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议完,阿月就回房休息去了。留下张凡星与严元研究着写信给长姐,张凡星写着写着便随口问:“严元,严元,元俨,元俨,你就是京城周扒皮八贤王赵元俨吧?”
严元一口茶水喷出来,干咳两声:“谁周扒皮?我大方地很,我花了三千两雇的阿月,三千两!阿月可是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个钱的。”
张凡星鄙夷地看着他,说:“阿月又不是什么物件,她可是无价之宝,你若觉得她贵,要不让给我?我来心疼她。”
严元噎住,这么快就能回本了?看张凡星那痴汉的模样,估计还能加个价赚上一点,但莫名不想让,我没有武功,除了身份尊贵有点钱,其他方面都是废物,没有阿月保护,出了关就只剩死路一条。
还有就是,不喜欢看到阿月站在张凡星旁边,看着别扭,他俩不配,一点也不配。
严元正正经经说:“那可不行,她是我的保命符,缺她不可,但我的身份你不能告诉阿月,她是江湖人,我是皇族,朝庭江湖两不相干,我出钱,她做事,她能为我干活就行,身份不重要,如果现在牵扯太多,事成后拉她涉入皇族,对我对她都没好处。”
张凡星鄙夷,说:“嫌弃就说嫌弃,说得好像为她着想似的,是怕她以后讹上你这皇亲贵戚了吧。”
“我没有!”严元心虚,又接着提醒他:“你也是名门贵族,不适合……”
“山高皇帝远,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我跟你不一样,我又不需要皇帝赐婚,你们管不着!”张凡星一瞪眼,这周扒皮臭毛病真多,小气扒拉,死要面子,虚伪至极,还多管闲事!偏偏还要指使我为这废物办事,气煞我也。
严元也气:“这事未成之前,你都得老实点不要误事不准招惹她,别歪歪叽叽想着情情爱爱,在国家大事面前,情爱什么的都得靠边站。”
张凡星生气:“这事你怎么不去询问阿月?说不定她愿意呢?她是一个姑娘家,她若不愿意,我努力也没用不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严元生气:“她就是一傻子,给颗糖就被骗跑了。”
张凡星狐疑:“你试过?”
严元噎住,怯怯说:“她武功高强,我哪敢?”之前就是她自愿的,不赖他,后面他肯定坚决不去主动招惹她,但如果阿月主动投怀送抱,又当另说了。
张凡星看他肩不能抬手不能挑的,打个雷都能把他吓死,这样的窝囊废,晾他也不敢。阿月瞎了眼能看上这人?大概率也是不会的。阿月只能是我的!嘻嘻~
两人写完信斗完嘴不欢而散,阿月睡在自己房间若有所思,本来以为是帮朝庭偷个东西杀几个人就能回家了,现在看来,没三五个月,怕是回不去了。
丢的还是国家军事防御图,要去杀人的地方是辽国,三千两是不是有点少?本想讹朝庭一把,现在怎么感觉舍了本?是不是要与严元商量下再涨点?
现在与严元关系这么尴尬,就剩点钱的关系了,但看到他只想吐,又怎样找理由与他商量?唉声叹气,郁郁寡欢。门外有人敲门,是张凡星。
张凡星在门口喊:“阿月,你休息好了没?晚上我带你去逛夜市吧,我们这夜市可好玩了,人又多又热闹,东西都是边关各国的稀少玩艺,我带你去瞧瞧?”
阿月开门,见他笑脸盈盈的,想着自己这些日子自己心情不好,出门逛逛,换换心情也好,张凡星不比严元,即使单独与他相处,他都是大大方方,有礼有仪,坦坦荡荡,是个真君子,点头同意了。
两人便约着出门玩去了。
严元晚上吃饭没看到两人,便找个婢女问:“你家世子呢?”
婢女说:“约阿月姑娘出门逛夜市去了。”
严元有点酸,白天还在吵架警告让他不能招惹阿月,他倒好,转身就把阿月哄骗出去了,阿月也是,随便个什么人一颗糖就被骗跑了,前阵子不是还喜欢自己吗?两人甜甜蜜蜜的好多天,来了边关一两天,听了其他男人花言巧语两句,就对自己始乱终弃了?
我有那么差吗?
晚上,严元在侯府里等阿月,还是要与她好好沟通一下的,把事情讲明白,要分手也要大大方方分手,现在两人这种不清不楚的,感觉自己是被人绿了一样,很是不爽,还有就是命令她不能接受张凡星的喜欢,看他们在一起,心情不爽,耽误正事。
等着夜有点深了,阿月与张凡星还没回来,严元急了,这么晚不回来,难不成两人……
严元赶紧出府去找,路上行人已不多,他逛了两圈,没找着,急,恨,不爽。他们两个狗男女大半夜的不回家,还能有什么事?气煞我也。
正准备打道回府,远远瞧见一水桥上有一对男女在放孔明灯,孔明灯升天,一面写着星,一面写着月,不是那对狗男女,还能是谁?
严元正准备跑去拉开他俩,走近了,发现他们都穿锦服,男才女貌,并立而站,嘻笑地聊天,宛如一对神仙眷侣。他们说的话,严元听不到,但内心莫名涌出浓浓的酸楚与悲凉,难过至极。
严元强行告诉自己,我没有喜欢她,我只是看到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上了,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就擅自被人抢去了,很不开心。对,就是这样,我不想分享,不想赠予,你想抢,我就偏不给。
但他没有勇气上前,一个可能要杀他,一个他打不过,他只是个废物王爷,除了有钱,啥也不是。心已凉透,转身回府了。
桥上的张凡星问阿月:“阿月对孔明灯许了什么愿?”
阿月抬头看着已远飞的孔明灯,想着自己的身世,说:“想找到家人。”
张凡星疑惑:“你是走失了?”
“我十岁时掉河里受了重伤,老是记不清以前的事,但救我的婆婆说,我穿戴得挺好,应该不是流民或孤儿,我应该是有家人的,家人也是把我养得挺好的。”
张凡星怜悯,说:“等辽国的事情结束后,我陪你去大江南北寻名病治脑疾,你一定能再记起来的,你也一定能找到家人。”
阿月感动,说了声谢谢。那晚月光很好,阿月浸在月光里,宛若仙子,张凡星看痴,问她:“阿月可有喜欢的人?”如果没有,喜欢我好不好?
阿月苦涩一笑,摇摇头。曾经有过,但已化为灰烬。
张凡星开心,再问她:“你觉得我怎么样?”
阿月抬头去看他,他满脸期待,像个等待发糖的孩子。阿月笑了笑,说:“不怎么样。”情爱都离我远点,老娘只想专心挣钱!
张凡星瘪嘴,但不恼,说:“我还在成长呢,我会继续努力成为更厉害的人,你瞧好了。”
阿月被逗笑,点头说:“那我再瞧瞧。”
两人嘻笑地回了府,阿月进了房门,婢女拉过她说,严公子来找过她,好像还挺着急。
他找我?正好去谈一下加佣金的事!
阿月去了严元的房间,敲了敲门问:“严公子睡了吗?”
严元本来气鼓鼓又悲又伤地躺床上睡不着,听到阿月来了,噌地从床上蹦起来,她终于想起我来了。
急冲冲开了门,拉她进来关好门,看到她心情莫名激动,忍不住想着像之前那样去吻她,还没抱上呢,就被阿月一把推开。阿月硬声说:“严公子请自重!”
又是严公子三个字,疏远又生硬,严元心一凉,站着不动,问她:“那你大半夜找我干什么?”是你自己让人误会好吧,哪个正经姑娘家半夜三更去敲男人的门。
阿月问:“听说你晚上找过我,有什么急事吗?”
严元想起来要找她谈和平分手的事,理了理思路问:“阿月现在是喜欢上张凡星了?不再喜欢我了?”
阿月眉毛一皱,找她就问这个?平静说:“谁都不喜欢,我只喜欢我自己。”
严元松了口气,至少没被绿,他接着问:“阿月想与我分手?”
阿月坦诚说:“是!”
严元听到她说得这么干脆利落,不似京城那些名门贵名又哭又闹的,有点失落。但现已分手,她应该就不再想杀他了吧。
严元心情复杂,接着以雇主的口吻说:“你是我花三千两雇的下属,你应该清楚,该听谁的话。”
“你想说什么?”
“我雇佣你的期间,你需全力保护我性命,协助我完成大事,完全听我安排,不得退后,不得逃离,不得谈情说爱,不得喜欢其他人,不得嫁人……”
话还没说完,阿月就听出他的意思,就是不能与张凡星一起呗,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讥讽一笑,说:“加三千两!”
“……”
“不愿意?那护驾办事可以,控制我人身自由就太过分了。”
“好,加三千两!事成后我兑给你。”
“空口无凭,签字画押!”
“你……”
阿月欢天喜地去找笔墨,严元无奈,三千两买断张凡星娶妻之路,气死他,也值!
写完,签字,画押,阿月满意地看着这张契约,叠好收进自己怀里,像下属一样对他说:“公子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吩咐,属下就先告退了。”
说完准备走人,严元拉住她,忍不住问:“阿月为什么突然不喜欢我了?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我这么英俊潇洒,才高八斗,家财万贯,别的女孩都巴巴往上扑,你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阿月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要分就分得彻底点,从袖中拿出那个小短笛。
严元看到小短笛,不解问:“你在哪找到的?我还以为丢了呢,你又偷回去了?”
阿月冷笑,说:“泥沟里。”装什么装,当我白痴?
严元明白过来,辨解道:“你以为是我扔的?我没有,我也找了好久,我以为它无意间丢了。”
阿月不想听这些,收好短笛,说:“那就是它自已长腿跑进泥沟里的,我不怪你,它回到我手中,就是告诉我,命中注定我与你无缘。”
严元心酸:“你不相信我?就因为我没有收好你的短笛,你就要与我分手?”
阿月讥讽一笑,说:“公子何必自欺欺人,你喜不喜欢我,你心里不知道?何必玩弄我,公子忘了,我是江湖人,最讲义气,最恨欺骗,而且我杀人如麻,手染鲜血,断臂残肢,流肠满地呢,公子不恶心吗?”
严元怔住,这些话语这么熟悉,不就是那天山寨找下属抱怨的吗?阿月都听见了!
严元脸涨红,心急促,感觉自己做的错事被人发现了,不知如何作答,只愣愣问她:“阿月恨我吗?会杀我吗?”
阿月叹了口气,说:“我不恨你,我只恨自己无知,我也不会杀你,那个被我杀的未婚夫,也是我胡诌的,现在你只是我雇主,我只是你下属,我得了你六千两银子,必定履行契约,护你帮你听你指挥,但除了谈钱,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说完不再去看他,出了门,看到天上那满月,想起山寨那晚同样的满月,都是凄凄惨惨,可可怜怜!我们之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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