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忙了二十多天,南山脚下的季家院子旁边,多了一座新的农家小院。
布局大抵和季家差不多,季家院子里,除了柴棚,还有平常处理猎物的棚子,在石屋后头,还有一处棚子,里面堆着颜色深浅不一、大小不一的竹子,都是前几年冬天,趁着竹子含水量低,砍伐回来放在阴凉通风处晾干的。
阮书钰干脆比着季家的布局建,只是他将做饭的灶台,单独建在了石屋右边。
因此进了他新屋子的堂屋,会发现堂屋极为宽敞明亮,屋里细密的铺着青石板,在堂屋的左右,都开了门,右边通向厨屋,厨屋除了这个门和堂屋相连,还有一扇门开在外头。
左边通向休息的里屋,里面摆着一张新打的竹床,这床是季凌和封不寒打的,他们师兄弟还帮着阮小公子打了成套的桌椅家具,此刻都在堂屋摆着,用的竹子都是季家屋后竹棚里晾干好的竹子。
阮书钰家的院子也被竹栅栏密实地围了起来,大概一人多高,防止山上野兽下来伤人。
只是竹栅栏的左边,和季家相连的地方,开了一扇门,这样两家来往方便些。
房子建好后,阮书钰又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将林家一大家子邀请过来,一起吃一顿暖屋酒。
知道阮书钰做饭好吃,林家上下都很期待,所以没有推拒,抬着家里的桌椅、碗筷来了阮家的院子里,因阮家院子是新的,没有搭额外的棚子,所以显得极为空阔。
院门到堂屋门铺了碎石头,这样雨天不用担心弄脏了屋子。其他地方的土都被晒的干干的,极为平整,不像之前那样,阴凉潮湿,还带着很多虫洞。
林家几个婶子和嫂子,帮着他一起做饭。
阮书钰除了做四喜丸子、八宝鸭、红烧鱼、东坡肉、水煮鱼、爆炒五花肉、爆炒羊肚、红烧肥肠、水晶虾饺、辣子鸡丁、红烧狮子头,还清炒了菌菇笋片,这都是林家在山上采摘的今年新鲜的,味道比干货更是鲜美。
阮书钰这些食材,还是专门和季凌跟着林大河的牛车,去金水县里买的。当时林大河帮忙搬这些东西时,没想过是做暖屋酒的食材,还在旁边乐呵呵地盯着看。
林大娘她们几个媳妇,一早便来帮忙了,她们一进厨屋,见这满屋子食材,都惊呆了。
林大娘连连道:“钰哥儿,就咱几家人吃着,不用破费这么多啊。”
这钰哥儿这么实诚,这暖屋酒做的,恐怕皇宫里皇帝老爷就吃这样的吧。她们乡户人家,平常桌上吃顿肉,已算奢侈了,哪用得了钰哥儿花这么大价钱,做这些精贵的饭食啊。
阮书钰笑笑,擦擦额头的汗水,道:“这些都不算什么,大河哥他们几个辛苦了二十多天,是该吃一顿好的补补。”
林家几个娘子都是会做饭的,只是平常舍不得放盐放油,又多是蒸煮,所以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一般,这下阮书钰稍稍一教,便上了手。
阮家厨屋里的灶台上有三个锅,都是阮书钰去铁匠铺子里买的铁锅,林家媳妇们一上手,就知道这锅比陶锅好用多了,但铁锅贵价,她们家现下是买不起的。
林家几个能跑能走的丫头小子也跟来了,小星、小竹、小风、小繁都是小子,小袭、小韵、小娩、小叶都是丫头,此刻跟着娘、奶奶,一起过来在阮家大院子里玩。
小星、小袭、小韵大一些,便在厨屋里帮忙,其他丫头小子都在新院子里,和臻儿在一处疯玩。
这些丫头小子平常都是小什么、小什么的叫着,但他们家这个辈分是晚字辈分,因此大名就叫林晚星、林晚竹、林晚风、林晚繁、林晚袭、林晚韵、林晚娩、林晚叶,非常的好听。
林家的童生林晚章,是这些丫头小子的大哥哥,深受这些丫头小子的崇拜敬爱。
还有几个年岁小的,走路不稳当的丫头小子,则由几个林家人抱着。
这次暖屋酒,阮书钰不仅花了大价钱买食材,更是买了几坛子酒,招待林家、封家人。
见小娃娃多,他想了想,又去隔壁季家灶上,熬煮了花果饮盛起来放凉,放了白糖,味道甜甜的,这些小娃娃定然喜欢,又准备用烤炉做些小蛋糕,人太多了,所以就打算烤一个大一点的。
臻儿见钰哥哥去了隔壁,也跟着过去了,那几个小娃娃见状,跟在臻儿后面,一起去了季家院子。
臻儿一见阮书钰要做蛋糕,一下子笑开了怀,和旁边几个林家的小娃娃道:“钰哥哥要做奶油小蛋糕啦。”
几个小娃娃好奇:“臻叔,什么叫奶油小蛋糕呀?”
臻儿道:“很甜很甜的。”
“很甜很甜是多甜,有饴糖甜吗?”
臻儿道:“比饴糖甜。钰哥哥说,这是生辰的时候才能吃到的。我冬月里生辰,钰哥哥要给我做一个大的呢!”
几个小娃娃还是不知道比饴糖甜是有多甜,便围在阮书钰身边,眼巴巴看着,小繁还问:“钰叔,今日是谁的生辰啊?我生辰了,你也会做给我吃吗?”
阮书钰笑着拍了拍小繁的脑袋:“今日是房子的生辰,今日我们吃个大的。你生辰的时候,我也给你做个大的蛋糕。”
其他小娃娃一听,连忙叫着:“钰叔,我也要。”
“我也要。”
阮书钰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娃娃围着,有点头大,连连道:“好,好,都给你们做。”
臻儿被挤到了一边,脸上露出要哭不哭的委屈,觉得自家钰哥哥被别人抢去了。
但这些人不是别人,还是他的侄儿侄女,他只好像个小大人般地叹口气。
阮书钰转头看了一眼,见自家小臻儿被挤到一边去了,连忙招招手,其他小娃娃都让开了身,阮书钰道:“臻儿,桌上陶锅里有花果饮,你带着他们去尝尝,别喝太多了,等午时吃大餐。”
臻儿高兴地带着几个小娃娃去屋里了。
等午食时,林家那些在田里锄草的壮劳力赶了过来。
他们早上放下桌椅就去地里了。林家都是勤快人,因此锄草锄得比别人家勤快些,这段时间田里长苗了,野草也跟着长了起来,他们也不耽搁,给阮家建完了房子,便去地里干活了。
这两天他们也在金水县里找活计,找到了也会在县里干一两天短工,赚些银钱。
等中午的时候,老封爷被封不寒馋了过来,和林家林老大、林老二、林老四聊着话,其他人都去帮忙端饭端菜。
随着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式和酒,林家人傻眼,这……
这一桌子好酒好菜,真的是不得了啊不得了。
这得花多少银钱啊!钰哥儿也太客气了,他们都是乡户人家,随便吃口,有一个大荤,就已经不错了,还整这些菜食。
等见到被分割好,放在各个桌子中间的蛋糕,还有小娃娃喝的甜饮时,更是不住感慨:这钰哥儿,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就是豪气!
阮家院子里人声鼎沸,头一次吃这么精细精贵的饭菜,大家都不住夹菜,这菜太美味、太好吃了。
吃了这一顿酒席,他们家这几个月都不会馋肉了,今日各色肉食,都吃得足足的。
等林晚章后来归家,听到这一顿他没吃上的酒席,都快羡慕坏了,特别是自家弟弟妹妹,一个劲地夸着那日的蛋糕好吃,说:“本想给大哥哥留着的,但钰叔说不吃完,要坏掉了,我们就都吃了。”
错过这一顿美食,林晚章扼腕不已。
阮书钰让他们将没吃完的都打包带回去,送走了来客后,和季凌在家里整理院子。
林家人和封不寒帮着打扫干净后才归家,因此他们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歇着了。
建完了房子,阮书钰便要和季家兄弟去山上采菌子、挖野菜、挖春笋了。
虽然阮公子现在睡在了自己的屋子,但还是和季家兄弟一处吃食,反正他们都不大,也没到娶妻的时候,一道吃饭还方便。
阮书钰不知道,季凌在他搬回隔壁睡觉的第一夜,辗转反侧了一夜,盯着他曾睡了两个月的竹床发呆,这个竹床已经被折叠起来,放在了里屋。
这些日子,大量的平菌在山上冒出头来,壮劳力们在田里忙着农事,家里的娘子会带着半大小子和丫头步行小半个时辰,去村子东头的山里采集平菌和挖春笋,既能送到县里卖钱,也能给家里添口吃食。
来了清河村这么久,阮书钰还是第一次去山上,他们拐过几个七八米高的矮坡,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映入眼帘,竹林一直蔓延至北方出山的山坳。
竹林东边,便是层峦叠翠的东山。山上的植被极为丰富,南侧主要是宽叶林,越往北走,便逐渐能看到针叶树的踪影。
清河村东侧,和东山之间,除了竹林,还有很多高矮不同的土坡、石坡相隔,零星的碎田点缀其间,他们家和季家的田都在这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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