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荷叶衣服的小泥偶摆到桌子上,一点一点“走”到阚涤的面前,阚涤将眼神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不禁笑了。是时觅在推着小泥偶向前“走”。“你看是不是很好看?”阚涤微笑着点头:“很有意思啊。”
时觅看到阚涤左手手掌里的手机,问他是不是在看雪糖的网文。阚涤点头称是:“昨天没有来得及看,所以中午补上。”时觅问道:“昨晚回家很晚吗?连这一千五百字都没来得及看啊?”阚涤说:“敏珁的活动到十点,昨晚下了零星小雨,结束时间提前了,忙忙活活地去赶车,回到家也不早了。我的生物钟不允许我熬夜,安眠无梦到天明。”
“那我的节目也不能听了?”
阚涤看了看桌上的红色收音机,答道:“我准备今天听网络回放。”
时觅站了起来,踱步到窗台:“很遗憾地告诉你,网络回放的时间发生了改变,原来是一天一上传,现在改为一周一上传。”
阚涤顺手打开了收音机:“我先听个尾巴。”
时觅看着一手拿手机,一手拨录音机的阚涤,嘴角边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说道:“我的新节目时间定了,就在下个月的一号,到时候你得给我捧场啊。”
阚涤看着她,问道:“第一期的嘉宾是谁啊?”
时觅走上前,弯下腰,直视着阚涤,轻轻回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外出吃饭的时候,不论是和爸妈还是亲友,亦或是同事与伙伴,敏珁永远喜欢去自助烤肉店,她说她喜欢自己动手烤肉的感觉。翻腾挪移之间,肉色从原始到成熟,香味在火与烟的调和中渺渺飘出,丝丝升起,整个人的身心仿佛也得到了升华。
谷蜜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个不停,抬起上眼皮瞥着盘子里的烤肉,又冲着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敏珁,嘴巴一撇,呵呵两声:“还升华呢!□□还是心灵?你当这是火葬场还是墓园呀?你说的这种人得到了升华,那不就完蛋了嘛。”
敏珁拿起筷子从盘子中夹了一片肉塞到谷蜜的嘴里,笑道:“享受美食的时候,不要说这些不合时宜的。我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感觉,即使不吃,也高兴。如果能够自己参与屠宰的环节,我也不是不可以。”
“哎呦,屠宰的环节?你要当美女屠夫呀?”谷蜜冷笑道,“你当然不吃了,欺负我不会自己烤呗,你以为我尝不出来刚才这肉是半生不熟的?我吃下去是尊重你的劳动成果,不忍心这肉白白浪费掉,否则你也会难堪,不要以为是朋友,就这样糊弄我。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我的味觉是顶好的。”她伸着右手食指点着敏珁的心,“你虽然会做美食,但是心肠有时候可不太好诶。”
敏珁轻笑道:“被你看出来了。我呀,心情不好的时候想怎么烤就怎么烤。我要把我正遭受的煎熬分散出去。”
谷蜜将手机放到斜挎包里,揽着敏珁的肩膀,笑道:“好啦,我知道你这是无声的反抗,反抗我这种只知道看手机等着吃的大懒猪。你这个后备美女屠夫啊,真要有那么一天,肯定要拿我第一个开刀,我是很害怕的。”
敏珁挣脱了谷蜜的怀抱,回道:“你要是有事忙的话,我也不会真的生气。”
谷蜜恍然悟道:“我明白了,最近很闲吧?这个季节,结婚的人确实少了很多。其实你利用这段时间休息休息,不是很好吗?”她用手指捏了一片肉送到嘴里去。“这叫蛰伏。”
敏珁睨着谷蜜,撒娇道:“我闲着,你养我啊?”
谷蜜一下子噎着了,不是因为吞下了没有嚼烂的烤肉,而是被自己想要说的话给噎住了。她本想点破殳鸽对敏珁的好感,又怕敏珁对此介意,所以在一念之间,大脑的反应速度快于嘴巴的说话速度,一下子噎着了。
敏珁赶紧递上了一杯白开水。谷蜜大口大口吞咽着,好容易将堵在咽喉的肉冲了下去,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干嘛吃得这么急?”敏珁看着谷蜜的脸,很是担忧。
谷蜜咧着嘴,故意露出傻大姐的样子,呵呵笑着:“免费的晚餐,不是怕吃亏嘛。”
敏珁又给谷蜜倒了水:“蜜蜜可是大方的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气了?”她还是有些担心,伸了手掌轻轻抚着谷蜜的后背,轻声问道,“真的没事吗?”
谷蜜接过水杯拿在手里,回道:“不是我变得小气了,而是你烤肉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我要是不大口吃的话,哪对得起你下的工夫呀。敏珁,其实你根本就不用愁,如果这个季节没有工作的话,完全可以来烤肉店工作嘛。你这双画画的手,烤出来的肉也充满着艺术感,客流量一定大增,老板得多多谢你呢。”
敏珁笑了笑,又忙着翻挪架子上的肉片。火正冒得盛,混合着油的加持,肉片被炙烤地厉害,发出滋滋的声音,如果不掌握好时间,肉会烤焦的。
谷蜜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架子上的肉,眼睁睁看着那肉的颜色一点一点发生变化,杯子里的水又续上了,那肉片的颜色越变越深,滋滋声越来越大,像尖叫鬼发出的狂吼。她惊呼这肉不仅是熟了,而且快到烤焦的边缘,不禁喊出了声:“喂,快糊了!”
只见敏珁不慌不忙地说:“没事儿呀。”她用夹子夹起了那片一半呈现浅黑色的烤肉看了看,又将肉凑到谷蜜面前,扰得谷蜜慌忙向后躲闪。敏珁乐出了声:“怕什么啊?又不给你吃。就是让你看看这肉的颜色,像不像昼夜分明,能不能看出朦胧美?”她看着皱眉的谷蜜,追问道,“好看吗?”
谷蜜将敏珁的胳膊推到一边去,埋怨道:“瞎闹。赶紧烤肉给我吃!”
敏珁将烤焦的肉放置到纸巾上,听话地投入到了烤肉的工作中。谷蜜看着敏珁的侧脸,认真地看着她一丝不苟的神情,笑道:“敏珁,如果你能在某件事上也是这样就好了。”
“什么事啊?我怎么样啊?”敏珁的眼神停在烤肉上,并不去看谷蜜。
谷蜜试探地说:“比如——你和那个谁、谁、谁。”
“这么多谁,你说的是谁啊?”敏珁侧过脸盯着谷蜜,瞳仁里突然多了一个身影,她的脸立时通红起来,脖子像是落了枕,动弹不得。谷蜜眼看着架子上的肉片真正地变了焦黑,惊慌失措,大喊道:“糊了糊了。喂,这会儿是真糊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殳鸽坐到了两位女性朋友的对面,像只虫子似的向里座蛄蛹,没办法,紧随其后还有一个汤宇熠,他坐到了谷蜜的对面。
谷蜜很公平地白了两位男性,眼神落到汤宇熠的脸上时,白眼儿更是多加了一个。敏珁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直画圆,假装翻看肉片,其实是在偷眼看殳鸽,殳鸽也不甘于落后,拿起夹子帮着敏珁烤肉。两个夹子像是舞池里的舞者,旁若无人地跳着舞。
谷蜜轻轻咳了几声,本意是要捉弄殳鸽,却被汤宇熠表了爱心,关切地问谷蜜要不要添点水。谷蜜没正眼瞧他,看着空水杯,不咸不淡地说了两个字:“不渴。”汤宇熠已经端起了水壶,闻言停了一下,只给自己的水杯里加了水。谷蜜瞥眼看着殳鸽手里的夹子肆无忌惮地在架子上挪动,没好气地说:“哎哎哎,干嘛呢?磨洋工的话,就不要伸手了,讨人厌!”
殳鸽并不恼,他带了一个好消息,是专门说给敏珁的。但他的眼神只落在油火炙烤的肉片上,和着滋滋声,传达了这句话:“我一个朋友的同事要结婚,想再找一个能化妆的伴娘,我把敏珁推荐给他了。”
谷蜜满心欢喜,但嘴上不饶人:“喂,殳鸽,你不会要把我家敏珁给卖了吧?朋友的同事结婚?靠谱吗?”她的右手悄悄地攥紧了敏珁的左手,用指甲轻轻掐着敏珁的虎口。
“不靠谱的事,我能说给你们听吗?”殳鸽抬头看着谷蜜,理直气壮地说。
谷蜜斜了汤宇熠一眼,殳鸽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里另有所指,接了招:“你可别小人之心,人家好着呢,是你自己狗眼看人低。”
谷蜜瞬时坐正了身子,低声吼道:“说谁是狗眼呢?”
殳鸽也不甘示弱,一心要为汤宇熠打抱不平,这不只是为了朋友的颜面,更是要捍卫自己的眼光。“你不仅是狗眼,还是狗嘴呢——不识好人心。”
汤宇熠突然笑出了声。敏珁不小心与他对了眼,也笑出了声,手里一哆嗦,夹子上的肉片掉了下去,盖住了架子上的另一片肉。谷蜜一时嘴笨,有些下不来台,缴械投降:“殳鸽,我给你面子,当着人呢,别给脸不要脸。反正我又不属狗,你愿意说谁就说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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