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寒脸皮厚,不痛不痒道:“那好,我成了小娘子,定要让你做我的夫君。”
见阮书钰甩了一个布巾砸过来,他轻松地躲过布巾,一个利落转身,抓住了布巾,闻了闻,原来是阮书钰的面巾,因在炉前热出了汗,便用面巾擦汗。
阮书钰的衣物常年熏香,身子早就染上了淡淡香味,他平日里又极爱干净,因此这面巾上没有汗味,倒有些淡淡的清雅香味。
封不寒放在鼻间,深深地嗅了一口,矫揉造作地道了一声:“这是夫君给奴家的贴身物件,奴家定然好好珍藏。”随即将面巾揣了起来。
阮书钰无奈,笑骂一句:“什么毛病,快去把师爷叫来。”
这段时间农忙,他们几人包括老封爷都是一处吃食的,今日老封爷腿疼犯了,爬不起来,便在家歇着,等午饭做好再来。
他们家院门开着,老封爷在孙子封不寒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他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被猛虎咬过腿,后来勉强治好,却留下了腿疼的毛病,前段时间又摔了一跤,更是加重了腿疼。
他们祖孙还未接近季家,就闻到了极为浓郁的肉香,饶是老封爷年岁大,加上今日腿疼得很,胃口不佳,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胃里忍不住想吃些饭食。
阮书钰在院里忙活着,将烤好的鸭提了出来,刚出锅的烤鸭色泽金黄,油光闪闪,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季凌和他幼弟臻儿已经跑出来看了,他们哪里吃过这等精细食物,光是腌制鸭子就花了好几个时辰,昨夜又晾干了一晚上,今日朝食后才开始烤。
香味实在诱人,阮书钰这等吃过无数美食的人,此刻也有些馋了,见院里老的老,小的小,都眼巴巴看着,便直接切了。
切开之后,内里的肉质细嫩多汁,油汁随着刀锋渗出,看得肚子里缺油水的几人,肚子已经鸣鼓了。
阮书钰知道大家肚子里缺油水,所以这次做的大餐几乎都是荤的,又炒了一道香菇菘菜,一道木耳炒蛋,一道五花肉炒平菇。
这鸡蛋在村里买的,也要一文钱一个,价是贵的,阮书钰去买鸡蛋的时候,还想着等忙完这阵子的事,也给家里整几只鸡养着,不指望鸡蛋卖钱,只求家里每日能有鸡蛋吃。
凑齐了八道菜,又炖了一锅浓白的鱼汤。
封不寒和季凌将堂屋里靠着墙放的竹桌抬到了院子里,这会正值午时,被春日暖阳晒着,也不觉得冷。
老封爷坐在臻儿搬过来的竹椅上休息,见大家端菜的端菜,拿碗的拿碗,搬桌子的搬桌子,他也想起来搭把手。
阮书钰笑着劝道:“师爷,您就坐着歇会,我们几个小辈一会就弄妥当了。”
说实话,第一次管老封爷叫师爷的时候,老觉得像是叫县太爷的师爷一样,不过他向季凌打听过了,这里县太爷没有雇佣师爷这一说法,县太爷一般雇佣的是幕僚或者门客。至于县衙里的工作,还有主簿这一从八品的文官,充当县太爷的副手。
他们金水县是下县,知县官职是正八品的正官,县尉和主簿,都是从八品的辅官。
几个小的麻利地将饭菜上好,老封爷看着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吃食,不由感慨道:“老汉也就沾了钰哥儿的光了。老汉这一辈子,还从未吃过这么丰盛的饭食,这叫什么东坡肉,老汉完全没听过咧!”
这桌上几道菜,他们从未吃过,有些菜,他们甚至从未听过。
但这年头,世家门阀林立,有些世家贵族有几百上千年的传承,有些外人不知道的美食方子,也不足为奇。
他们只道自己沾了阮小公子的光,哪知道有些菜不是这个世界的?
就比如那奶油小蛋糕,等他们几人吃饱喝足后,见这瓷□□致的糕点端了上来,还是忍不住尝了一口。
小臻儿是最喜欢的,抱着小蛋糕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脸上的笑容一直没落下。
阮书钰见小娃娃肚子都圆起来了,极轻地摸了摸小臻儿的小肚子,道:“好大一个瓜啊,来,让哥哥看看,是不是熟了,可以吃了。”
小臻儿笑着躲避:“不能吃,不能吃,这是臻儿的肚子。”
几个大人也很喜欢吃,毕竟他们很少吃到甜味,第一次吃这种奶香浓郁、口感清甜的奶油小蛋糕,也很是喜欢。
封不寒更是眼睛发亮,他自小也是爱吃甜食的,但乡户人家,能花点铜钱,买点饴糖,已是很奢侈了,毕竟这年头看天吃饭,大家还在温饱线上挣扎,一旦谁家受了伤、生了病,要么熬着,要么就掏空家底的治着,日子实在艰难的很,哪有闲钱去满足口腹之欲,能填饱就已算不错的了。
季凌一向锐利的眼神此刻极为柔和,专注地看着正逗着小臻儿的阮书钰。
自从阮小公子住在他家里,每日都能听到臻儿的笑声,每日他回家的步伐都带着期待,似乎回到了他爹娘还在的时候,一家三口贫穷却温馨的日子。
林家童生已经回书社去了,他只和阮书钰简单交换了一下彼此的信息,发现两人对穿越都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目前已知的信息是,他们都是在同一处山上露营时,第二天睡醒便到了大楚,林晚章穿来的早,阮书钰穿来的晚。
林晚章要是知道,今日阮书钰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他恐怕飞,也要飞回来吃上这一口。
谁让他不仅是个吃货,还不会做饭呢?
中午吃得油腻,阮书钰让老封爷祖孙带了些菜回去,他们晚上只吃了些素菜,又喝了些稀粥。
因林家还在忙着农活,他们便去林家帮着播种,这活计较为轻省,不比耕田的时候累。
等林家田地也忙完后,林家来了几个壮劳力,帮着阮书钰盖房子。
这会很多人家已经闲了下来,正好此时是大量菌子、野菜、春笋生长的时候,家里老老小小都去山上采菌子、挖野菜春笋。
阮书钰看着自家的破草屋,此时正是草木丛生,虫子蚂蚁活跃的时候,他都不想打开自家那破草屋的院门,里面马陆、蜈蚣、蚰蜒一大堆,春耕前被锄完的草,又长了不少,衬着黑洞洞的窗子,到有点像是鬼屋。
他打算重新盖一座房子,不求是个大宅子,起码要像季家铺着青石板的石屋啊。
他现在也有些银钱,便请林家帮着找一些厚道人家来,帮他盖房。
林家几个壮劳力,都是盖房子的好手,林大娘就让林大河带着下面几个弟弟,来帮阮书钰盖一间宽敞干净的石屋,保证比季家的还好。
阮书钰不想让林家人来干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林家人不收工钱,只道:“乡里乡亲,搭把手而已,谈什么工钱,不收不收。”
林家人厚道,又很照应季家兄弟,对着这孤身一人的阮小公子,也照应了起来。
他们林家每到农事不忙时,家里的壮劳力就会去金水县里,给别人干苦力赚些银钱,攒着供家里小子们上私塾。
金水县等着做苦力的壮劳力多,因此工价也便宜,每人每天能赚到十五文大钱,都算很多了,毕竟十五文钱可以换得四五斤粟,因此每当县里有活计,一大堆村里的乡民,都会去争抢着做。
阮书钰要按每日二十文钱招人盖房,林大娘说:“花这冤枉钱作甚,你大河哥几个兄弟,都是盖房的好手,我让他们兄弟几个去给你盖房。”
这用石头建房子,很是累人,还要盖的结实牢固,更是要花不少心力,林家兄弟几个和季凌师兄弟,还要去山里河里的找石头,磨石头,花费的时间和力气,哪能不给银钱呢。
林大娘却摆手:“钰哥儿,你还小,又是个种不得田的小公子,也无甚恒产,以后娶妻生子,养家糊口,哪一样不要花钱?大娘知道你有些银两,但还是要省着点花,现在花完了,以后该怎么办?”
林大娘心善,还为阮书钰的未来操心着,这让阮书钰心里很受感动,但林家怎么都不肯收他银钱,他除了每日里做些丰盛饭食,只能默默记着林家的恩情,想着未来报答了。
因为要比着隔壁季家建房子,阮书钰就将周围的地买了,这做宅基的地都是荒地,又多是山石,不值什么银钱,因此阮书钰花了二两银子,将周围一大块好几亩的荒地都买了下来。
要知道清河村的下等田,一亩需要五两银子,而且这些田地,都是乡民们祖辈传下来的,很是金贵,村里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卖了这些田。
季家院子旁边的破旧草屋已经被拆了,地被晒了几日,又做了驱虫。
林家和几个磨石头的石匠,一起将地基打好,还在预留给卧室的地方,挖了地窖,地窖周围都被平整的石头整齐的围着,地面也铺了石头。
磨石头的石匠是收工钱的,每日十五文铜钱,加上阮书钰每吨饭食都做得有荤有素,味道极为美味,干饭管够,因此这些匠人很是高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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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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