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香清浅,云雾般悠悠飘开。
他们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如同交缠的树根般相拥。脚绞着脚,手叠着手。托勒密宽厚的背脊微微蜷着,臂膀展开,如同羽翼笼住怀里的林隽。
那只向来不乐意与雌虫接触的雄虫难得乖顺地陷在托勒密怀中,额头顶着雌虫晒得黝黑的锁骨,微微发怔,不知在想什么。
托勒密炙热的鼻息喷洒在林隽后颈,一呼一吸里,满腔芬香。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冰箱藏鲜柜里冻着奶酪,是贝斯家的,加了花生和碎果粒。有四杯。一天只能吃一杯。”
“好。”
“老地方放了零食。”
“有鸭爪吗?”
“有,还有脆脆小方饼。格雷沃最不乐意你吃那些,所以要偷偷吃,不要被发现。”
“他管不着。”林隽垂眼拧眉,轻声一句低骂。眼前托勒密从衣领里露出来的皮肉看上去像巧克力。这家伙越来越黑了,都快赶上非洲人民了。
托勒密笑,没有揭穿嘴硬的林怂包,“那你也得偷偷吃。不然他会找我麻烦。”
“他才没空找你麻烦。”那家伙现在给他当老师,恨不得把他挂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带着。
“你这说得我不太高兴。”托勒密撇嘴。
喜欢的雄虫天天被另一只雌虫霸占,算怎么回事?
遇见林隽前,托勒密不在意雄虫会有多少雌虫,不在意能相处多长时间,甚至不在意谁是他的雄虫。只要定期给他一点信息素,以及让他怀上蛋为基兰家绵延后嗣就足够了,但现在他只想让林隽看着他。
然而事实却是林隽身边绝不会只有他。
比这更头疼的事是,自从雌父将他带回古堡,军团的新兵训练就转交给了另一位中校,托勒密奉命继续进行接近林隽的任务,并及时制止格雷沃他们的异常举动,同时关注乌尔里克在林隽方面的动向。在这个时候,佐里昂却意外派遣他前往邻星的荒漠带勘查。
据雌父透露的消息,乌尔里克手里有一样佐里昂陛下忌惮的东西,所以格雷沃,杰罗姆,拜伦兄弟才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孤身进入首都星。丝毫不惧怕帝国会将他们杀害,从而削弱垃圾星的力量,撕毁和平协议。
那会是什么东西?竟然会让陛下不敢轻举妄动。探查荒漠带会和这个有关吗?
托勒密陷入沉思。
被他热烘烘体温蒸得有些发懵的林隽轻踢他的小腿。吃了一脚的托勒密低头亲吻他的发顶。那样一个吻下来,轻飘飘的,像片落叶,又像一声叹息。
林隽支支吾吾吐出一句,“你给我弄一次。”
托勒密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的是什么。
这多么新奇啊,托勒密在林隽不满中扯着嘴角笑得流里流气。这家伙总是不着正经,一有机会就调笑,“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想怎么弄?嘬嘬?”
“嘬你个大头鬼!”红了耳朵的林隽示意托勒密床头柜里摆着按摩仪。那个该死的结还没完成长好,一星期至少用一次按摩仪才能避免因为生长痛疼得吱哇乱叫。眼下托勒密一走就几天,林隽不愿让那几只雌虫弄。
他在刚刚把时间算好了,今天弄一次,他能等托勒密七天。至于七天后,那就再说吧。
话一出口,那王八羔子一个劲地得瑟,唧唧歪歪说着诨话。
“我弄得舒服,是不是?”
“滚蛋!一点不舒服!”林隽恼羞成怒,红透了脸,缩着脖子躲避怼上来的吻。可他怎么躲得开呢?托勒密像个严丝合缝的大笼子罩着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给他困住了。
热烘烘的家伙连吻也烫人,印在肩颈上就像是印下烧红的烙铁,烫得林隽红彤彤地渗着汗。
林隽可真白呀。白得像轮月亮,像匹白丝绸,像一片洁白无瑕的雪地。托勒密着迷地在上面落下朵朵惹眼的红梅。
“我轻轻摸摸。”声音哑得像重感冒,托勒密将手搭在林隽的胯骨轴子上轻笑。
仿佛被狠狠烫了一下,林隽打了个哆嗦。他的手攀着托勒密结实的臂膀,闭着眼不敢看下方。
近几日精神力越发奇怪了。明明平日里敛得好好的,一对上托勒密就不受控,总是自作主张地跑出来。一闭上眼,感官在精神力的加持下越发敏锐清晰。明知道会这样,林隽的眼睛还是条件反射般闭上了,全心全意当一只把头插进土里逃避的鸵鸟。
“这么紧张?”调笑的声音实在欠揍。林隽睁开眼,握着拳头对着托勒密的胸膛咚咚擂了两下。
在重击下被口水呛住的托勒密咳了几声,龇牙咧嘴捂着胸口抱怨林隽心狠手辣,顺势捏住他的脸颊。
软乎乎的脸颊肉隆起,挤出小鸡嘴,“再凶一下试试。”
林隽怕谁都不怕托勒密。凶怎么了,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该有血性,就该凶起来,就该——
然而用力过猛,牙齿磕在托勒密拳头上,疼得眼泪水直冒。托勒密急忙捏开他的嘴摇摇门牙。
没松,咬虫疼得很。
俊美的雄虫漂亮得扎眼,红着眼眶躺在那,还不服输地瞪着黑眼睛,那可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托勒密太清楚那坚硬的壳下软得一塌糊涂。他轻声哄着,“还弄不弄了?”
“爱弄不弄,不弄拉——”
一个火辣辣地吻堵住了那张渐渐有点儿不饶人的嘴。
卧房里的灯没亮,窗帘没拉。阳光透进来,在床边切下一刀。
雄虫忍耐地喘息里夹着雌虫恶趣味地笑声。
林隽躺在被褥上,精致的眉眼略略有些下垂,眉头难耐地挑高微蹙,眼角,鼻头,两颊都晕着红。红在白皙的皮肤上,仿佛醉了人。汗水打湿一小片枕头,眼泪缀在眼角,欲落未落。林隽衣服半退,皮肤渗着细细的薄汗。
托勒密一句诨话,羞得林隽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把自己羞生气了,羞急眼了。撑起身子探头去咬托勒密的脸。托勒密可不想顶着这可爱的圆圆牙印去出任务,眼疾手快掐住林隽的下巴,来了一记法式湿吻。一面摸出床头柜里的按摩仪。
按摩声嗡嗡作响。
林隽大汗淋漓,抱着胸前的大脑瓜子爽得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浑身都是托勒密印出的印子,活像东北大花袄忘记印绿色了。他的魂半飘在空中,成大字状呆呆躺在被褥里。
托勒密收拾完一地的衣服和纸巾,回头看到放空的林隽,笑着揉捏那截压着被褥一角的修长小腿。揉着揉着,低头又在雪白的皮肉上嘬了个印子。
“烦……”有气无力的一个字冒出来。林隽觉得浑身都贴满了嘴。
托勒密一只虫,是怎么嘬出千军万马架势的?
林隽被托勒密捞起来冲了个澡,懒洋洋坐在托勒密专属小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好一会儿回头看正在穿衣服的托勒密。
那家伙宽肩窄腰大长腿,又壮实又高挑。勉强算是薄肌的林隽很羡慕。
察觉这欣赏的目光,托勒密挑眉抛来一个媚眼。林隽辣眼睛地眯起眼睛,五官皱成一团,惹得托勒密哈哈大笑,往沙发前一跪,抱着林隽的脸糊口水。
“这几天能忍就忍,实在忍不了就干。没事就好好吃喝拉撒,有事就往杰罗姆身后躲。”托勒密再三叮嘱,“杰罗姆虽然笨,但挺能打,现在的格雷沃不敢对上他。”
“为什么?”林隽不是很明白。他记得杰罗姆打不过格雷沃,为什么反而是格雷沃怕呢?
托勒密长叹一口气,有点心疼林隽,有点羡慕格雷沃,“他的蛋还没落稳,这段时间会尽可能避开拳脚。”
又一次提起蛋,林隽嘴角一僵。嚅嗫了一瞬,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托勒密抚摸他的膝盖,“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你相信吗?”林隽反问。虫蛋多么陌生的词汇。
“当然。”托勒密回答,“如果雌虫具有强烈的孕育意愿,受孕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就算没有成功,只要将种子储存,一遍遍尝试,总会怀上。”
太荒诞。
林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空白和茫然。他盯着托勒密,半晌没有反应。
“一枚健康的虫蛋落稳只需要一到三天。今天是第九天了。”托勒密拨弄林隽随意搭在大腿上的手指。刚刚沐浴的指尖泛着热气熏蒸的桃红。无害而温润。所以格雷沃才没有设想过只是C级雄虫的林隽会操控精神力吧,所以才会那样自以为地以那种方式孕育上虫蛋。能够操控精神力的雄虫虽然无法决定孕育是否成功,但能决定虫蛋的强弱,那枚蛋就算平安生下来,也大概率会夭折,“按理说,这样孱弱的虫蛋不该留的。”
林隽找回了注意力,“那为什么……”
因为舍不得。托勒密在心中回答。因为格雷沃舍不得你和他的虫崽,哪怕是孱弱的弱者。但托勒密不会这样告诉林隽,就让他卑鄙地隐瞒下来吧。
亲吻林隽的额角,托勒密眷恋地凝视他,明明只是离开几天,为什么觉得很长呢,“这得问他了。好了,我该出发了。记住我说的,有事往杰罗姆身后躲。”
林隽破天荒地抱紧托勒密,“奶酪只有四杯。”
“好。”托勒密暗笑。这是在提醒他,四天过了赶紧回来补货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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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奶酪只有四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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