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父母敬茶——”主婚人提醒道。
很快,荣乐公主和战止钺就斟了茶,双手端给了端坐上方的荣乐帝,和代皇后出席婚宴的愉妃许南依。
许南依按下红宝石,细碎的白色粉末瞬间洒进了手中的茶杯,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希望这毒药药效也这般精妙,让她无知无觉离开这世间,再无俣国、再无行之远、再无许南依……
她端起茶杯就要一饮而尽,嘴边的茶杯却突然被人握住。
许南依惊疑地抬起头,就看见荣乐帝将自己的茶杯递到她的面前,示意她更换。
她只能接过,却看见那茶杯中泛出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紫色光芒。
许南依了然,荣轩帝生性多疑,定是怀疑茶中有毒,但公主亲手递上的敬茶,他不得不喝。
这样也好,就让他们一起,同归于尽吧。
两人一同饮了茶,看着公主和驸马相对饮了茶,就要送回婚房。
“噗——”荣轩帝突然口吐鲜血,瘫倒在椅子上。
随行太医慌忙查看,荣轩帝却已在瞬间气绝,回天乏术。
“父皇——”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原本准备回房的荣乐公主,她顾不得许多,掀开大红色盖头奔向荣轩帝。
荣轩帝却再也无法睁开眼,看向最疼爱的女儿了。
许南依身体并未感到任何异样,她呆坐着,想要去安慰公主又生生停住。
“轰隆隆——”公主府的大门突然被关上,一群黑衣人拿着弓箭将一众官员团团围住。
皇帝暴毙,太子失踪,众人顿时失了阵脚。
战止钺看向隐藏在暗处的金吾卫,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反倒是一直不问政事的誉王突然站了出来,问向拿箭的黑衣人:“你们是何人?要干什么?”
众人也安静下来,看向门口锋利的弓箭,等他们的答复。
人群中一直忙碌的段书清无奈地笑了笑,他原本准备在婚宴上挟持荣轩帝,逼迫荣轩帝亲口承认他前太子遗腹子的身份,将皇位禅让给他。
他并没有下毒。
现在荣轩帝却突然薨逝,他只能当作是——天命所归了。
段父走出人群,拿出两封书信,读给大家。
一封是前太子写给段书清母亲的纳妾书,一封是段书清接生婆的证词。
段书清原名君呈擎,是前太子的遗腹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众人虽对前太子遗腹子的事早有耳闻,却也是第一次知晓真相。
只是这真相是真是假,又何处考证呢?
“既然陛下和太子已死,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殿下尽早继位。”人群中段家早就笼络好的人跪地应和。
有人跟着跪了下去,还有人在观望。
“太子只是失踪,况且陛下死因尚未查明,现在继位为时尚早。”太子一派的官员提出异议。
但很快,门外的利箭就对准了说话的人,一支箭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
众人瞬间没了声音。
段书清倒是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叔父的死我也深表遗憾,我会尽快查明真相还叔父一个公道的。”
这是公然做实了自己的身份,君呈擎。
“将愉妃抓起来,一定是她下的毒。”君呈擎转身指向许南依,势必要拿她做这个弑帝的替罪羔羊了。
离她最近的战止钺最先出手,将她双手控制住,交给了身后的侍卫。
许南依百口难辩,只求一死了却两国未知的争端,她趁侍卫不备,夺了刀准备自刎。
却又突然被人扼住手腕,战家二公子战止铮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重重地拉下她的手臂。
剑应声落地,许南依被绑了起来。
“止铮,你何时回来的?”战止钺之前并未看见二弟,惊讶地低声说。
止铮却没有回话,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段书清。
段父朝君呈擎跪了下去,高声说:“请殿下继位!”
已被段家买通的官员也跟着跪了下去,太子一派的人左右为难。
“住口”一声厉喝打破了段家的自导自演,原来是公主。
公主不知何时从荣轩帝身边走开,隐下了心中的伤痛,从地方捡起许南依手中掉下的利剑,举剑朝君呈擎直刺而去。
哐当——
君呈擎身边的护卫很快将公主的剑击落。
此时,门口一支利箭却朝公主射了过来,直刺她的额头。
战止钺迅速出手抓住利箭,箭才在公主的眼前堪堪停住。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战止钺也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将箭掷了回去,射箭的人应声倒地。
其他黑衣呼啦啦围了过来,举起弓箭等着君呈擎下令。
没待君呈擎说话,战止钺伸手一挥,隐藏在暗处的金吾卫鱼贯而出,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很快就将他们打倒在地。
局势瞬间逆转。
公主面对了君呈擎,继续说:“我相信愉妃不会下毒,下毒的人一定是你这个狼子野心谋权篡位之人”。
君呈擎倒也不慌不忙,淡淡地说:“那又怎样?我的人已经将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等传位圣旨一到,我就是名正言顺的新帝。”
公主气愤地看着他,战止钺一边护着她一边示意手下去查证。
对峙间,君呈擎期待已久的人来了。
荣轩帝身边都传旨公公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双手捧着明黄的圣旨,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公公,低着头端着盘子一左一右跟了过来。
走到近前,众人才看清楚,盘中放着传国玉玺,和皇帝的新装。
君呈擎满意地勾起嘴角,他早就准备好了传位圣旨,买通了传旨公公,终于等到荣轩帝出宫,偷偷取来了玉玺。
圣旨一下,他就是宣国新一任帝王了。
君呈擎迫不及待地等待公公传旨了,传旨公公却依旧战战兢兢,手抖的连圣旨都打不开。
最后直接把圣旨交给了身后端着衣物的小太监,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小太监只能将手中木盘放下,打开圣旨朗声读了起来:
承天恩赐,众神福佑,乃有我大宣千古基业。先祖荣昭女帝励精图治,开创伟业。列祖奠盛世之基,开万古之兆,以至荣轩。
朕在位一十六年,事必躬亲,然天下不平,连年战乱,是朕之过。
皇长子明德惟馨,树神武之绩,希挥先世之余烈,振长鞭而御宇内,扫清离乱阴霾,开创盛世伟业。
朕效仿先贤,逊位别宫,归禅于皇子——
君呈夷。
此话一出,君呈擎伸出的双手猛然顿住,一脸期待的表情也瞬间大变。
他一把夺过圣旨,“君呈夷”三个大字,赫然纸上。
众官员更是一片哗然,看清扔在地上的圣旨和鲜红的玉印后更是窃窃私语起来。
君呈擎大怒,拿起茶杯猛然扔在地上。如果文的不行,只能动武了!
公主府外还有他的一万私兵,只要他摔杯为令,这些人就会冲进来杀了所有反抗的人。
公主府大门被缓缓打开,却并没有君呈擎期待着的黑玄首领,而是白枢。
太子府的官兵早就制服了外面的人。
白枢身着铠甲,带着一众士兵走了进来。待门前,单膝跪地,高呼:“请太子继位!”
身后士兵也跪了下去。
众人惊疑地四处查看,太子失踪的消息大家也有耳闻,他又是何时来到了公主府?
之前站在传旨公公身后的小太监终于抬起头来,缓缓走向前来。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他就是在千宁郡失踪的太子,原来他早就潜回了京师。
“不,这不可能!”君呈擎已近癫狂,也见篡位无望,拔剑向太子刺了过去。
他身边的护卫也举剑进攻了过来。
而刚刚还在读旨的小太监突然从腰间取下一把软剑,挡住了君呈擎的攻击。
两人一来一往,屋内瞬间刀光剑影,杯盘散落,好不惊险。
战止钺、战止铮和金吾卫也加入了战局,不久就将君呈擎一行人制服。
公主默默拿起了新帝的龙袍,亲手给哥哥换上。
从此,宣国改朝换代,荣康帝正式即位。
君呈擎眼看大势已去,看向段父,却见他瘫坐在地,显然已无力自保。
他将最后的希望留给了人群中的誉王,祈求地低喊:“皇叔救我,皇叔救我……”
君恩骅一直没有表态,此时却仿佛刚回过神来,两步走到他的身旁,扯着他的领子低声训斥:“你杀了皇兄!你杀了皇兄”。
他情绪有些激动,甚至还流下了两行晶莹的眼泪。
君呈夷也有些感伤,公主更是开始掩面哭泣。
君呈擎张口正想要说什么,突然痛呼一声,他无意识地低头看向腰间,那里插进了一把精美的匕首。
匕首角度刁钻,他顷刻间就没了呼吸。
君恩骅慌忙松开紧握匕首的双手,一脸无措地后退了几步。
众人愕然,但转念一想誉王和荣轩帝兄弟情深,怕是一时义愤失了手。
反叛的主谋已然伏法,荣轩帝的葬礼和新帝的继位大典正式被提上了日程。
“二哥,你受伤了?”穿着太监的芷歌一把抓住站在她身边的战止铮,一边对新帝君呈夷说,“陛下,微臣兄妹二人先告退了。”
君呈夷点头。半个月前,多亏了芷歌及时解毒,又护着他一路潜伏回了京师,才赶上了今日这一场大戏。
可惜了妹妹的大婚,本是一场喜事,却变成了父亲的丧事。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回宫。”君呈夷说。
京师的大小官员也都被叫进了大殿,今日的这笔账,要好好地清算一下了。
芷歌拉着战止铮的胳膊一路回了战府,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问。
战止铮心中忐忑,只能跟着她一路穿过人群,向战府走去。
一进大门,芷歌就松开了手,转身将大门锁上。
她伸出手,说:“拿出来吧。”
战止铮无奈,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手镯,之前还在许南依腕上的手镯。
芷歌一眼就看出了手镯有机关,别人没有注意到,她可是一直盯着他。
她早就发现了他假意阻止许南依,实则是从她腕中取下的手镯。
这手镯怕也是他给的,而毒也是他藏的吧。
她不知道他怎么说服的许南依自杀,但荣轩帝多疑,临时交换茶杯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吧。
芷歌一边将手镯拆开,一边说:“别用我二哥的脸看着我。”
战止铮继续无奈一笑,她果然看出来了。
他取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果然是他,穆北驰。
他终究是,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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