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绝对的信息素镇压下，络沃维因腿部一软，径直跪了下去，双膝磕地的瞬间，雌虫两手撑在身侧，这才没当场趴下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军雌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他双腿交叠，笔直的西装裤在叠起的膝盖上堆出几道褶皱，裤线隐约可见。
法则西斯漠视着地板上掌心撑地，身形微微发颤却又不甘示弱，费力稳住身形的络沃维因。想到自己这只虫崽干了什么荒唐事后，法则西斯本就处于低气压的气场愈发森冷起来，继而加大了对地上跪着的虫单方面的压制。
直到金发雌虫两条支撑身体的胳膊也抖成筛子，军雌这才在对方趴下前中断了信息素镇压，结束了这场无声搏斗。
“你被寄生了。”法则西斯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络沃维因，冰冷的嗓音里夹杂着隐忍的怒火。
络沃维因喉咙发痒，他偏头将卡在嗓子眼里的血水吐到地上，而后看向法则西斯：“如你所见，雌父。”
语毕，沙发上坐着的军雌眼中顿时升起危险的暗芒，他指间拿着医院给络沃维因开的已被寄生证明，随着指节收紧，诊断书皱成一团。
他老了，年少时刺目的金发如今成了偏白的铂金色，面部也多了些许皱纹。不知过了多久，法则西斯从沙发上起身，他绕过茶几，走到络沃维因身前。
‘啪!’
一巴掌落下，金发雌虫的头瞬时偏向一侧，被打的左半张脸当即浮现出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在雌虫白净的脸上格外刺眼。
法则西斯怒道：“你为了逃婚竟然让自己被只臭虫寄生！”
盛怒的质问一出口，客厅里的温度骤然下降，莫名漫开一股令虫毛骨悚然的惊悚感。
寄生虫在寄生时会向寄主腺体注入毒液，虽然该毒素已被证实不具备传染性。但雄虫保护协会依旧明文规定，被寄生者不可与雄虫成婚。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络沃维因不经意地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侧的肉，熔金色的眸子里划过几分满不在乎的无谓，却在看向法则西斯时收的一干二净，
“亲爱的雌父，”他态度诚恳，“事情发展成如今的局面我深感抱歉，可怜你的虫崽已经不再符合迎娶阁下的条件。
雌父知道的，雄保那群家伙向来喜欢咄咄逼虫。给塞西利亚阁下的赔偿我已派虫送过去了，还望雌父不要为我太过费心。”
法则西斯静静看着身前彬彬有礼，装得有模有样的虫，发现自己垂在身侧的手又开始痒了。
因精神力暴乱引发的神经衰弱复发，脑子再度抽痛起来。法则西斯后退几步，跌坐回沙发，他胳膊肘撑在扶手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再一次懊悔起了当初放弃把络沃维因关起来，订婚宴举办时再放出来的决定。
只是现在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法则西斯坐在沙发上缓了会儿后，放下扶在额前的手，他无奈地抬眼望向自己这个已经到了结婚年龄的虫崽，疲倦的声音暗含警告：
“络沃维因，你的稳定值已经跌到40点了吧？”
稳定值和精神力暴乱挂钩，稳定值低于25点后，抑制剂将对雌虫基本无用。
虫族自古便以好斗为名，上世纪末奥古斯都帝国剿灭卡姆虫后，又跟敌国天伽打的水深火热。双方稳定值更是和玩一样，打一次降一次、打一次降一次，降到最后要完蛋了，褪去军装后面的接着上。
想到自己老敌人天伽，络沃维因眼底狠戾一闪而过：“有劳雌父挂念，但我想抑制剂还能再续我几十年寿命。”
《星法》除了规定被寄生者不可与雄虫成婚外，还剥夺了雌虫接受雄虫梳理师，获得精神力梳理的权利。虽说络沃维因也没排过号去找雄虫梳理师就是了。
他不经心地调侃着被自己亲手葬送的未来，法则西斯说不上来在听到自家虫崽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把自己的死亡挂在嘴边是什么心情。
军雌冷着脸，静静凝视着对面这个不叫虫省心的玩意。或许是他的雄主精子变了异，这样恶劣的性格就该是只雄虫崽。
半晌，法则西斯镜片下那双充满探究的眼睛轻轻闭上，再次睁开时，他说：“寄生虫的毒液只针对寄主……”
“雌父，”络沃维因出声打断法泽西斯的话，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大礼貌，可军雌早就听腻了那些鸡汤，“即使是婚后，大多数雄虫也不会花太多时间给雌虫进行精神力疏导。接受现实不比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阁下好的多吗？”
法则西斯无视络沃维因话里的犀利，声音压低，不怒自威：
“络沃维因·安理室。”
金发雌虫被喊全名，身体下意识立了军姿，他看着法泽西斯，静等其言，后者却在这时轻轻摇了摇头：“孩子，你还没有真心去感受过一位阁下。”
这是事实，络沃维因虽然打小生活在魔朗，可他小学到高中上的都是封闭式学校。后来考上第一军校，一毕业就跑去服兵役了。
至于每年寒暑假，法则西斯都是直接把虫扔封闭式补习班。络沃维因青春期叛逆那会儿，翻过最多的就是教育机构砌的石墙。
那些贵族间心照不宣，用来结交雄虫阁下的宴会，更是被法则西斯以学业为由，全给络沃维因推了。
毕竟阁下们一贯风流成性，法则西斯可不想像老友约加曼那样，年纪轻轻就有个虫崽跟在他身后喊他爷爷。
虫族打仗主要靠的是光狙和虫化时的爆发力，而虫化又和稳定值挂钩，雌虫每进行一次虫化，稳定值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影响。络沃维因已经和天伽交手二十多年了，稳定值这次更是跌到了40……
现在，他需要娶只雄虫为他做精神力疏导。
几十年不曾动摇过的观念，并非三两句话就能转变，法则西斯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最终，他叹了口气：“试着去接受他们，孩子。当你品尝过一位阁下的信息素，彼时无需我多言，你自然而然就懂了。”
“所有雌虫都会沦为信息素的奴隶，”法则西斯靠在沙发上，镜片下的银灰色眼睛有些空茫，像是想到了什么久远的往事，“孩子，这是我们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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