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今日午后就由属下和望舒同您一起,从流炀门出京城,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
定光话说的一板一眼的,不带一丝情绪,说起来定光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比望舒好,好歹望舒是回到了自己主人身边,而定光呢,却是被赶走的那个,影卫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了,怕是真的要回不来了。
楚衡对定光的到来觉得奇怪,皇兄就算是要将自己发配军营,也不用让定光一起去吧,难不成是怕自己半途跑了不成,派定光来看着?
不对,楚衡自认还是很了解皇兄的,皇兄就算是真的想要将自己发配也不会真的觉得自己敢跑吧,还派人看着,这不像皇兄做出来的事,难道是定光惹了皇兄生气,被皇兄一气之下赶来跟自己作伴了?
皇兄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了,其实说不准就是定光被皇兄指派了任务,顺便和自己一道罢了。
“没什么,既然午后出发,那你和望舒就先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李伯。”
楚衡让李伯带着他们两人去后面的厢房了,自己和齐知待在一起,虽然望舒已经走了,但是楚衡的目光还停留在望舒离开的方向。
齐知见状,侧过身子伸手在楚衡面前挥了挥,身子靠楚衡很近,被楚衡一个眼刀子给吓得瞬间坐直了身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齐知虽然身子坐正了但是嘴巴还是没闲着:“那个,殿下啊,刚刚那个是不是之前被你赶走的影卫啊,你看看你,嘴上说的倒是很凶,人家人都走了,你还看着,其实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嘛。”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楚衡恶狠狠地怼了齐知一句,齐知也没在意,只是心里默默想着。
‘没否认,看来是真的。’
李伯在带着两人回厢房的这一路上一直都在有意无意问起望舒的状况,虽然知道望舒是被殿下惩罚去的紫光殿,但是好歹是待在王府多年了,即便是犯了错,但多少有情谊在,望舒比殿下还要小,此番回去怕是受了不少苦。
殿下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到底两人相处多年,一向形影不离的,心里一定是记挂的,这不,李伯给望舒把他原来的屋子给收拾了一下,还将定光安排到望舒隔间的屋子,给望舒准备了些吃食,又急急忙忙跑到齐知那里去给望舒要药去了。
望舒一向沉默寡言,受了伤也从来不说,以前都是殿下发现了才会叫大夫来给他看病拿药,这次也不例外。
楚衡早就知道望舒毕竟是在紫光殿走了一遭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回来,私下吩咐了李伯找齐知那些药给望舒送去。
“望舒,来,这是殿下让我拿给你的。”
望舒一听是殿下给的,连忙凑过来,看了一眼,全是些瓶瓶罐罐的药材,有些疑惑:“李伯,这?”
“你这不是刚从紫光殿出来吗,殿下说知道紫光殿向来不许影卫用药,这些都是殿下让我拿来给你的,快拿着。”
望舒愣住了,他以为主人已经厌弃了他,没想到主人还会关心他,会在乎他有没有受伤,还会记得... ...
望舒看着眼前这大包小包的药材,觉得自己瞬间就被温暖包裹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才能碰到主人这么好的人,也庆幸自己坚持了下来,没有屈服于紫光殿的严格规训才能撑到今天,重新见到主人,还能收到主人赏给他的药材。
想到这些的望舒忍不住掉着眼泪,望舒垂着头,无声的哭泣着,蕴含着暖意的泪水流出眼眶,没入了用以遮蔽疤痕的黑巾中,染湿了一片。
“怎么还哭了,是哪里受了伤,疼的厉害了?我看看。”
李伯看着望舒眼圈通红的样子就觉得心疼,伸手去扯望舒脸上的黑巾。
望舒被李伯的动作吓得回了神,连忙拉扯着捂住自己的黑巾,双手捂着脸,怕的向后退了两步,刚好撞在了后面的桌角上,痛的望舒皱了皱眉,却没一点要松手的意思,眼睛不自觉的乱眨,想让李伯先离开。
“李伯,我,我没事,您去照顾主人吧... ...”
李伯自然不会相信望舒的鬼话,那么怕被碰到那条黑巾,难道是脸上受了伤?
“望舒,你听话,让李伯看看,是脸上受伤了吗?受伤了咱们就去治,你这样躲着怎么行呢,起码要让大夫来看看吧,我去找人来。”
望舒急忙拉住李伯的手“别,不用的,我没什么事,千万不要。”
李伯一看望舒这样子就知道绝对不是没事的样子,脸色沉了下来:“真的没事?不然我叫殿下来看看。”
“别别别,不要,李伯求你不要,不要叫主人,不要,不能让主人看到... ...”
望舒真的是被吓到了,自己怎么样子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不敢让主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不行的,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主人身边,他不想因为自己这张脸惹了主人嫌弃而不要他了,那,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李伯看到望舒被吓到了,也不敢再说什么重话,只能缓了缓语气,劝说望舒:“望舒,你要是真的受了伤,不想让殿下知道,那给太医看看总可以吧,受了伤总是要治的,不治怎么会好呢,我保证我不告诉殿下,好不好?”
望舒实在是担心李伯会把自己的异样告诉主人,只能妥协让大夫来看了,即便是答应了让大夫来看望舒也没抱什么希望,紫光殿所用炮烙之刑的烙铁与寻常的烙铁不同,乃是特别制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犯人难以治愈,从而留下疤痕,就算是看大夫也是没什么用的。
李伯对望舒事情也算很是上心了,才一会的功夫就把齐知从药房里给提溜了出来,李伯火急火燎的大步往前走,齐知跟在身后骂骂咧咧。
“这是干嘛啊,殿下午后就要走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怎么还要让我看病啊,你们可真是狠心啊,这是要把我最后的价值榨干啊。”
“小齐大夫,就是因为你就要走了,这才火急火燎找你看病啊,别废话啦,快跟上。”
“望舒,你让小齐大夫看看。”
望舒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总觉得那么眼熟,没有率先回李伯的话,而是转向齐知身后走去,齐知和李伯都一脸疑惑,齐知被望舒这凌厉的眼神盯得一动都不敢动,向着李伯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李伯也是满脑袋问号。
“你是大夫?”
“是啊。”
“你不是主人新找的男宠吗?”
齐知眼睛都瞪大了:“你说什么呢?我可是陛下派来的专门照看五殿下病情的医官,你你你,你会说话吗?还男宠,我怎么可能给五殿下当男宠,你脑子想什么呢?”
望舒还是一脸不相信的眼神:“那晚,你在主人寝殿还... ...给主人捏腿,还是... ...没隔着衣物的那种,还说什么,舍不得走之类的话... ...”
李伯闻言一脸震惊地转过头看向齐知,齐知被这两个人给盯得一阵不舒服:“什么跟什么啊,哪天晚上啊,我是大夫好不好,捏腿是为了给殿下舒筋活络,殿下日日跪上两个时辰,不好好疏松一下怎么行呢,再说了你看那个大夫治病是隔着衣裳治的,至于... ...舍不得走什么的... ...”
望舒又靠前一步死死盯着齐知,连李伯的眼神都开始带着些怪异,齐知一看这眼神就知道他们想到哪去了,顿时跳脚一般:
“我之所以说舍不得走,是因为陛下说要是能够治好五殿下的身子,会赏我们师徒五十两金子,和一大箱稀奇草药,我当然舍不得走啊,至少得要五殿下养好身子才行啊。”
望舒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主人没有找新的男宠,只是个小大夫,望舒心里顿时就放松了下来,还没等望舒喘口气,齐知的一句话就又让望舒的心提了起来。
“奇怪了,你一个影卫这么关心你主人的私事,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想自荐枕席?”
齐知的话里掺杂着许多八卦的意味,语气也很轻松,但就是这样的话落在望舒耳中像是当头一棒,把他给锤醒了。
是啊,主人要选什么样的男孩子当男宠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资格不舒服吗?
他不能。
“原来是齐大夫,我身为影卫有责任对主人身边之人进行查证,一向严谨惯了,齐大夫勿怪。”
望舒这话说的冠冕堂皇,还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欲盖弥彰。
齐知才不会相信他这般说辞,虽然他对五殿下的私房事还是很感兴趣,不过啊,他马上就要回到太医院了,还是赶紧看完这最后一个病人早早离开才最要紧。
“好好好,算你尽忠职守吧,坐那,脸上裹的破布摘了,我看看。”
望舒手捏着脸上的黑巾,犹豫再三,还是摘了下来。
“嘶,你这是烙铁烫伤的吧,别动别动,我仔细看看。”
李伯看到望舒脸上毁成了这个样子,心疼地眉头紧皱。
“啧啧啧,你们这紫光殿的刑罚挺有情趣啊。”
齐知一脸邪笑,嘴上还不停的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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