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魏婴双目通红,神态狂乱,手已执起玄笛。蓝湛抿了抿泛白的双唇,费力伸出手扼住他右臂,“别…魏婴…不可以。”
“先放下……陈情。”
虚弱的手指轻轻攀住他的肩膀,嘴里一遍一遍不停唤着:“不可以…魏婴…快放下…”
他灵力被锁,无法启用问灵琴,只能以柔和平静的人声替代清心音,试图唤回魏无羡心智。
眼珠渐由癫狂的赤红,转为湖水般沉静的深黑。魏无羡眨了眨眼,埋头俯视怀里低唤着自己的人,眉梢挑起,微微用力将他搂得更紧,“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蓝湛,你倒挺关心他?”
“他毕竟是…金氏…门人。”
魏无羡冷笑,都被下/药弄成这样还在替罪魁祸首求情,看来感情真是不浅。
屋里火光依旧刺眼,金子勋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不断。
蓝湛拨开额前散乱的头发,费了点力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摁在魏无羡胳膊上,低着眼几乎乞求的语气道:“放过他…给点教训…够了。”
他嘴角还挂着血丝,面色唇色皆惨白如雪,实在可怜。
魏无羡目光沉沉看了他会儿,用拇指拭去他嘴角的血水。撇了眼屋里疼得遍地打滚的金子勋,一挥袖,止住了他手臂上的烈火符咒。
那片肌肤已烧得焦炭般血肉模糊。
耳边有细碎的议论和脚步声,估计是动静太大把金家其他人招来了。
蓝湛赶紧挡在魏婴面前,吃力地握起避尘,“你先走,我……”
胳膊被人揪住一把带回怀里。
“你怎样?留下来让金子勋继续‘疼’你么。”魏无羡懒得听他讲,趁他晕乎乎站不稳直接打横抱起来。
“跟我走!”紧紧搂住怀里的人,几下窜上房梁,纵身一跃消隐于夜幕中。
* * * * * * * *
金氏锁灵散的药力果然强劲。
直到魏婴带着他回到乱葬岗,灵力依然没有恢复。
手里的避尘愈发沉重,叮啷一声落在地上。魏无羡刚好端着水碗进来,见了这幕忍不住一个白眼,替他把剑捡起。
“对着别人都防心极重,生人勿近的架势。怎么某人让你干嘛就干嘛,让你喝什么你就喝什么,一点戒心都没有,当真知己啊。”
知道他又在暗讽自己和金子勋的关系,蓝湛乏力地闭上眼,无视他难看的脸色。兀自盘坐于石台上,凝神运气,试图化去锁灵散药力。
夷陵老祖讨了个没趣,把水碗放在他身侧。
伏魔洞里安静下来,过了小半个时辰,蓝湛突然满头冒汗,双眉紧皱,猛地吐出口血来。魏无羡原本卧于石床上休憩,一听动静便起身飞奔过去。
“怎么又吐血了。药力逼出来了么?”
蓝湛吃力地摇摇头,有些喘不过气。
魏无羡咬牙,“该死的金子勋,什么下三滥手段都用…”瞟了眼身旁人苍白的脸,“这就是你的好‘知己’啊。蓝湛,你真有识人慧眼。”
蓝忘机闭着眼,不说话。
温情这时拿着两枚药包走进来。魏无羡回头一见是她,赶紧问道:“有法子了?”
“先去煮水,把这两包药煎了给蓝二公子服下。金家锁灵散是出了名的镇灵药,没个十天半月极难化解。我也不确定,这药效行不行,先试试吧。”
“好嘞!你的法子铁定行。”
回过身,要和蓝湛说些什么,他已整理好衣服,拿起了避尘。
“哎,你干嘛?”魏婴皱眉。
蓝忘机手持玉剑,双手相合,俯身有些艰难的向温情行了礼,“温姑娘,打扰了。”
“蓝二公子哪里的话,还得感谢公子在穷奇道放我们一马,我和其他族人才得以脱身。”
“哎哎哎,”魏无羡不服了,“救你们的明明是我啊,你怎么不谢我?”
温情瞪他一眼,“油嘴滑舌。”
抱起之前泡过的药渣子罐出了洞。
魏无羡腹诽几句,扭头又看蓝湛。他理好衣物提着避尘正往洞口走。
“你去哪儿?”魏婴扯住他手腕。
蓝湛低头,沉声一会,道:“回去。”
“回去?你疯了?”魏无羡气得头顶冒烟,“难道你还放不下金子勋?是不是我错了,耽误你俩调/情了?”
“…你…!”蓝忘机本就不善言辞,“你”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内心羞愤至极,胸间忽然血气上涌又疼起来。
他捂住胸口轻轻一喘,摇晃着,险些往后栽去。所幸被魏无羡及时扶住。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好吧。”魏婴拧着眉,将他扶稳,“你赶紧去躺好休息,我去给你煎药不打扰你…”
蓝湛挥开他伸来的手,低声道:“我在这,才是打扰的那个吧。”
“什么?”魏婴一头雾水,“蓝湛,你几时和我如此生疏了?这里既是我家,就是你家啊。”
“那温姑娘……”
“那温姑娘脾性好,心地又善良。温宁也是个好客的。绝不会在意你在这多住几日。你大可放心啦。”
说着又要伸手往蓝湛肩上揽,却被他后退一步小心避开。
手指僵在空中有点尴尬,夷陵老祖的脸色不太好看了,“怎么?蓝湛,你怎么怪怪的。连金子勋那种宵小之辈都能碰你,我却……难道…你也嫌我如今邪门歪道,碰不起你了是不是?”
蓝忘机合起眼,深吸一口气,“有温姑娘心性善良,又会医术,在此照顾你足矣。我是否嫌你,有何重要。再有,你既知自己所修非正道,就该弃邪归正。修习诡术,终会付出代价…”
“行了!”魏无羡打断他,“你明知我最烦这个!什么正,什么邪…蓝湛,你若看不惯我,我也不勉强。你觉得金家那种人就是正道?那你爱去便去,我不拦你!”
果然…又是这样。
蓝忘机低了眼,目光侧向一边。
他早该知道,二人已是话不投机…
颤了颤身,提起避尘。跌跌晃晃经过魏婴身边,嗅到他身上魔气,那股气息似乎比之上次相见,愈发深重。
蓝湛抖着紧握避尘的手,道:“魏婴,如果有一天想通了,来云深不知处找我。我会帮助你,重拾剑道。”
魏无羡一声冷笑,“只怕真有那天,你也早已是金家的人。怎还会在姑苏?”
蓝忘机低下头,缓缓闭上眼,叹了口气。
“…再见,魏婴。多保重。”
兀自绕过了魏无羡身侧,走到洞口。见他既不否认也不辩白,身后的那双眼睛顿时赤血通红。
“你还真是心急啊。就这么挂心他?”
什么?未等蓝湛反应,一团黑雾从身后飘近将灵力暂失的他轻易地裹起来。四肢如同被绳索缚住,动弹不能。
身体旋即被拉回了洞内石床上,手脚禁/锢于石床四角,任他如何挣扎也无用。
蓝湛惊恐地看向施咒的人,眉宇黑化,周身青气环绕,两眼血一般的殷红。
双唇紧抿,俨然是暴怒之态。
“魏婴,快放开!”
“没了灵力,肉身凡胎的你,跟寻常人也无差别。别做无谓挣扎了,免得更痛…”
“你要做什么?”
看着他不断挣动四肢,直瞪着自己,夷陵老祖不屑一笑,将温情刚送来的药包捏成粉末。慢慢走近石台,倾身压制住他双腕。
虽然灵力暂无,发肤上生来的清香却未消散,这是属于蓝氏人独有的体/香。
魏无羡沉迷地凑近蓝湛脖颈间,香气更浓郁了。
“难怪金子勋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含光君…”伸手摸上他雪白的颈项,眼角斜挑入鬓,极其邪气,“他有句话说的对,这清风明月般的身体,怎能便宜了别人?与其给金子勋那种废物,倒不如…”
另一手探向他腰间,故意动作极慢的解开腰带,享受他惊恐却无力的表情。
“献给本老祖,也不算暴殄天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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