很多麻烦，也都会清静一点。”
程念齐点点头，有些后悔自己追问了两遍，姜芮身边的朋友很多，介意纪哀的存在也很莫名其妙。
“你很忙的话，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想帮忙的话事情还是很多的，要来吗？”
“我也是文艺部的呀。”
姜芮想了想说：“这样也好，那我们每天放学后在礼堂见好了，周末可能也要在学校报道。”
周末一早程念齐就被夏音的电话吵醒。
夏音的乐队会在一个livehouse演出，他们日常活动的地点是一个废弃的仓库，但今天是在livehouse彩排，程念齐倒是挺想看看仓库的，总觉得在仓库排练和创作的乐队很符合一些想象，但她没有提出来。
她站在有些距离的地方，盯着取景框里的夏音，夏音是主唱，很耀眼，程念齐觉得livehouse的舞台和观众的距离很恰当，这样很有情感的连接。
等夏音跳下舞台，程念齐及时的按下相机暂停键，夏音苦恼地说：“拍完还要研究怎么上字幕，好麻烦。”
“我帮你？没有什么特殊要求的话。”
“哇！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到时候你给我一个邮箱或者U盘好了，我尽快在期中考试前搞好给你。”
提到考试才想起期中考试在下周四和五，她还不知道二年级是什么考试安排。
“你太棒了吧！”夏音欢呼，“简直就是我的亲亲老婆。”
程念齐无语，班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女生之间互称一堆亲昵的称呼，“宝宝”“宝贝”叫得此起彼伏，而夏音这样活泼的性格，班级里见了谁都直接“嗨老婆”。
架子鼓后面走来一个很帅气的女生，她不客气地说：“谁都是你老婆吗？”
夏音不满：“程程是我同桌，四舍五入不就是我老婆吗？”
女生和程念齐打了个招呼说：“我叫山月，山海的山，月亮的月。”
“程念齐……”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知道你，夏音提到太多次了，感觉……”山月组织着语言：“看起来也不像是夏音说得那么的……”
高冷？或疏离？程念齐背带裤的穿着显得她更幼一点，鹅蛋脸配上小巧的五官，活泼一点的话会很可爱，但程念齐安静得甚至可以说有些不苟言笑。
夏音总说程念齐学习很好，但程念齐并没有印象中的学霸气质。程念齐更像是那种在街头迷了路，你首先会选这样的人问路，但最后大概率会得到一个她也是路痴的结果。
程念齐可不知道自己被这么分析，她只是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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