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还没开口,旁边走来一个山羊胡子的老人,眉目间看着很慈祥,只见他笑呵呵道:“两位小哥瞧着眼生,老朽姓云,是这百草堂的坐馆大夫,不知你们买这么多药材是作何用啊?”
“我们买了做些吃食。”阮书钰老老实实道。
云大夫眉头微皱:“这药不可乱吃啊。”
阮书钰说:“番椒去湿,花椒提振食欲,我们在吃食里只放一点,不知可有何危害?”
云大夫见这长相漂亮的少年懂些药理,拂着胡子,微微点了点头:“若剂量不大,放在吃食里偶尔也无妨,切记不可多食,否则会有胃中灼热之感,长期过量服用,会致炎症。”
辣椒吃多了确实伤胃,阮书钰点点头,谢过云大夫和伙计,两人带着刚刚买好的调料出了门。
阮书钰买了这么多贵价物件,花了十几两,现在兜里还有三十多两。
牛车摇摇晃晃地前行,阮书钰和季凌坐在一处,和季凌小声说着话:“这些吃食,咱们兄弟仨一起吃。我这几天在你家,可没不好意思过,你和臻儿从没多说一句。以后咱们一处吃饭,你也别和我客气。”
阮书钰语气虽然温和,但态度很坚决。季凌看了他片刻,最终只能轻叹一声:“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客气了。不过……”他话音一顿,补充道:“我以后多打些野物,保准让你不缺肉食。”
阮书钰听他答应了,微微一笑,眸光柔和:“那就多谢你了。”
车子经过到一处成衣铺,阮书钰忽然叫停,走进去挑了几件粗布短打。刚买完衣服,他又领着季凌去了旁边的肉铺。
阮书钰一眼看中了几块上好的五花肉,二话不说,买了几斤带走。季凌跟在后面,看他这样大手大脚地花着银子,终是忍不住轻声道:“阿钰,家里还有很多肉,我成日去山上打猎,一定不会让你缺肉吃。”
阮书钰听他这话,微微侧头,眼带笑意:“怎么?怕我银钱不凑手了?”
季凌唇角微微扬了扬,声音低沉:“我倒是不怕。我兜里还有几两银子,若是哪天你银子花光了,随时来找我,咱们不至于没饭吃。”
阮书钰闻言笑出了声,拍了拍季凌的肩膀:“你可真够体贴的。不过放心,我不会穷到那个地步。”
季凌看着他那悠然自得的样子,心中无奈,却带着些许不言明的温柔。想着这位小公子如此能花银子,往后自己得多费些心思,免得真有一天,这小公子还真把自己饿着了。
牛缓慢行着,阮书钰坐在车上,看着竹篓子里放着的鲜红辣椒辣椒,兴奋地对身边的季凌和林小山说道:“你们可不知道,这东西叫辣椒,用它做出来的菜,滋味简直让人欲罢不能。若是咱们大楚的百姓都尝上一尝,定能让不少百姓爱上它的滋味!”
季凌略微侧头,目光扫过竹篓里的辣椒:“这么小的东西,有那么大本事?”
阮书钰笑了笑,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你试过就知道了,炒菜、炖肉、做汤都能用,味道香辣开胃,尤其是下饭,一碗米饭保准你三口就吃完。阿凌,你常打猎回来,那些肉腥气难去,我回去用辣椒炒炒,让你尝尝,保证去腥又提鲜。”
林小山稳稳驾着牛车,听阮书钰介绍辣椒的奇妙之处时,轻撇了一眼,也来了兴致:“还有这等好东西?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平日里也就吃些清淡口味的菜,真有这种调味法子,岂不是让日子更有滋味了?”
阮书钰点头,语气里充满了期待:“不仅如此,辣椒的用法千变万化。除了炒菜,还能做成辣椒酱,存放几个月不坏,拌面、下饭,随时随地都能吃,便是过冬也能解腻解馋。”
季凌看他这副激动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轻声道:“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阮书钰眼中笑意更深,连连点头:“回去我就给你们做道辣椒炒肉,保准让你们吃完还想再来。”
林小山笑得爽朗:“好,那我可等着!不过,若真像你说的这般好,咱们村子怕是要争先恐后学着做辣椒菜了。”
林大河刚刚在城门口等他们出来,远远就见两个满满当当的牛车,大多是这阮小公子买的,知道阮小公子花钱大手大脚,便问:“钰哥儿,这辣椒听起来是好东西,那价钱可不便宜吧?这等新鲜玩意儿,怕是得花不少银子才买得着。”
阮书钰笑了笑,点头道:“你倒是说对了,这辣椒确实价格不低,尤其是刚引进咱大楚不过两年,卖得贵是自然的。”
林大河听到具体价格后,啧了一声:“那可真是贵重得很。咱们这儿人家里还大多都是图个实惠,像这般贵的东西,怕是买了也得舍不得下锅。”
阮书钰轻叹道:“确实是贵了些。不过眼下少,但若是有人愿意大面积种植,过几年辣椒不再稀罕,价格自然就会下来。”阮书钰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只要人们尝到它的好处,种的人多了,价格也就不会这么贵。到时候,咱们这穷乡僻壤的村子,也能吃上辣得开胃的菜了。”
林大河听了,笑道:“那倒好。不过现下,怕是咱们村里的人都还得掂量着来。这么贵的东西,光听着就肉疼,哪能随便吃。”
季凌道:“再贵也能买一些回来做种子。若真如阿钰所说,这东西能让饭菜更好吃,那倒是值当。”
阮书钰笑道:“这东西如今是少见,又没人知道它可以放在饭食里,只能当药材用,才显得稀罕。等辣椒的产量上来了,谁都能吃得起。咱们今年在院子里种上几株,日后还能自给自足。”
林大河听了,略微颔首:“若是价钱降下来,百姓日子也好过些,吃得更好。”
林小山驾着车,笑道:“那咱们到时候可得多种几株。”
阮书钰点头道:“等到暖和一点时,咱们先试着种一些。”
几人在车上有说有笑地聊着,很快便回到了清河村。
经过那户卖竹纸的乡邻家,牛车在路旁缓缓停下。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在地面上,林大河下了车,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走进农家院子里。
这座小院里面有好几座屋子,其中一个屋子前支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摆着几捆整齐的竹纸,旁边堆放着粗糙的草纸。
林大河拿起一叠竹纸,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感受纸质的平滑,随后和周家大郎道:“大郎,帮我拿六十张写字用的竹纸,再给我十刀草纸。”
周大郎笑道:“大河哥,又给你家章哥儿买纸了?”
林大河笑呵呵应道:“对的对的,章哥儿勤奋,纸张用的勤些。”
周大郎笑着道:“章哥儿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中了童生,说不定很快就考个秀才回来咧。我家桥哥儿眼看着也大了,到时候也送去私塾去。”
旁边帮着递纸的小子看着四五岁,林大河道:“你家桥哥儿也是个机灵的,早些开蒙也好。”
阮书钰坐在车上,目光落在那些草纸上。草纸颜色泛黄,质地粗糙,但价格极为低廉,一文钱一刀,便也买了五刀,一刀一百张,这五百张够用挺久的了。
周大郎还没见过阮书钰,见人眼生,便道:“这就是住在关家老屋的钰哥儿吧?真是好相貌啊!”
周大郎只闻其名,还未见过其人,这会见了,便多打量了几番。
阮书钰不好意思道:“大郎哥,您过奖了。”
周老爹端着一块木板从边上走过,见到他们几人,周老爹笑道:“大河,你们家纸又用完了?”
林大河道:“老叔,家里还剩不多了,章哥儿今日归家,我们便多买些,让他带到书社。”
周老爹道:“你家章哥儿是个好的。”
又对林小山道:“你小子要娶亲了吧?”
林小山颇为不好意思,黝黑的脸上露出些红意,他害羞道:“明年开春,我便要迎英娘入门了。”
周老爹和周大郎调笑了几句,周老爹又和季凌、阮书钰二人说了些话,这才将木板拿至屋内。
他们买完纸后,直接归了家。
到林家门口时,林大河先将自家的东西卸下,笑着对季凌和阮书钰道:“等会小山用牛车送你们回去,你们归置好了东西,接上臻哥儿,一起回来吃午食。”
到了家门口,臻儿听到声响,打开院门一看,家门口停着两辆牛车,其中一辆是林家的林小山驾着,还有一个是眼生的人。
臻儿连忙将院门打开,让两辆牛车进院子。
那杂货铺伙计和季凌将车上东西都抬了下来,招待了伙计一碗石蜜水,便让伙计回去了。伙计出门前带着掌柜的给的干粮,倒不用他们准备午食。
院子里堆着一大堆东西,臻儿在旁左看看,右摸摸,看着这一大堆吃食,别提多高兴了。
阮书钰问季凌:“阿凌,家里有地窖吗?”
季凌便带着阮书钰去了里屋,在竹床下面打开一个暗门,下面便是放贵重物件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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