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父皇给的刺客线索太过于明显了,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沈柱国身上,可是他知道,他那个狡猾的外祖父哪里会是那么草率的人,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他决不能放弃沈介。
对不起,皇兄,臣弟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想清楚了吗?”
楚御看着面前虚弱忍痛的弟弟,心中道不尽的纠葛。
还不说实话吗?
“臣弟... ...绝没有要染指军营的意思... ...皇兄怎么责罚都可以... ...”
嘴这么硬。
楚御其实心里清楚,楚衡不至于真的想要把控军营,起兵造反,他只是一直想不明白楚衡这么做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乖乖待着朕身边,每日开开心心不好吗?非要折腾,还不肯以实情相告,处处瞒着朕,非要治治你这毛病不可。
“想要责罚?好,从现在开始你每日卯时到你府门前,跪两个时辰,朕会派何公公每日来看着你。”
楚御真是被楚衡的倔犟给气到了,张口便是责罚,完全不考虑楚衡现在身体状况能不能撑得住。
楚衡也是一根筋,他皇兄说什么都照听不误,什么都敢应下,也不怕自己跪晕过去。
“是,臣弟,谢皇兄责罚。”
楚衡倒是毫不犹豫,搀扶着他的李伯忍倒是先忍不住了,不顾楚衡的眼神,向前膝行了两步,替他家小殿下求情。
“陛下,殿下他身上还有鞭伤未愈,这每日罚跪怕是受不住啊,老奴愿替殿下受罚。”
楚衡连忙拽了拽李伯的袖子,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就被楚御打断:“呵,看来咱们五殿下的确身娇肉贵,还深得人心,连责罚都有人上赶着以身相替。”
“不是的,皇兄,臣弟会自己去跪的... ...皇兄亲口责罚,臣弟岂敢推诿... ...”
楚衡说着还抬头看着楚御,眼眶都红了,眼里蓄着泪,面色上还带着伤重未愈的惨白,楚御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
到底是养了多年的亲弟弟,看他这样子,楚御也是会心疼的。
面上楚御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样,多两个字都吝啬于说:“你自己知道就好。”
说完,楚御甩甩袖子就起身走了,没再多给楚衡一个眼神。
从楚御进来到离开,楚衡都一直跪在地上,为了不在皇兄面前失礼,还咬紧了牙关强撑着身子保持着相对标准稳妥的跪姿。
这番谈话进行了小一个时辰,楚御也没有一句要他起身的意思,楚衡只能跪着,再说,现在他在皇兄面前也没有站起来的资格。
待到楚御一离开,李伯抓紧扶着楚衡起身,只是楚衡跪了太久身子一时没力,膝盖也酸痛撑不起来,只能暂时靠着旁边的椅子在地上跪坐着,稍稍缓解一下刺痛,再让李伯拖着他起身。
把他扶到塌上,不过是从桌椅到床榻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却让楚衡觉得自己如同走在荆棘丛一般,举步维艰,每一次抬腿,都带着无可避免的刺痛。
才靠在床上没多久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的声音“李伯,出去看看。”
“好。”李伯给楚衡掖了掖被角菜出门。
“你们是什么人?”
李伯看着自顾自走进王府大门的三人,上前问话,毕竟现在殿下见罪于陛下,再有什么人来往也恐怕是不怀好意,此时形势紧张,需得谨慎,断不可再出什么乱子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拄着个拐杖亦步亦趋地往里走,身边还跟着两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两人手里拿着两个箱子。
其中一个稍大些的孩子听到问话,便伸长了脖子一脸傲气地说:“我们是太医院的,我是齐知,这是我师傅冯太医,师弟齐羽,我们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看顾五殿下的。”
冯太医年纪大了,确实太医院的一把好手,为了修养身子已经不再做院判了,但他本人声望极高即便是高门贵族也不见得能请到他入府看诊,是以着跟在她身边的大弟子也颇有两分傲气。
“咳咳,老身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使了,有些什么话就问我这弟子吧 。”
李伯这才弄清楚,看来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也就是他嘴上说的那么狠,其实心里还是记挂殿下的。
有了太医带着陛下的圣令前来,李伯也不用再担心殿下不肯听话疗伤看病了。
连忙把这三人请进来,将人安排在殿下寝殿后面的厢房,也方便随时看诊。
冯太医一心只有侍弄药材地心思,面对给楚衡打招呼问安这种事还是派给了自己的弟子齐知前去,自己则留下来跟齐羽收拾药材,一会再去号脉。
李伯带着齐知往楚衡的寝殿走,齐知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初来王府也不甚了解,平日里虽然跟着师父待在宫里,但到底是每日泡在药房,没见识过这般豪门贵府的,因此话也极多。
“李伯,这院子里这个是什么花儿啊?这个,就这个。”
齐知边问还边扯着李伯的袖子往跟前走,两眼看着前面的盆栽发光,饶是面上一脸正色,可脚步却暴露了他,越走越快。
“这是发财树。”
李伯看着这小孩也是一脸的无奈,心想,就这样的,能给殿下看好病吗?
“嗷,那,那这个呢,金灿灿的,金子做的吗?”
齐知又扯着李伯往花厅旁的架子上走,指着一尊金灿灿的并蒂莲问。
“是。”
李伯真的对这孩子无话可说,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很,怎么,啧,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 ...”
好在安排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楚衡的寝殿没多远,李伯心里急着给殿下看伤,不再理会齐知无脑的发言,拽着他就快步往前走。
“扣扣--,殿下是我。”
好一会儿屋内才传来声音。
“进吧。”
李伯伸手就准备推门,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顿住了,转身叮嘱齐知:“一会儿进去记得行礼,可不能这样没规没矩的,殿下最重规矩了,还有,不该说的别瞎说,配药看病就行。”
李伯对这个冒着傻气的孩子也不免的要多费心些,毕竟殿下刚在陛下那受了训斥,心里定是不好受,别让这个傻小子撞到殿下枪口上。
“哎呀,李伯我可是皇宫出来的,这些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毕竟我们在宫里也给不少娘娘大臣什么都看过诊的... ....”
李伯听着这话头怕是说没完了,连忙打断:“好好好,你知道规矩就好,走。”
“殿下,是陛下... ...”
李伯话都没说完就被齐知一连串的话给插了进来:“臣齐知,参见五殿下。”
齐知说着话还不忘给楚衡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抱着个药箱子要跪不跪的。
楚衡只一眼便看出这人是个脑子缺根筋的,随意摆了下手要他起身。
“五殿下,臣和师父冯太医还有师弟是陛下特意调遣来给五殿下看诊的,陛下吩咐要五殿下每日喝药养伤,还有每日的例行罚跪之后要擦药,都是我们师徒最新研制出来的药,好用的很,殿下就是被每日罚跪都不会伤筋动骨... ...”
不得不说齐知真的是很不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被皇兄训斥罚跪的楚衡听着这话能高兴就怪了,但楚衡常年不是出入皇宫就是混迹秦楼楚馆,身边个个都是人精,倒是很久没有见到脑子不会拐弯的了。
是很久没见到了,连那个他听话的呆瓜影卫都学会自作主张了,看来是脑子长进了不少。
人不在身边,楚衡也不给自己找气受,转眼就把脑袋里的望舒给抛开了。
李伯担心的果然没错,才见面第二句话,齐知就说了些不招人待见的话,好在殿下没动怒,李伯也只能不断给齐知使眼色,让人适可而止。
齐知倒是接收到了李伯的信号,只不过是呆头呆脑的问:“李伯,你怎么了,眼睛很酸吗?,我帮你开两副药吃吃?”
李伯:“... ...”就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
“呵呵!”楚衡倒是被齐知的无脑给逗的笑出了声。
“你说,是皇兄要你们来给我看诊的?”
齐知被楚衡笑的莫名其妙,不过他本人神经大条也没在意:“是啊,陛下特意走了一趟太医院交代我们师徒三人看护殿下,让我们就住在王府,以备随时照看殿下,顺便监督殿下有没有按时用药。”
看来皇兄是听到了自己和李伯的对话,知道自己不肯用药,特意派了齐知这个一根筋监督自己还有冯太医这个德高望重的太医来给自己看诊。
皇兄心里是在意他的,哪怕是板着脸的责罚,后面也会跟着细语柔情的温暖。
“殿下,师父每日都会前来给你诊脉,写下药方,之后的煎药,喝药,擦药什么别的事情都是由臣来负责了。”
楚衡正沉浸在自家皇兄的关爱里,对于齐知说了些什么也并不在意,便随意应了一声。
这冯太医像是算好了时间一般,齐知才刚把事情都跟楚衡讲解清楚,冯太医就应声而来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