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钟离连溪x云轻尘

狱中的生活仅仅持续了一天半,连溪就已经彻底受不住了。

狱中过于潮湿,常人生活都异常艰难,更不要提连溪的病。

心中的焦虑和环境的恶劣让他呼吸更为困难,一天半的时间多数是在梦与醒之间的。连溪以为自己睡着了,实际上从云轻尘那边看,他不过是抓着云轻尘的手,小声却又痛苦地呜咽着,额头不住迸出冷汗,看起来像是被烈火焚烧着。

云轻尘也经常听到他喊“热”,身子却冰凉得可怕,像是被浸在冰水中许久。

可以说,连溪的精神一直都不是清醒的。

这样的环境同样不适合云轻尘伤口的恢复,当天晚上,他失去指甲的手指上的伤口,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开了,整个伤口溃烂开,渗出脓液,云轻尘当晚便发起高烧,但他凭借着多年来王府中的虐.待,挺过了这次高烧,只是后来也一直不停地发着低烧。

两个孩子都处在极其脆弱的状态,这样长时间下去,将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尤其是连溪的心疾,已经达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连溪难得精神稍微好一些。

为了云轻尘能够活下来,他只能赌一把,尤以云轻尘受到的刑罚来看,他赌锦衣卫没有领会皇帝真正的旨意,起码不敢要一个皇子的命。

他示意云轻尘,陪他演上一出戏。

到了送晚饭的时间,听着云轻尘作戏出来的哭声,以及对方迟疑了一瞬的脚步,连溪就放下了心。

他知道,他赢了。

果然对方停下来问:“怎么了?”像是努力装作凶神恶煞的样子,只是却长了一张圆润的娃娃脸,看着也是年纪不大的样子。

“大人,奴卑贱之身,如今又戴罪,死于狱中无妨。但殿下……”说道一半,他像是忍不住一样啜泣起来。

连溪顿时看到面前人慌张的表情。

果然,很快,对方就领了一乔装打扮过的太医来,端了两碗药,递给云轻尘,见云轻尘先服侍连溪用药,他微一颔首,说道:“嗯,你是个忠仆。”

虽然皇帝已收云轻尘为养子,却毕竟没有改姓换称呼,多数人还是将云轻尘认作仆从,只是像是对方这样说出来的,倒也是少数了。

可见,他是个性情中人。

而那位太医,连溪喝下药后,意识逐渐恢复后,才发现就是那日的太医院院判。

“杨院判,多谢。”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却见对方身形一僵。

“殿下,臣教徒无方,何担得起这一句'谢'。”

连溪只是摇摇头,却没再有力气说些什么了。

不愧是太医院院判,云轻尘吃了一帖药,伤口便已经消炎,也完全退烧了。连溪连续吃了三天,才终于将心疾压了下去,也渐渐恢复了意志。

只是精神一恢复,他便忍不住想起许多人。

苏贵妃如何、安嫔如何、沁常在又如何?

担忧冲击他的心房,连带着对云轻尘的愧疚。

若不是他,云轻尘也不会受刑罚之痛。就算对于锦衣卫来说,已是很低的处置,却也是连溪从未见过的。

只是,又到了午饭时间,今日送饭的仍旧是那位圆脸少年。

除却简单清淡、却是狱中少有的新鲜温热的饭食,还有一封信。

上书,阅后即焚。

连溪不禁看了一眼那人,只是那人仿若没做过这件事一般,转头便走。

连溪急忙找了个角落,又为了更加安全……窝在了云轻尘怀里。

但,一翻开信件,他便忍不住震惊一下。

对方竟是安嫔马文菊的弟弟马文竹。

只是这一层关系实在是不为人所知……怪不得,安嫔总是有着超乎后宫许多人的信息。倒是确实瞒得很好。

马文竹在信中说明,安嫔无碍,已经被从宫正局放了出来,只是连溪或许还需要等一些时间,但并不是没有机会。

他透露,皇上暗中派人彻查懿妃。

这一场“闹剧”,或许不光包括懿妃,背后定有暨族在指导。

只是再详细的,他也并不知晓了。

马文竹让连溪等。

但连溪可以等,云轻尘却又被施了一次刑。

仍旧是连溪苏醒之后,在云轻尘的怀中嗅到了血腥气息。

这一次是鞭刑。

锦衣卫使用的钢鞭,一鞭下去,便可皮开肉绽,卷起伤口周边的血肉。

云轻尘足足受了十鞭。

院判再次送来了药,这一次包括外敷药膏,连溪亲自为云轻尘敷上,见云轻尘咬紧下唇,还是经不住泄出几分痛呼,连溪便心如刀绞。

经过反复询问,他才知道,每次云轻尘受刑,都会在给他的餐食中下入安眠药物,他才恍然不知。

这几天下来,云轻尘不止受了两次刑,还有更多怨毒手段,留不下伤疤给他看,却锥心刺骨。

从此,连溪再不轻易而食,以“试菜”为名,要云轻尘尝过之后再用。

见他发现,也见他对“仆从”的重视,便不再有人带走云轻尘了。

在狱中等待的日子无聊,云轻尘不敢做开蒙之事,便教他认字。

只是一开始是以麦秸束在一起,在布满尘灰的地上写,但多有不便,马文竹知道后,为他们找来了一套废弃的笔墨,算是凑合着用。

连溪在读书写字上倒是有些天赋,不过不到半月,就已然可以作几首还算不错的小诗了。

他赠给马文竹,马文竹惊喜地揣在怀里,到处找人去看,只是武夫们多半看不出什么好坏,只有指挥使饱读诗书弃文从武,写了一首回赠诗文,夸赞连溪的文采。

这一来一往,倒是在狱中尝出了些趣味。

这天,随着来自太后的懿旨,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太后先是夸赞了一番皇帝孝顺,并称自己年迈无聊,承蒙皇帝格外开恩,允连溪和云轻尘以戴罪之身参加击鞠比赛。

连溪到如今年岁,未见过太后一面。只知道太后年迈礼佛,不问世事,这道懿旨显然不是太后本人的意思,无非是皇帝借太后之口罢了。

只是,自然是“谨遵太后懿旨”。

连溪许久没有嗅到外面的气息,竟有几分不习惯清新的气味。

他不禁失笑。

只是到了后来,狱中却更像是他的乐园,反倒回到熟悉的地方,他感受到了一阵威压。

作为戴罪之身,他们是不可能回到景乾宫,但却不知道在哪里安置他们才好,最终尚仪司和尚寝司协商,将他们安置在了绯烟宫闲置的偏殿——便是所谓的冷宫。连溪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哪怕他们只是“与世隔绝”了半月,却也错过许多。

比如七皇子定亲,又比如柔贵妃已是敬柔皇贵妃。

皇贵妃距离那个位置仅是一步之遥,很快,空置二十余年的后位将会迎来它新的主人。

连溪莫名有些惆怅,因为他记得苏贵妃说过,皇帝曾不止一次提到,后位永远属于至德皇后,只是恐怕无一人当真,无论是朝上紧逼皇帝立后的大臣们,亦或者已然九泉之下的李簪泠。

而绯烟宫,据连溪所知,只居住了一位,便是曾跟在皇帝身边的旧人,在皇帝之后被封为贵妃,是当时六宫唯一一位仅次于元后的妃嫔,却在还未举行册封大典时便被废为庶人,一直在绯烟宫幽禁了二十余年。

人们提到她,也只会称那人,连溪还是偶然知晓,那人当时的封号为宸。

入住偏殿之时,宸贵妃却前来拜访,守卫无一人敢阻拦,竟是默许了她靠近皇子。

她年近五十,一头长发早已花白,一双眼睛似是已经盲了,由一位侍候了她半辈子的老宫女搀扶着。

她看不到连溪,按照老宫女的指示,朝着连溪行了跪拜礼。

这样的老妇人,无论身份如何,连溪都不忍心让她跪拜自己,只是他张开口想了想,却想不到任何合适的称呼,只得干巴巴地说:“您起来吧。”

宸贵妃却坚持行完礼仪,连溪便急忙亲自搬来一旁的椅子,扶着他坐下。

“殿下……”她还未开口,却已是老泪纵横,“可知白萍茹的下落。”

此名,连溪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但却又觉得十分耳熟。

“她应是嫁与那宣平侯老爷……”她眯着眼睛,掰着粗糙的手,去数,但怎么也数不明白。

一旁的老宫女虽然比她年岁还要大上许多,但却比她神志也清楚了许多。

“娘娘,有快五年了。”老宫女见她这样,不忍地握住她的双手,提醒到。

“哦对了……五年了……”

连溪这才明白过来,宸贵妃所说之人竟是宣平侯娶的那位……韩姨娘。

韩姨娘?宸贵妃终其一生在这深宫,在嫁予皇帝之前,按照年纪也不可能认识韩姨娘……却又是怎么知道她的?

况且韩姨娘的结局……

连溪看着似乎是将希望全然寄托他身上老人家,一时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宸贵妃却用一双混沌的眼珠,“看着”连溪,见他一直不答话,极尽祈求地说:“殿下,那孩子……是我的女儿……”

略参考富察皇后和继后那拉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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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钟离连溪x云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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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徐思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