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寂静的那一刹,徐识音心中紧张的思绪千回百转。
“我只是说旧账暂且不提,再重新给你一次机会。”盛见誉闭了闭眼睛,动都不想动,“所谓的跟你回格尔兰,也应该在你重新追求到我之后。”
“但你今天表现很差,除了欺负我之外,没有半点诚意。”
徐识音红着眼,深吸了口气,神色尽是克制:“见誉,这次该换我捧上一切。所以我迫切地想带你回格兰尔,我们尽快做财产赠予的公证,然后补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所以……明天跟我回去,好吗?”
徐识音语气像宣誓,像在念浪漫的情诗,真挚得让人动容。
盛见誉抬手抚上徐识音的脸,片刻地对视后,勾唇笑了下:“诓你的,那么紧张做什么。明天就是除夕夜了,格尔兰不过春节,在这儿过完年再回去吧。”
“至于婚礼那些,等你伤养好了再说,总不能新婚夜不洞房啊。”
“你吓死我了。”徐识音并不遮掩他的委屈,只是眸底深处敛下了几分被激起的阴戾。
他竭力隐忍着情绪……还不能着急,他至少得先将盛见誉哄回格尔兰。
盛见誉膝盖屈起顶了顶徐识音的腿,自然而然地奴役指使:“起开,去做饭。”
徐识音依恋地再抱了会儿盛见誉才起身,盛见誉缓了缓神爬起来,他伸手勾着徐识音的腰肢在徐识音后颈处亲了亲。
酥麻感如同电流从脊骨直窜天灵盖,徐识音呼吸都乱了。
圈抱着徐识音纤薄了许多的腰肢,盛见誉上手摸了摸:“腹肌都瘦没了。”
徐识音忍不住弓腰,收紧热流直窜的下腹,语气低沉危险:“见誉,再撩拨我,今天这饭怕是吃不成了。”
就算是重伤初愈,他也多的是法子让盛见誉在床上爽得叫都叫不出来。
反将徐识音一军的盛见誉见好就收,他撒开手退到床侧,警惕徐识音突然扑回来。
徐识音只平复了下呼吸,克制地出了卧室,但那耳朵尖尖的红晕一直消不掉。
盛见誉坐床上发了会儿呆,上一次他和徐识音两个人在这个房间共处已经是五个多月前的事情了,那些记忆相当深刻且不愉快。
徐识音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他还以为他会有抵触期。
可事实上,他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就好像徐识音早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了。
“盛见誉,你怎么这么没有底线啊。”盛见誉自嘲地低语。
呆坐了许久后,盛见誉起身去了客厅,阳台的玻璃门没关严,外面还下着雪,冬日的寒风直直地往公寓里灌。
盛见誉打了个寒颤,他拉上玻璃门,然后窝回沙发。
先前搁在沙发上的电脑屏幕还亮着,右下角时不时有新的消息弹出,盛见誉翻了翻凡漾新发来的信息,点开其中一条视频附件。
视频里的房间光线微弱,少年抱着一把吉他坐在书架前,开口的声音轻灵澈亮。
“夜晚轻吟的歌声,被风捎去,我恍惚听到了梦中的摇篮曲……阿嬷啊阿嬷,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另一个自我?”
“他如你一般温柔待我。”
那是一段清唱的歌声,忧郁中倾注了极重的思念与爱意。
而后伴奏的弦音轻启,应着少年困惑失落的喃喃自语——
“可阿嬷种的蓝铃草开花了,为何我那在遥远之地的爱人仍听不到我呼唤的声音。”
喃语拉长的尾音稚嫩空灵,像掩没在了寂静的风中。
“阿嬷、哥哥,下雪了……”
到了正曲部分,沉重的弦音骤响,如同降临了一场不可抵挡的风暴,凡漾的声音褪去稚嫩,带着些嘶哑,绝望而坚定。
“星辰,请照亮迷失泯灭于此处的魂灵——冰雪啊,可曾听到我狼狈嘶吼的泣音。”
“我会等极光如风暴倾覆雪岭,我会等时空破开缝隙,奔跑逆行。”
“要跨越多少艰险才能抵达目的地,要穿过多少虚无的意义才能逃离眼前的假意。”
像呐喊,像质疑,像陷在虚无的执念里,满溢的极致悲伤让盛见誉神色动容。
“以破碎的冰棱为镜,我看到了时空长河对面的你。”
“无法触摸,无法靠近。”
“可还要飘泊多少星河,才能唤醒你沉睡的心搏,要在记忆中多少次描摹,才能再次触碰你的轮廓。”
屏幕里只有少年模糊的轮廓剪影,未关好的窗户吹进一阵微风,柔软的白窗纱飘起,蹭抚过凡漾的脸颊。
歌声柔和了下来,像声嘶力竭后的追忆。
“温柔是场缚杀,长梦轻吻脸颊,你是凝望我的宇宙一刹。”
“你是我奔赴的星光与期许,是我埋葬的未来与自己。”
“歌声是否能穿透时空的界壁,将思念与爱捎给你。我在幻想还要剥开多少世界线,才能再次被你拥抱在怀里。”
“……”
“你是妄念,是我所有的追寻。”
尾调的弦音悠长,凡漾闭上了眼睛,仿佛被无边的孤独吞噬,视频陷入彻底的黑暗。
盛见誉许久未能平复被悲伤浸没的心神,外面的雪像是更大了些,似乎只是看着那雪景,也能隔着窗户感到森森的寒气。
盛见誉转头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徐识音,围着围裙的徐识音解了袖扣将衣袖高挽起,他将淘好的芹菜切段下锅,上腾的热气氲在他四周,映着厨房橘黄的灯光,像打了一层温馨的滤镜。
盛见誉的心像是在这一眼中安定下来,他起身将客厅窗帘拉起,隔绝阳台外的雪景。
凡漾的歌没有什么需要他改进的地方,无论是音色、技巧、感情、感染力,都无可指摘。
这小孩在歌曲上确实很有天赋,甚至可以说很有造诣,就算以他的能力也没有办法让这首歌再升华些什么了。
盛见誉一边感叹着后生可畏,一边给凡漾回复了条极高评价的消息,并且应许凡漾正式发布这首歌时亲自给他伴奏。
合上电脑,盛见誉起身进了厨房。
“饿了?”徐识音刚将牛柳下锅,他关掉一旁煨着的海鲜粥的火,“饭马上就好。”
盛见誉从背后搂住徐识音,像是抱着了什么宝贝:“人.妻大叔确实是抢手货,我眼光真不错。”
“别闹,一会儿菜糊了。”徐识音柔声哄着。
盛见誉松开手,帮忙盛粥:“吃完饭去逛街买点年货,明天想吃饺子。”
“好。”徐识音盛好菜端到餐桌上。
餐桌前的盛见誉喝了口热粥,却突然捂着嘴痛吟了声:“嘶——”
“怎么了?烫着了?”徐识音放下碗勺,手掌摊在盛见誉嘴边,“别咽,吐出来。”
盛见誉瞪了徐识音一眼,艰难地把那口粥咽了下去,怨怒道:“你还好意思问,你干的好事。”
盛见誉半张着嘴,用呼进的冷鲜空气缓解舌根处尖锐刺麻的疼痛。
徐识音想起了饭前他在床上做的孽,但神色没有半分愧疚,他笑着捏住盛见誉下巴,哄道:“张嘴,我看看。”
盛见誉还没能合上嘴,徐识音的手指就已经先一步探了进来,盛见誉想咬他,但徐识音技巧很好地卡住了盛见誉的上下颌。
徐识音双指拈着那柔滑的舌轻轻往外扯,盛见誉瞪着眼,根本不想让他得逞,探入的手指绕着竭力退避的舌尖拨动交缠。
徐识音眼神暗了暗。
他越发深入的手指碰到了一小处凹缺的地方,盛见誉疼得颤了颤,眼角一瞬间红了。
抗争无果,盛见誉的舌还是被趁机扯了出来,强行吞咽下热粥的软舌艳红得不像话,嘴里一直没能咽下的透明津液也从嘴角溢淌下来。
盛见誉眼睛和下巴都湿漉漉的,有种说不出来的色气和蛊欲。
“有点严重啊,一会去买点药膏,看来今天吃不了饭了?”徐识音凑近瞧了瞧。
一下秒,徐识音笑着吻了上去,他舌尖逗弄般地顶着盛见誉舌根的伤处。
盛见誉疼得挣扎,他头向后仰着企图能退开来些,徐识音却欺负得更紧,顺着盛见誉的仰姿将人摁在了餐椅的背垫上。
盛见誉退无可退。
唇舌掠夺过口腔中的每一处,像是在仔细地品尝佳肴,徐识音还没有喝他煮的海鲜粥,但已经在盛见誉口中尝到了残余的鲜甜味道。
盛见誉简直忍无可忍,他抽出紧紧抵在徐识音胸前的手,一巴掌向徐识音的脸甩去。
但手腕被握住了,徐识音将盛见誉双腕并拢一起钳住按过头顶,他倾着身子,几乎整个人都覆压在了盛见誉身上。
——然后,椅子翻了。
徐识音瞬间松开钳制盛见誉的手,他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垫在盛见誉头下面。
仰跌在地上的那一刹那盛见誉本能地紧闭上眼睛,他牙磕到了徐识音的嘴唇,纤长的灰睫扫过贴得极近的徐识音的鼻尖,很轻,很痒,徐识音一时间连身上伤处的疼痛都忘了。
徐识音直到盛见誉推他才回过神,他起身揉了揉刺疼的肩膀和腰伤,恶人先告状般反咬一口:“美色祸人……嘶,真疼。”
盛见誉那张漂亮的脸上全是愠色,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滚去给我买药,回来给我抄《白蔷薇之恋》的歌词一百遍,抄不完今晚不许上床!”
“一会儿不一起去买年货了?不是说明天想吃饺子?”徐识音笑问道。
“吃屁!我饿着你也别吃!”盛见誉是真的炸毛了,他整个人被糟蹋得衣领上都是口水,气冲冲地冲进卫生间洗脸。
徐识音看着盛见誉的背影,抬手抹了抹被磕破的嘴唇,心情极好。
虽然知道盛见誉说的是气话,但徐识音还是将饭菜都收了起来,他热了杯牛奶放在餐桌显眼的地方,然后收拾一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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