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这双以往是黑色的眼睛却变成了奇异的金色,瞳孔里面隐约流转着金色的丝线,隐约像是不停旋转的圆轮。

“章慎”生涩地转了转眼睛,对上了秦因纶的注视。

秦因纶饶有趣味地看着这死而复生的一幕,问道:“怎么样,从别人的身体里醒来的感觉?”

“章慎”动了动唇,吐出一个字:“冷。”

“冷是正常的,人都死了嘛。”秦因纶摊了摊手,“可惜,我就算在这给你生堆火,也没法把温度模拟出来。”

“章慎”没有搭理他的风凉话,缓慢地撑着地坐了起来,动作迟钝凝滞,仿佛很久没有活动过关节一般,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才勉强端正地坐好了。

秦因纶空手站在一旁,没有任何提供帮助的意思,若有所思,“看来你没有骗我,你原本的身体是真的动不了。”

“章慎”闻言看了秦因纶一样,又闭上眼,试图修复这具身体的状态,声音平静,“我没必要骗你。”

他说话也像是那种很久没有开口过的人,吐字音调略带着生涩的怪异。

秦因纶:“那可不一定。”

“章慎”头微微朝他偏了一点,表达出倾听的动作。

“我听说三区有人觉醒了预言的能力,说是能够知晓神谕呢。刚好和你一模一样,你说这巧不巧?”秦因纶拖长了语调称呼面前的人,“预言家。”

哪怕这个消息听起来和自己有很大的关联,被称为预言家的灵魂却始终很平静,他摇了摇头,缓缓睁开眼看向秦因纶,“我从未自诩是预言家,我是‘命运轮’。我只不过能够看到某一些重要之人的命运罢了,算不上神谕。”

在说这句话的过程里,他的发音变得越来越流畅。

“重要之人……”秦因纶将这几个字重复一遍,问,“也包括我吗?”

命运轮平静回答:“能够拥有命运牌的人都是重要之人。”

秦因纶这时突然表现出了相当的谦虚:“可我看不出自己有什么重要的,难道就是因为能帮你获得这副身体?”

命运轮回答简短:“不是。”

他话止于此,没有再多言有关秦因纶的命运之事。

秦因纶知道,就算他继续追问命运轮也不会回答他了。

他突然想到,有一句话叫做医者不自医。

秦因纶顺势将话题的中心转移到了命运轮身上:“你也能看见自己的命运吗?”

命运轮安静了一瞬。

在秦因纶以为他要否认的时候,命运轮却突然说:“可以。”

竟然可以?

秦因纶好奇了:“预知命运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这个问题涉及到命运轮能力的关键,秦因纶虽然这么问,也觉得命运**概率不会回答他。

但命运轮依旧开口回答了:“不需要。”

“这么好?”

命运轮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双灿金的眼睛明灭着光芒。

好吗?

不见得。

抬头看向了远方的天际,命运轮好像在回答秦因纶的问题,却又似乎只是低低的自语。

“预知命运本来就是一种代价。”

……

在明显的坠落感结束以后,原书行紧紧抓着雁沉的手一同落在了熟悉的沙发上。

这转变太过突然,本来昏昏欲睡的雁沉猛地睁开眼,应激地挣扎了一下,差点从原书行的手里挣出去。

“阿沉,没事。”原书行手疾眼快地将人捞回自己怀里,安抚地顺了顺雁沉的背,“我们回家了。”

“嘘……乖,没事的。”

等原书行好不容易让雁沉平复下来时,他的身上又不可避免地多出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这一晚上的遭遇实在太过狼狈。

家中原本无处不在的黑色沙砾不见了,放眼望去所有的家具都恢复了原本的整洁,好像今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但身体上和精神上双重的疲惫,却提醒着原书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事实。

原书行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闭了下眼,将全身没有一处不在疼痛的烦躁强压下来。

当人在极度的紧绷和喜悦的情绪过去之后,余下的就是无尽的倦累,但现在还不到原书行能够休息的时候。

而在雁沉和原书行自己之间,原书行永远都会选择先处理雁沉的事情。

这是毫无疑问的。

原书行轻声问雁沉:“是不是困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

雁沉本来就处于困倦的状态,虽然中途激起凶性和章慎打了一架,但安静下来后又重新陷入懒得动弹的模样了。

原书行就当他是答应了。

暂时将雁沉安置在沙发上,原书行先是起身去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原书行身上的伤不少,但多亏经过异变后变强的自愈能力,大部分流血的地方都已经凝固了,甚至有些小的擦伤已经开始结痂。

说是收拾,原书行担心放雁沉一个人太久会出什么意外,其实就只是将身上弄脏的衣服脱下来后围了条浴巾在腰间,洗干净双手,然后用热水浸湿了一条毛巾,拧干大部分的水分甩了甩。

原书行手脚很轻地为雁沉擦拭了一遍身体,头发也用清水过了一遍,中途换了几次毛巾,最后找出一套家里最宽松的睡衣给雁沉穿上了。

为了不惊醒雁沉,原书行的动作全程都可以称之为小心翼翼。

陷入半沉睡的雁沉比清醒时要好处理多了,不过多时原书行就完成了对雁沉的擦洗。

其实本来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但是原书行知道雁沉本人其实是有一点轻度的洁癖,从来不会穿着外出的衣服躺上床铺,更别说是今晚那样弄得浑身是血和泥。

更别说原书行也不愿意让雁沉保持这样一个不干净也不舒服的状态。

顺便检查了一遍雁沉的身体,确认他身上完全没有任何伤口之后,原书行莫名升起了一种满足的心理。

这样就很好。

原书行喜欢完完整整的雁沉,无论如何他总是会保护好他的。

注意着不让身上的脏污蹭到雁沉身上,原书行将雁沉抱进主卧,妥帖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再三查看过雁沉确实睡着了,原书行这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原书行半掩着浴室的门,既要避免让里面的水声吵到雁沉,又要保证自己能够听见床上雁沉的动静。

确认好这一切之后,原书行才打开医药箱,开始给自己做消毒,清创和上药。

多亏原书行以前有过不少野外生存的经验,家里的医疗工具和药物储备也足够,再加上他对自己远远没有雁沉那样费心,没多久就将几处严重的伤处理好了。

至于那些细碎的小伤口,比如被雁沉抓出来的几道并不见骨的血痕,原书行甚至只是消完毒就放在了一遍,反正以他现在的自愈能力,最多两天也能自己恢复。

“嗒”

原书行关掉主卧的大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夜灯。

在床边轻轻地坐下,原书行在静谧的灯光下凝视着雁沉熟睡的侧脸,那种奇异的青色纹路并没有蔓延到他的脸上,因此,此时熟睡的他看起来与往日的任何一个夜晚都没有分别。

雁沉的长相无疑是漂亮至极的,原书行当初来雁沉的学校做企业宣讲时,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明白这个事实。

那是他们的初遇。

惊鸿一瞥。

原书行对雁沉的追求的计划书从那晚就起草了一万余字。

以至于原书行在挺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以为自己喜欢雁沉只是见色起意。

原书行从背后搂住雁沉,在他的发丝上落下一吻。

“阿沉晚安,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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