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眼本就有些凶，特别是现在卫颂祺还有些生气，何忱被她盯得发毛。
何忱倒吸一口凉气，小脑袋瓜转得飞快，到底是糊弄过去呢，还是糊弄过去呢：“嘶……”
“您好外卖。”
外卖小哥此刻堪比天籁的声音响起，将何忱准备胡诌的话堵在嗓子眼了。
“给我吧。”何忱连忙接过。“谢谢啊。”
今天整个工作室只有夏梓蔚、沈礼、卫颂祺、何忱还有电影的导演陈筱祐五个人，五杯咖啡，其实也不算少。
卫颂祺沉默着抢走了何忱手里的咖啡：“跟我来吧。”
“哦。”何忱转悠着眼珠，在卫颂祺看不见的地方笑得跟只得逞的狐狸一样。
会议室里三个大人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卫颂祺飞快地分发了咖啡，何忱自觉地坐到椅子上，拿出笔记本准备开始伪装大人了。
“小卫，你来讲一下这次的改编方案吧。”夏梓蔚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拿出来，分发给众人。“这次的改变方案是小卫准备的，虽然这次是她第一次改编小说，但这个方案做的已经非常成熟了。大家可以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根据这个方案写剧本了。”
夏梓蔚有心培养卫颂祺，在外人面前从不吝啬夸奖她。尤其是这次还有两位行业内的大牛，如果卫颂祺能得她们两位的青眼，那未来也不愁发展了。
“好。”卫颂祺分发完咖啡，便走到投影面前开始讲解。
认真工作时候的卫颂祺很迷人，何忱记忆里的女孩多数是穿着那身宽松的黑白校服，少数没穿校服的时间，也都是穿着休闲装。今天或许是考虑到今天的场合偏正式，卫颂祺没穿休息装，而是穿了烟灰色的西裤配了件白色的丝质衬衣。按理来说丝质的衣服会显得有些老，但穿在身上卫颂祺身上却增添了几分沉稳，而且配上卫颂祺的金丝眼镜，衬得卫颂祺特别贵气。
具体怎么迷人呢，何忱将其抽象概括为未经工作摧残的成熟美。
可何忱哪里知道这是卫颂祺昨晚一回家就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衣服呢。甚至卫颂祺根本不近视，眼镜也是她去借了江桥的。
江桥一边给她找一边翻着白眼又骂了卫颂祺一句死装。
卫颂祺没在意，本来开屏也不是让江桥看的。小样，她卫颂祺怎么会不知道何忱喜欢什么样的，就这一套打扮高智清冷，肯定能把何忱勾成翘嘴。
“就是这样。”幻灯片来到最后一页。卫颂祺的讲述也已结束，自始至终卫颂祺都没有看过何忱一眼。“大家都有什么问题吗？”
何忱沉得住气。卫颂祺气她的不告而别很正常，她已经确认卫颂祺对她还有旧情那就足够了。
昨晚卫颂祺发来的时候何忱已经看过一遍了，无需卫颂祺再讲，何忱有疑问的地方她都标记出来了，就等着现在了。她翻开手上的笔记本，有条不紊地说：“稍等，我有一些问题……”
何忱旁边坐着的是沈礼，沈礼作为制片，找来的班底靠谱，她大胆地开始摸鱼，刚刚卫颂祺讲话，何忱那眼睛快要粘人家身上了。现在轮到何忱发言了，她条理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要求。
沈礼平时和何忱插科打诨惯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何忱这么专注，她觉得稀奇，趁何忱不注意偷拍了她。
然后她反手就把照片转发给了沈明霁。
沈礼：给你看看你闺女。
发完之后正好何忱发言完毕，沈礼怕被她发现，为了免除一场口舌之争，她赶忙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何忱等其他人发言，小口啜着手边的咖啡，导演陈筱祐先是肯定了卫颂祺提出的方案，接着她耐心地对何忱提出的部分问题进行了解答。
“不过小河提出的加原创场景的新方向我认可。”陈筱祐想了想。“如果按小河说的方向做的话，从导演的角度来看，在影像上的创作的空间也很大。”
陈筱祐话音刚落，夏梓蔚直接就拍了板：“那就按颂祺的方案去做，小河提出的原创场景想法很不错，小河应该有具体的想法吧？”
何忱点头：“有的。”
“那简单了。”陈筱祐也兴奋了。“你只管写，尽可能天马行空，剩下的交给我。”
她和夏梓蔚是老搭档了，合作了三部片子，陈筱祐是这几年新冒头的商业片导演，她的片子以小成本高票房出名，赚的盆满钵满后的陈筱祐开始和夏梓蔚琢磨着干票大的。
沈礼也想干票大的，于是三人一拍即合，决定从大的科幻片入手。
沈礼和夏梓蔚说的晨河，陈筱祐之前就看过她的小说。国内冒头的科幻作家不多，这个晨河是近些年势头最猛的。
她的作品以奇诡的想象出名，看的时候陈筱祐便被其中各种描写勾的心痒痒，选择改编的这部也是她竭力向沈礼和夏梓蔚两人推荐的。
她是学美术出身的，越是不切实际的场景，她越有发挥的空间。
“好。”夏梓蔚一锤定音。“那麻烦小河和颂祺商量一下了。这个剧本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这次的剧本夏梓蔚是监制，昨晚在饭局上就已经定好了，卫颂祺没什么异议，何忱虽是第一次改编自己的作品，但也算不上完全没有经验，于是也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OK。”何忱合上了笔记本，按下心里那点窃喜。
她的能力足以出色地完成工作，这是其一，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和卫颂祺相处了，这是其二，更是她的私心。
“好。”卫颂祺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你们俩忙吧。”沈礼三人还有其他的事要谈，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
等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里的卫颂祺和何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过并没有太久。
卫颂祺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电脑和投影仪断开，然后抱着电脑坐到了何忱旁边的椅子上。
“你说，我记。”卫颂祺双手放在键盘上，身体微向何忱那边靠。
“好。”何忱直接把自己的笔记本摊开，推到卫颂祺手边。“你直接看吧，哪里有不懂再问我。”
卫颂祺微蹙着眉头，心里琢磨着这何忱是不是故意。
何忱习惯在笔记本上列下大纲和设定，然后再动笔写。这笔记本不是什么秘密，卫颂祺得知她就是晨河之后，何忱也给她看过当时她用的笔记本。后来俩人上课传小纸条，何忱直接把本子贡献出来，有时何忱要跟她翻旧账，她就说何忱的本子是记仇本。
这是何忱暗示她要翻旧账吗，但要记仇该也是她卫颂祺记何忱的仇吧！
“嗯。”卫颂祺面上不显。她拿着笔记本大致浏览了一下，然后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何忱看着她的动作，莫名感觉后颈发凉，瞧着卫颂祺这动静不像是心情很好。
卫颂祺录完内容，两人又开始了讨论，两人都专业得很，聊的内容没掺杂一点私事。何忱和卫颂祺两人效率很高，很快便在卫颂祺方案的基础上把何忱的想法加进去了。
这次第一编剧是卫颂祺，何忱这个原作者同意了，夏梓蔚这个业内大佬同意了，陈筱祐这个要拍的导演同意了，沈礼这个掏钱的同意了。
何忱没有专业学过剧本写作，而且何忱平时还有别的工作，何忱考虑了之后，和几人提了这件事，也都觉得何忱考虑的有道理。
“对了。”时间临近中午饭点，卫颂祺觉得还是得要一个答案，不然她不安心。“为什么让我做第一编剧？”
何忱喝着咖啡，不以为然地说：“你足够了解我的作品，你的能力在业内也被认可了，就这么简单。”
何忱的话说的在理，可卫颂祺内心好像还是有些不满。
“还有呢？”卫颂祺紧紧抿着唇。
“没有了吧？”何忱歪着头想了想，接着下了肯定的答案。“没有了，这些理由已经足够有力。”
是，确实足够有力。
有力到足以说服业内的各位大佬，可卫颂祺并不满足，她和何忱并不是只有这些的……
她卑劣地希望何忱会告诉她，是因为她们曾经的感情。
但其实卫颂祺了解何忱，何忱不会把私人关系纳入她考量的范畴。
可好像卫颂祺只有从何忱口中得到她对于曾经那份感情的肯定，她才能切实感受到她和何忱是超越了常规关系的。
是的，她曾经喜欢何忱，何忱也曾心悦与她。
得到了卫颂祺这样的回答，何忱还是有些不安，她戳戳卫颂祺的胳膊：“你今天不开心吗？”
闻言，卫颂祺把电脑合上，认真地看着何忱：“你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何忱和卫颂祺对视，这次她没撒谎，她勾着嘴角，圆圆的杏眼一瞬不眨，她说：“都想听。”
“实话就是，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有点不开心。”卫颂祺很坦率，“假话就是，不开心，但不是因为你。”
何忱也说了实话：“让我说实话的话，看你不开心，我还挺开心的。假话的话，你别不开心了。”
卫颂祺越生气，说明她越在意，越在意，何忱就越有把握和她重新在一起。
其实何忱和卫颂祺都清楚，何忱在这段感情中一直都很恃宠而骄。
“你还是说假话吧。”卫颂祺面无表情地说。“你虚伪的样子比较像人。”
小河：皮这一下我很开心~
小卫：我能指望何忱狗嘴里吐出什么象牙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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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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