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虽然早期困苦,但林家兄弟姐妹几人心齐,又都勤快,所以日子渐渐好了起来。
除了外嫁的林三妹,其他兄弟几人一直没分家,住在一起,开枝散叶。
林家下一代有十个,林大河排行老大,下头有两个亲弟弟,林小流和林小川是双胞胎,排行老四老五,是林大娘生的。
林二岭、林三岩加上六妹林小云和九弟林小石是林老二家的。
七妹林小霞,八弟林小树,还有排行最小的林小山是林老四家的。
这一大家子,加上已经娶妻生子的,又生了第三代,加起来几十口人,是村里人口最多的人家。
更何况这一大家子人都很勤快,心又齐,力都往一处使,因此田产也是清河村最多的,家里还养着牛,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怪的是他们家娶的媳妇,也都是好的,生的第三代也都友爱手足,村里其他人家都不敢惹林家人,那一出动哗啦啦好些个壮汉,去哪家,哪家都得被掀翻了。
第三代虽然只供了林大河的长子林晚章读书考科举,但其他几个小子也都被送去私塾识几个字,包括林大河他们兄弟几个,也都识些字,只是没有下一代识得多。
几个第三代读书的娃儿,只有林晚章最为聪明,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童生,所以家里支出大头,都是供他去白山村的书社里读书。
更难得的是,林大娘非常开明,还让几个去私塾的小子,教家里几个女娃识字。
要不是私塾不收女娃,他们家丫头小子都想送去私塾识几个字。
对于林家人的做法,村里人都不理解,丫头最后都是别人家的,还花那力气干啥,但林家人多,也没人敢去他们家说闲话,也就背地里的叨叨。
就是他们敢叨到林家人跟前,林家人也不管这些,丫头小子都是家里的娃,什么叫都是别人家的,嫁人了也是亲人,村里有些人家,吸丫头血的时候,怎么不说丫头是别人家的?
林大娘因为自己当年难产,后来不知怎么地,自己琢磨出了年纪太小,生娃更难的结论,后来给下面两个小叔子,还有儿子侄子们聘亲时,一个是要看他们自己是否中意,还有就是等女方满了十八岁再进门。
林大娘的小姑子林三妹,也是留到十八岁后才出门,嫁给了隔壁灵远县的一个货郎,生了两个小子,都没出现问题。
林家是有信义的,议亲时,也都找的厚道人家,因此家里媳妇,都是十八岁后进门。
这些媳妇有身子时,林大娘都不让她们下田,有些身子弱的,连屋里都不让收拾,生怕累着这些有身子的媳妇,而且家里的吃食也供更好的,等坐月子时,林大娘更是紧要伺候着,照顾着。
不知道是不是林大娘这模糊的念头起了作用,还是对有身子的媳妇照顾的好,亦或是林家人相敬相爱,家里的氛围好,反正后来的媳妇,没有一个因生产出问题。
有碎嘴的村里人见林家这样行事,背地里还得啐一口:“养的跟富贵人家的小姐娘子一样,不还是土里刨食的。”
乡民日子困苦,娶了媳妇就是回来传宗接代,给家里干活的,哪怕要生了,也得下田。
在有些人家,生完第二天,要是爬不起身干活,还得被夫家打骂着,农妇们也不识什么字,一辈子辛劳着,不停生育,不停干活,一辈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去了。
林家人心齐,也是一大家子将心比心换来的,如果是其他人家,早在林老爹去时候,就已经分家了。更有甚者,兄弟们为了谁家多分了一个碗打得头破血流。
林小山见到阮书钰,也是一惊,村里何时来了这么个小公子?见这富贵小公子极为和善地和他招呼,便停下聊了几句。
“三日后的寅时正,你和阿凌一起到我家便是。没什么钱不钱的,我们家不靠着牛车赚些车钱,有时上县里,乡邻想去,便也带着。”林小山听对方问起去县里的事,便热心道。
林家对失了爹娘的季家很是照应,所以每每上县里,都来问问季家长兄去不去,季凌有时也会送些野物给林家,因此两家来往得勤,关系比寻常人家要亲密不少。
林小山要赶回家干活,也不多谈,聊了几句便走了。
阮书钰见晌午了,带着臻儿返回家中,季凌和封不寒带着干粮上山了,他们在山没个一日下不来,有时找不到猎物,还要在山上待个几日。
臻儿人虽小,却会煮饭了,早上他兄长走之前,还交代他,中午煮饭时,将昨日的剩菜添些菌子、笋干,先将就一顿。
阮书钰见小娃娃才比灶头高一点点,就开始忙活了,哪能让孩子做饭,再加上他有心想多干点,便道:“臻儿,你在一旁玩着,哥哥来忙吧。”
臻儿昨日虽听他钰哥哥要煮饭,还期待着更好吃的饭食,但今日兄长走之前,跟他说钰哥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平日里连衣物都是别人帮忙穿的,哪里会做饭。他年纪小,记忆却很好,心里惦记煮饭的事,因此回了家便要忙活。
见臻儿目露怀疑,阮书钰道:“哥哥真的会做饭,你在旁边瞧着,哥哥定然给你做一顿好吃的饭。”
见钰哥哥这么笃定,臻儿便点头道:“好吧。”
阮书钰有心想露一手,奈何家里调料只有盐巴,还非常珍惜的在柜子里放着,而且就连这石头搭成的灶台,他也烧不起火。
见灶间忙活的阮书钰满脸黑灰,成了个大花猫,臻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臻儿无奈:“钰哥哥,我来吧。”
阮书钰用火石点着了火,却没办法让灶膛火引起来,他没用过农家土灶,因此也不逞强,便让小臻儿在旁边打下手。
见小臻儿手脚麻利地烧起了灶膛,阮书钰用油布擦了擦陶锅底部,又挑了一块带着肥肉的肉,切成块,放在锅里煸着,等煸出香味,便放了季凌走之前泡发的菌子、笋干,做了个香喷喷的笋干菌菇炒肉。
虽然味道只有盐调味,但笋清香,香菇木耳肥厚鲜美,裹着肉汁,极为美味。因此这盘笋干菌菇炒肉,一下子便征服了只吃过煮菜的臻儿。
阮书钰又将昨日剩的菜放在锅里,添了些菌子、笋干,又放足了盐,因此今日的野鸡蘑菇汤,比昨日味道更好些。
他不识农家疾苦,因此又煮了一锅粟饭。
臻儿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吃饭的时候,虽然桌上菜着实香甜好吃,他也只吃了一点点。
倒是阮书钰,见臻儿吃得不多,心里纳闷。今日这菜,绝对比昨日的好吃,而且他们两人上午又到处溜达了会,他都已经饿了,更别提臻儿了。
他想了想陶缸里不多的粟,心下了然,便打算去县里换钱后,多买点口粮,多买些盐巴和其他调料,连带着季家兄弟俩的口粮,都备足了。
晚间,季凌和封不寒抬了一头小野猪回来,看着三四十斤,因家里肉食不缺,便打算处理好后全卖到县里,换些银钱。
他们刚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肉香,放好野猪后。两人去打水清洗,就见阮书钰在灶前忙活,听到他们动静,穿着季凌衣物的少年转过头来,温柔笑着:“回来啦,菜正好做好了,稍等一会就可吃了。”
因自己心里有成算,所以阮书钰也不客气,为了方便他干活,臻儿将自家长兄的衣物拿给阮书钰,阮书钰便换了季凌的粗布衣衫,晚上又做了些丰盛的饭菜,等季凌他们回来吃。
季凌一愣,看着穿着他衣物,此刻正温柔含笑的如玉公子,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待看到桌上摆着的饭菜,心里更是涌上些涟漪,说不上来,总觉得阿钰像是一个在家坐好饭食,等着外出忙碌的汉子归家的小娘子。
封不寒也没想到,这出身富贵的小公子,竟然还会做饭,便厚着脸皮留下,蹭了一顿美味的晚食。
晚上这一顿饭,着实让两个少年猎户惊讶,明明同样的食材,这小公子做的,就是更香一些,味道更鲜美一些。
其实阮书钰也没做什么,只是煸炒了一番,那些笋干、菌子,加上兽肉,都相当于被油给炸了一下,他又舍得放盐,因此这菜才更为好吃。
到了去金水县这一天,阮书钰摸黑起了床,他昨日已收拾好了两大包袱的衣物,都是绫罗绸缎的好料子,这会背着包袱跟在季凌后头。
季凌挑着两个大竹篓子,里面装满了这些时日攒的野物和皮毛,还有已经被处理好的野猪肉。
现下时节还冷着,也不担心肉质变坏,若往后天气热了,那些猎到的野物便留下皮毛,肉就便宜些卖给村人,也能让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肉的农家,多吃上几口肉。
到了林家,林家已经收拾妥当,车上坐着林小山,还有他大伯家的堂兄林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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