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我听大宽说,有些女人可难缠了,若是被缠住,那可不得了……”

哎,说到底,也就是眼睛一闭一睁吹灯的事儿,左右太子也不吃亏,毕竟那女人的样貌,的确很好看。

则端絮絮叨叨的,却见晁阙已经闭上了眼睛,也不知公子是何时睡着的,听了多少,则端又挠头,满脸疑惑。

他觉得挺对的啊,还有那个大宽说的,哦,大宽是他最近认识的伙计,打理潇湘苑花草的花匠,家中有个老婆,大宽很听老婆的话。

*

元窈心头有事,随着踏雪上了马车,一路都在皱眉沉思,许久才抬头见外头景致不同。

“这是去哪儿?”

踏雪掀开车厢薄帘,望着青山绿水旖旎风光,笑着道:“是去城外的大盘寺,许久不曾出来,虽说如今踏青有些晚了,不过这山间清凉,夫人定喜欢的。”

元窈也举目远眺,自从来了晋国后,她也偶尔会来到山间田野,从前皇城范围极大,倒也有些山啊水的,只是元窈不爱动弹,如今天气热了,来走一趟也不错。

“你怎么想到要来这?”元窈深深呼吸,只觉鼻尖全是草木清香,眼前也都是田埂交错,田里的庄稼也都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秋浓在一边战战兢兢的,摸出车厢门边的红漆食盒,里头放了不少点心和茶水,低着头给元窈和踏雪一人倒了一杯。

“夫人,您这几日总是思虑太过,婢子想着出来走走也好,便去请了踏雪公子……”

元窈没有多想,做的事讨她喜欢那自是要夸一句的,接过茶碗道:“不错,你有心了。”

大盘寺在昌平乃至整个晋国,都久负盛名,听说极灵验,香火旺盛,连元窈都听说过。

晋国多丘陵,山路走起来弯弯绕绕,青山叠叠,云遮雾绕。

元窈难得放松,也不想多思,车到山前必有路,多思无益。

踏雪也与她说起了这里的民风习俗,元窈听的很是认真,多了解一些,总有益处。

听说大盘寺也快到了,这时候恰好经过一个羊肠小道,又是在山上,旁边便是长长的斜坡密林,元窈右眼皮又是一阵狂跳。

这次出来没有带多少人,车子外头也就四五个护院围着,元窈总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叫停:“停下。”

踏雪和秋浓都有些诧异:“夫人,大盘寺就快到了。”

元窈却已经出了车厢,看着四周山林浓密,清幽雅静,她心头总有些怪异,宫中生活多年,让她有些草木皆兵。

林中多是松柏,松针浓密,连日光都渗不透,这条羊肠小道也仅够一辆马车进入,元窈回想一路行程,距离她最近的一辆那车,与她还隔着许多道弯。

她的预感很灵验,带着洁白尾羽的箭矢破空迎面而来的时候,元窈还记得抬手挡,甚至还能看到箭尖上泛着冷寒的光。

“夫人,小心……”踏雪猛的将元窈拉开,箭矢‘咄’的一声钉在了车厢上,元窈瞧见车厢的木头被箭矢钉入,裂开了好大一条缝。

箭矢不多,却支支狠辣,直冲人面门,元窈与众人躲的很是狼狈,踏雪也一直护着元窈,幸好护院还有点用,倒也挡住了。

可车夫倒了下去,穿颈而过,死不瞑目,元窈不断的想着无数可能,这个时候逃跑不是她的风格,她得将他们引出来一网打尽才更好。

随后便有七八个戴着头套的人从斜坡下冲了出来,蒙住了头脸,元窈觉得他们实在多此一举,她本来也不认识。

拉着踏雪立刻上了马车,秋浓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元窈叹气:“莫怕,不会有事的。”

到底是没经过事的,从前多经历一番,如今也能面不改色。

护院哪里抵挡的住,车帘被一箭射穿,元窈从那个洞中看去,踏雪怕她有危险,拉着她想从车厢尾部逃走。

马车后退是不可能了,若是前进也不安全,谁知道前头有没有埋伏。

可依旧无人来援,听着马儿惊恐嘶鸣,马车不断摇晃,元窈心头也有点慌乱。

幸好人数不多,护院已经倒了三个,显然不敌,元窈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便准备下马车逃跑。

立刻便被那些人发现了,其中一个领头的不过打了个手势,就有两个人朝这边冲了过来。

元窈自知手无缚鸡之力,赶紧跑才是上策,可就是觉得太奇怪了,不过七八个人,武艺也不怎么样,就想来截住她?难道在某一处还有隐藏的人?

何况,她在晋国并没有什么仇家,哦,对了,除了上次与长公主有些龌隅。

元窈还未想通,那人便追了上来,穿着很普通,一身粗布麻衫,浑身上下没有什么标识,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

手中的箭矢直直朝着这边,元窈跌跌撞撞往密林中跑,今日幸好没穿长裙,一件斜襟掐腰茜红色绸衣,下着一条嫩粉色烟罗纱裙,林中路不好走,纱裙被挂的七零八落。

脚下的绣鞋轻薄,踩在林中枯枝尖石上,格外的疼,踏雪不离左右,秋浓跟在后头,不时扶元窈一把。

破空之声传来,元窈挑着树密的地方走,不敢回头看,手心全是汗,若是身上被穿了个洞,那该多丑啊。

“哎,小心……”耳边传来一声呼喊,随后元窈就被猛的扑倒在地,胸口被一块青石硌了一下,一阵剧痛传来,元窈额头瞬间就冒冷汗。

耳边一声闷哼,是踏雪,元窈感觉背上好像有一股热流,浸透了衣衫。

“踏雪公子,踏雪公子,您怎么样?”秋浓哭着扑了上来,一支箭矢直直插在踏雪的背上,力道透背而出,穿胸而过。

元窈艰难爬起身,看着即将冲上来的匪徒,冲着林中大喊起来:“再不出来,我就死了。”

秋浓惊恐的望向犹如发疯的元窈,眼中闪过一丝光,就见元窈喊完以后,果然就出现了一个人。

看不清面目,一身黑袍,从头裹到脚,速度极快,手中拿着一根隐泛冷光的细丝,干净利落地在匪徒脖子上轻轻一划,匪徒倒下后,脖颈才沁出了血。

不过几瞬,又迅速解决了另外几个,一切尘埃落定,黑袍人消失不见。

秋浓愣愣的瞧着黑袍人方向,半晌都说不出话。

元窈扶着踏雪,看着他胸口冷白的箭尖,不过是寻常的铁制品,看不出什么路数。

“踏雪,还能走么?”

踏雪面色苍白的朝元窈艰难露出一丝笑意,元窈扶起他往马车那走。

秋浓抽噎着过来帮忙,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踏雪出林子,护院都倒下了,只有两个还有一口气,身上鲜血淋漓。

将人都拖上了车,马车里头被塞的满满当当,元窈不想暴露身份,这种哑巴亏,她必须咽下去,心里想着,来日再采买一些武艺高强的护院回来。

秋浓哭着拉起缰绳,看着已经倒下的车夫,朝元窈道:“夫人,我,我不会驾车……”

元窈此时倒是怜惜起来,说到底,她平日凶巴巴的也是因着没什么安全感,又都是陌生人,难以建立信任,其实秋浓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罢了。

“别怕,我会。”元窈毫不犹豫接过缰绳,在秋浓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抽起了乌皮鞭。

马车疾驰,幸好马儿训练有素,方才也未受惊逃跑,不然元窈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回到潇湘苑,已是日落时分,夕阳还有一半坠在云层中,血色光芒洒下苍茫大地,落日余晖瞧着分外凄厉。

秋浓还未下车便准备喊人来帮忙,元窈却立刻制止了她:“不要惊动旁人,我将车驶进去就是。”

外院的人鱼龙混杂,元窈并不是那么相信,事实上,她一个人都不信。

马车径直驶进了玉兰阁,此时则端正在院门前和修剪花圃的大宽扯闲话,春日的枝丫长的极快,十天半月便要修剪一次,顺便清除落叶枯枝,以防有蛇出没吓到贵人。

“嗐,女人嘛,最爱哭了,多哄哄也就行了……”大宽偷偷凑到则端耳朵边上,“我家那口子……”

则端听的都麻木了,大宽嘴里的那口子他没见过,可大宽十句就有八句离不开那口子,则端一个单身汉,听的只翻白眼不想说话。

正好马车就驶了过来,遇上了两个台阶,元窈差点被颠了下去。

“哎哎,这主院怎么能随意进马车呢?”则端连忙跑了过去,俨然玉兰阁第一大管事,“怎么做事的?冒冒失失的……”

一看车夫居然是元窈,顿时惊的不知该说什么。

“让所有人都出去,司裴呢?”

很奇怪,元窈觉得这里一个人都信不过,却唯独信得过司裴,虽说元窈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却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或许是那种命已相连的感觉,也或许是司裴确实占了容貌的便宜,总之,眼下,司裴对元窈是无害的,他比元窈更希望这里不要出事。

则端眼尖,看到了车厢里头躺着人,车架上还有血,心头一凛,也担心涉及自身,立刻进去喊晁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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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她千娇百媚
连载中春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