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考的月份,戚笑樱忙的很,只不过现在放学不用再去谢家,可以直接回润都,倒是轻松许多。
又一天清晨,轮到戚笑樱去校门口值勤,几个入口的同学不约而同把高三的通道留给了她。
戚笑樱不易察觉地瘪唇。
这些人都不想守高三,都知道高三的学长学姐不好惹。
冬日寒风凛冽,校园尖塔房子上有鸽子呼啦啦飞过,带起一阵鸽哨声。
说话都冒白雾的季节,戚笑樱裹着华成配套的黑色长款羽绒服,脚轻轻跺了跺。
下一秒,她看见谢凉骑着山地车,慢悠悠地晃荡到门口。
少年依然老样子,把价格不菲的山地车扔到门卫室旁边,长臂拎着书包,不慌不忙往内走。
戚笑樱打量他穿戴,不带一丝表情提醒:“学长,校徽歪了。”
谢凉瞥她一眼,又低头,冷白嶙峋的手指把校徽调正。
戚笑樱总觉得他哪里不大对劲,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转悠。
“学妹,”谢凉嗓音挟着倦倦的调,“你这视线,学长害怕。”
“......”戚笑樱抬手,“耳钉摘下来。”
她就说哪里古怪。
谢凉的耳垂上一枚黑钻耳钉闪着冷光,耳骨处别了个银色耳夹,痞里痞气的,跟个要去炸街的混混流氓一样。
谢凉眉骨稍扬:“一定要摘啊?”
“校规,”戚笑樱公事公办,“学长别为难我。”
谢凉定定看了她几眼,手掌慢条斯理落到耳上,把两个不合规矩的耳钉耳夹摘下。
“完了没?”他意味不明。
戚笑樱低头记录:“学长慢走。”
谢凉拎着包,从她身边越过,长腿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往校内走。
待他一走远,赫铃立刻来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谢学长还有耳洞?”
“......”戚笑樱认真回忆,确实自己也没见过,“刚打的吧?”
“啧啧,这要是别人,可不敢让他拿下来,”赫铃叹道,“太野了,帅我一脸。”
戚笑樱:“骂人也很野,你要不要试试。”
“诶,”赫铃搭住她肩,“你知道吧,每次谢学长往你面前一站,总有一种乖宝宝的感觉,就你说什么,虽然他嘴上犟,但结果都是老老实实听你的。”
“不是听我的,”戚笑樱说,“是听校规的。”
之前头发那次没听,差点被谷怡萍打了。
“哎呀,你不懂啦,”赫铃怒其不争,“感觉、感觉!学长那么狂妄的一人,一到你面前就变了。”
戚笑樱冷哼。
那是你没见过他厌恶我的样子。
-
日子在忙碌中过得飞快。
戚尔的工作室需要扩大,且她一直在考虑转型到幕后,便赶在过年放假前办妥了新公司的登记业务,恰好一条视频又爆了,再度赚了波流量。
期末考头一天,戚笑樱在校门口碰到赫铃和伍桃桃,三人一起往校内走。
前方是几个高三的男生,勾肩搭背的,边走边大声议论着什么。
赫铃眼神古怪,手肘戳戳戚笑樱:“在讨论你姐。”
戚笑樱愣了愣,并未多在意。
戚尔这种公众人物,会被人讨论很正常。
可下一秒,其中一个男生提高音量:“想让她把外套脱了,我连刷了十个嘉年华,m的,只换来一句感谢。”
“哟,这种擦边网红也能入得了常少的眼。”
“就是,再清高不也得靠脱搏流量?”
“哈哈哈,我跟我爸说了,叫我爸酒会请她,”常海嘉是实业大亨的独子,“不信到不了手。”
几个男生在一起口无遮拦,说说笑笑走到假山旁。
赫铃和伍桃桃担忧的看着戚笑樱:“笑笑。”
少女像魔障了,不吭不响地跟在那些男生身后。
越过假山后,常海嘉爆发一阵笑:“弄到手后自然是关在房里,玩腻了送给你们...啊!!”
不等他说完,身后一块手掌大的砖头卷着疾风,斜斜砸到他后脑勺。
几个男生登时顿住。
常海嘉捂着脑袋痛呼,眼睛发红地回头:“谁tm打我?”
“常少,是戚笑樱,戚尔的妹妹。”有人小声说。
“m的,”常海嘉又痛又怒,“我管她谁...”
他手指往头皮上抓了抓,指尖沾了点黏腻的东西,常海嘉怒意猝然升高:“给我打出血了!”
戚笑樱面无表情:“你活该!”
常海嘉猛一跨步:“一个擦边网红的妹妹也敢跟爷叫嚣!”
他手掌甫一碰到少女的肩,立刻被一股力量掰开,紧接着,戚笑樱脚步踉跄,被来人拽到怀里。
她仓惶回眸。
是谢凉他们。
少年眼风都没给她一个,径直把她推到身后,随后长腿不经思索的,一个狠狠的后旋踢,踹在常海嘉腹部。
只听见一声惨嚎,伴着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常海嘉砸落到青石子路上。
周围几个同伴皆瑟缩着。
“二水,”周广涛双手抱臂,懒洋洋的,“差不多行了,打死了还挺麻烦。”
张牧:“就是就是,别吓到妹妹。”
谢凉身姿挺拔,铁骨铮铮地站着,他魔鬼一样的身影笼住常海嘉,嗓音平直:“十分钟后,小仓库见。”
常海嘉冷不防吐出口血,身边几个同伴战战兢兢扶起他,什么都不敢说,跌跌撞撞逃跑。
假山后面很快恢复安静,这一幕发生的短促,又被假山挡住,几乎没人瞧见。
戚笑樱单薄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被常海嘉的话恶心的,身体一直在发抖。
阒无人声的场面。
谢凉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声线比平时低了几度,摁着火问:“长脑子了没?”
临近假期,校园管理不严,谢凉没穿制服,一件黑色短款羽绒服冲锋衣,下摆露出T恤的白边,配了条黑色水洗牛仔裤,崭新的球鞋。
傲骨嶙峋的硬朗。
他短发长了许多,两侧松散在额头,精致的眉眼全是怒火。
“戚笑樱,”他咬紧了调,“你打得过谁?”
少女眼睛湿湿的,密翘的睫扇动,软软的声问他:“你受伤了吗?”
“......”谢凉一腔子恼火竟然被她这一句话给刺啦熄灭了,他面上不显,脸色很臭,“担心担心你自己!”
戚笑樱鼻尖泛着轻红,整张脸嫩生生的,可怜兮兮的。
她手在口袋里摸索,掏出唯一一块巧克力,不管不顾塞进他冲锋衣口袋:“谢谢。”
说完后,她背着书包,往假山外面走。
三个大男生停在原地,静寂片刻,周广涛咳了下:“我想吃巧克力。”
张牧立刻举手:“我也想。”
两人眼巴巴地瞅向某人口袋。
谢凉把目光从假山出口收回,他手似随意地揣进口袋,漫不经心道:“小仓库。”
“......”周广涛拖着调,“巧克力。”
“人家也要,”张牧掐细了调,“妹妹又没说只给你。”
谢凉恶心到要吐:“都滚,老子自己去解决。”
戚笑樱不懂,常海嘉是常家独子独孙,家中长辈宝贝的很,方才她那一砖头,足够惹得常家大动干戈。
这事光靠她和戚尔处理不了。
周广涛不由得叹气:“做好事不留名,天下也就你一人了。”
小仓库在校园拐角,华成男生无形砌筑出的规矩,在校内动手动脚难看,有矛盾到小仓库私下解决。
门一被打开,里面几人瞬间起身,只有中间的常海嘉歪在坐位上。
“谢少。”
谢凉身影一寸寸笼住常海嘉,漆黑的眸像快燃尽的烟,冰冷与黑暗下一秒就要到来。
他薄唇微启,嗓音冷淡:“谁打的你。”
“戚笑樱!”常海嘉很激动,“别以为我失忆了!”
话一落,他肩膀衣服骤然被拽住,谢凉手里那块红砖干脆利落砸到他受伤的部位。
“砰——”
又是一道惨嚎。
若说方才戚笑樱砸出来的只是破皮,谢凉加重的这一下,直接让他血流如注。
常海嘉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听见谢凉阴森森问他:“谁打的你。”
偌大的仓库弥漫着灰尘与铁锈的味道。
没人敢说话。
空气静到能听见血液流动。
“谢少,谢少,”其中一个男生颤抖着,“你别冲动,他不敢说的,他不会说的。”
谢凉冷戾的长眸仿佛卷起旋涡,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记得,是我打的,来找我算账。”
说罢,他丢开常海嘉,把砖块也扔到桌面。
懒得在这边多待,谢凉转身往外走。
拉开门的刹那,常海嘉奄奄一息吼道:“谢凉!我跟姓戚的矛盾,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凉回眸。
他站在阴影中,死神一般的幽暗,不愠不火道:“戚尔不只是戚笑樱姐,也是我姐。”
这话摆明了在告诉这些人,骂戚尔,就是在骂他。
骂他,就是在骂谢家。
一句看似无关轻重的话,却在无形中改变了什么,戚尔“擦边网红”的背后,被他轻描淡写披了张谢家坚实有力的盔甲。
离开后,周广涛不大放心:“你这不行吧,把常家火力集中引到你自己身上。”
“有什么关系,”谢凉面不改色,“我挨揍挨习惯了。”
可戚笑樱不行,她扛不住常家的火力。
幸好她最近不去谢家了,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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