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速奔向医院,将两页遗书扔到了黄于的脸上,声音淡漠地说:“母亲自杀了,她死了。”
“什么?”黄于的绿豆小眼瞪圆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姐,你别逗我了,妈怎么会自杀,她那么乐观的一个人。”
“呵,不信你自己回家去看。”黄莲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抱着膀子看着黄莲,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伤心,只看到冰冷的决绝。
黄于面色惨白地将捋平纸张,纸上字迹清秀,有的地方有椭圆形的皱纹,似乎是泪滴落下后洇开又变干留下的痕迹,是妈妈哭了吗?
字字诛心,句句有情也无情。
黄于双手颤抖地读了一遍,泪水从绿豆小眼里淌出来,他呼吸凝重地去看第二页,一个个冰冷的字如同利箭射在了他的心上。
是他逼死了自己的妈,是他啊!
他长久以来的混账行为压弯了妈妈的腰,剥夺了她的快乐,赋予她极大的压力,让她不堪重负,让她无地自容,让她只想以死赎罪。
妈妈说,活着太痛苦了,活着太累了,她去为他们姐弟俩赎罪去了,她说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她说不要忘记她。
呵,怎么可能忘,一辈子也忘不掉了,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之中,他的妈妈真狠啊!
真狠啊,既然她这么狠,我也狠到底好了!
黄于泪水流遍脸颊,泪水落在唇边被他舔舐干净,真咸啊,他露出一个狰狞又危险的笑容。
导火索是谁,他就要去找谁。
他才不听他妈的话,他妈说不要再去找沈思君的麻烦,他偏要去。
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都是他!一切都是他!黄于赤红的眼睛闪现疯狂。
他的思维是病态的,他把母亲自杀的根源转移到了沈思君身上,好像这样他身上的罪孽就轻了一分。
“你别疯了!”黄莲皱着眉呵斥道。她又何尝不是错了,她错在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为弟弟兜底,错在过分宠溺弟弟,错在没有与母亲平心静气地谈一次,她一直都在怨恨着母亲。
现在,母亲死了,她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
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完全呼吸不上来,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这事……到此为……止吧,让母亲安息吧。”
黄于很久都没再说话,最后冷笑一声,将纸张撕成了碎片:“死了就是死了,世上没有鬼神,也没有天堂,所以何来的安息一说。”
他将碎片扬向高处,看着碎纸屑落下,面目在碎纸屑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早些让妈入土为安才是正事,我不会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长久的沉默后,黄莲起身,清瘦的身体微微颤抖:“我去处理,你在医院好好养伤。”
“我陪你一起去!”黄于拿过旁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黄莲的身后。
***
昏黄的烛火下,竹斐揉搓着沈思君骨骼分明的手指,有些硬却不硌手,像一根根火柴点燃了他心里的□□。
他抬眸纤长的睫毛扑闪着,像是蝴蝶的翅膀:“思君,我想……”
“你不想!”沈思君无情地打断他,放下了手里的书,抽回手,“我困了!”
“你不困。”竹斐身体贴了上来,二人穿着棉质睡衣,体温准确地传给了对方,沈思君甚至感觉到了他胸膛和腹部紧实的肌肉,像是一堵密实□□的海绵墙一样。
滚热的手探入了沈思君的衣摆里,覆着薄茧的手指在他的皮肤上尽情地撩拨。
沈思君面色和耳根涌上一点潮红,一把抓住竹斐不老实的手,声音软弱缱绻地说:“还疼呢,别搞了。”
“那我明天再帮你请假去。”
“不要,我不要在床上躺着了,脑袋都躺迷糊了。”
“那你亲亲我,我就让你睡觉。”竹斐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
沈思君转过身,床板发出吱吱的怪叫声,他抬起手捧着竹斐的脸,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敷衍我!”
沈思君无可奈何地又亲了一口,这回细细品尝了一下火热的唇,又软又润。
“太短了!”
沈思君轻轻咬了咬牙,抿唇一笑,张开嘴含住竹斐的唇,像吸果冻一样裹来裹去。
他的唇舌调皮地在竹斐的唇上撩拨,竹斐目光幽深地盯着沈思君眯起的漂亮的杏眼。
竹斐抬手按住沈思君的头,往前按了按,二人分离的唇又贴在了一起,沈思君眯起的眼睁开了,眸子里碎星点点,像一块块碎宝石。
这次是竹斐主导的,明显热烈了很多。
唇舌相接,交错缠绕,竹斐的舌头舔舐沈思君的口腔壁,最后顶住他的上颚,非常坏心眼地顶来顶去。
沈思君被弄得喘息连连,眼里含着一层水蒙蒙的雾,心情莫名激荡,脑海里不觉想起那
肆虐的快感,身体不觉更加绵软无力。
他用他最后的清明推开了竹斐,声音柔弱无力:
“真疼,饶了我吧。”
“好!”竹斐竟然真的放过了他。
竹斐吹灭了烛火,二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翌日,沈思君和竹斐结伴去上班,二人今天共同驻守稻田地。
稻田地里一片金光烁烁,秋风袭来,金色的浪潮起起伏伏,清甜的稻香袭来,让人心情舒爽安宁。
整片稻田四面都有两名护卫队成员把守。
来之前沈思君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些人把守,驻守一个小时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有些人明目张胆地来偷稻子啊!一点伪装都不做的。
竹斐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刻意去制止。
而沈思君发现后严厉制止了他们,他不顾那些小贼眼里的愤怒,一味指责他们这是可耻的偷盗行为。
当然他也没让那些贼空手而归,他把自己身上的面包和肠分给了他们。
有一个形销骨立的女人,竟然背着两岁的孩子来偷稻子。
孩子把她的腰都压弯了,两条瘦弱的腿像是两根筷子,走一步晃一下。
孩子面黄肌瘦,眼神无神麻木,颓然地趴在母亲瘦弱的肩头上。
沈思君于心不忍,多给了她们许多食物。
沈思君问了她的家庭住址,打定主意以后救济她们一下。
竹斐静静瞧着发光的沈思君,觉得他好迷人。
下班前夕,护卫队其他成员找到沈思君。说郑主席有事要见他,沈思君感觉莫名其妙的,他和郑康成八竿子打不着,他找他干嘛!
他想回绝,但那位同事态度很坚决,非要他去,沈思君无可奈何同意和他前去。
竹斐脸色不悦地和沈思君同往,二人乘坐郑康成的配车前往他的宅院。
沈思君惊讶于宅院的广博,类似于现实生活的庄园,车辆慢慢行进在宅院内宽敞的水泥路上,路上,沈思君还见到了一个熟人,虽然二人只有一面之缘,但沈思君也认出那女孩就是铃止。
沈思君疑惑地望着铃止的背影,看着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一直到她消失在路尽头。
竹斐刚才在打量另一边,并没有看到擦车而过的铃止,他顺着沈思君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背影:“思君,你认识那个女人?”
“沈思君不想多说,于是只说不认识,竹斐没有多问。
车辆停在高大的别墅前,沈思君打开车门下车,与竹斐一起并肩走进去。
看到沈思君二人,郑康民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游离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转换,他脸上堆着笑,狭长的眼睛里精光闪烁:“沈思君,竹斐,我记得你们。”
“郑主席好记性!”沈思君恭维道。
“很难记不住,全安全区也找不到比你俩还好看的。”郑康民站起身子往前走,“正好到了吃饭的时间,你们二人留下来一起吃如何?”
沈思君与竹斐对视一眼,二人几乎是同时停了下来。
郑康民转过身,笑容可掬地说:“别误会,只是一顿便饭,顺便谈点事情。”
沈思安淡笑一声:“郑主席还是先说事吧,我比较赶时间。”
“那好吧!”郑康民返身回到沙发旁,邀请沈思君和竹斐落座。
等到二人坐下了,郑康民吩咐保姆说:“去泡一壶茶来,要那壶好茶。”
角落里站着的仿佛是机器人的保姆动了,她幽幽地看了一眼沈思君二人,这才低下头去泡茶。
郑康民开门见山地说:“沈思君,这次叫你来,主要是说一下关于你与黄于的事。”他深邃的眸子直视着沈思君。
沈思君勾唇一笑:“没想到这点小事竟然还惊动郑主席了,不知道郑主席听到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那你跟我说一下你的版本。”
保姆端着茶杯茶具走了过来,茶香袅袅,清香怡人,她将托盘放在茶几上,把茶杯茶壶拿出来,郑康民摆摆手,她施施然退了下去。
“黄于先惹我的,我是正当防卫。”沈思君怡然不惧地直射着郑康民的眼睛,郑康民笑看着他,抬手拿起茶壶倒了三杯茶,热气蒸腾,随着郑康明推杯的动作热气斜着飘起来。
“你们尝一尝,是我珍藏的好茶,我平时都舍不得喝的。”
“和我听到的有些出入,不过我派人去调查了,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我想告诉你,这种事情你可以交给纪律队解决,不用自己把人打得半死。”
沈思君冷笑一声:“郑主席是觉得我打得重了?情绪上来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郑康民看沈思君和竹斐两人的表情有些冷,并未生气,只是言笑晏晏地继续请二人品茶。
沈思君作势端起茶杯,眼睛往上瞟去,看到郑康民炽热的眼神,忽而把茶杯放下了:“太热了,晾一下再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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