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自己想做的,况嘉一心情很好的去洗澡,还告诉谢绥抑碗放厨房就好,不用洗。但等他洗完澡出来,谢绥抑已经洗完了。
况嘉一边擦头发边走过来,夸他:“你好厉害啊,卫生间和厨房都收拾得这么干净。”
况嘉一总是毫不吝啬地表达夸奖,谢绥抑走出厨房,把餐桌上况嘉一的手机递给他。
不明就里地接过,况嘉一一看,两个他妈妈的未接电话和一个视频,个个都昭示着况嘉一的完蛋。
邓莹又打了个视频过来,况嘉一接通。
“直接骂还是听你解释?”邓莹问。
况嘉一放弃挣扎,“直接骂吧。”
“奶奶说你六点不到就走了,现在才到家?”
“下雨,我划船回来的。”
“划了快五个小时?”
“中间船坏了,我修了两小时。”
“真辛苦啊。”
“是有一点。”
“况嘉一你再胡说八道下周我就带你去拔牙。”
况嘉一有一颗蛀牙,拖了很久了,一直不肯去。邓莹这话说出来,他马上改口,“我错了妈妈,雨太大了,同学家被淹,我带他回来住一晚。”
“哪个同学?”
“上次借我钱回家的那个。”
“哦,就是上次你把手摔折了不说,第二天早上脸白的像死过一回的那次?”
“妈。”况嘉一抬头看了谢绥抑一眼,转身往阳台走,“这事都过去多久了,别提了。”
“那你老实告诉我那手怎么伤的,摔的?你小时候摔了那么多次,没有一次能把手摔成那样。”
“这个电话不是应该讲今天的事吗?你就别扯之前了。”况嘉一放软声音,“去年和他们打篮球,球队里也有一个把手挫骨折了,很正常。”
“我生气的是手吗?我生气的是你不说,在外面逞能就算了,回家了你还瞒着,自己生生疼了一个晚上啊况嘉一。”
况嘉一倚着墙,静静地听着,手指在阳台玻璃门上轻敲。
“你瞒着除了让我生气,让我心疼,还有什么好处,别说怕我担心这种鬼话,这个道理我教过你多少回了,我担心是我的事,你不需要对我的情绪负责。”
况嘉一无声地笑笑,“知道了,妈妈。”
他用这种语气这样说话邓莹就很难生气了,她这边是早上,等会还有会议要开,又交代了几句,她挂断电话。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况嘉一看起来随随意意,但对认定的事情很执着,往坏了说就是犟,一些道理教了八百次况嘉一也学不会。
邓莹不知道的是,况嘉一学会了,在面对谢绥抑时,他把那点道理全用在了自己身上。
电话被挂了后,况嘉一呆了会。
从阳台外收回视线,忽然看到玻璃门上印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况嘉一顿住,回头,望见站在他身后的谢绥抑。
没想到他会跟过来,刚刚打电话况嘉一没有刻意调低音量,也不知道谢绥抑听到了多少。
“要睡觉了吗?”况嘉一走过来问。
谢绥抑从他手指上收回视线,看他,摇头。
“那,去沙发坐会?”
谢绥抑坐在长沙发的一端,况嘉一坐他旁边,单人沙发上,用遥控器调电视。
况嘉一很少看电视,一般是邓莹看什么,他偶尔跟在旁边也看点。此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影片。
“你要...”况嘉一转头,猝不及防地与谢绥抑对视上,谢绥抑目光专注,不知道这样看了他多久。
“我脸上有东西?”况嘉一摸了摸,什么都没有,他坐直身体,重新问:“你想看什么?”
【都可以。】谢绥抑用手机敲字给他看。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没?”
【嗯。】
况嘉一随手调出一个动画片,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敲了几下,随即抬头看谢绥抑。
谢绥抑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低头。
【我是况嘉一】
与两个小时前发的那条消息一模一样。
【谢绥抑:我知道。】
况嘉一扬起唇,用手机给他发信息
【况嘉一:晚上好,我的朋友/jpg】
一个很土的表情包图片,深蓝色的莲花背景下,两个酒杯碰撞在一起。
【谢绥抑:晚上好。】
况嘉一真的觉得谢绥抑一本正经回复的样子好可爱,没忍住笑出声,惹得谢绥抑抬眼望他。
【况嘉一: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谢绥抑:说什么?】
【况嘉一:比如你今天干了什么。】
【谢绥抑:工作。】
况嘉一抿唇,默默在心里敲自己一下。
【况嘉一:辛苦啦/jpg】
【况嘉一:当时我以为你不会跟我走,没想到你居然同意了】
【谢绥抑:嗯。】
【谢绥抑:为什么不说?】
【况嘉一:说什么?】
【谢绥抑:手。】
还是被听到了。
况嘉一搓了搓手腕,他自己都忘了那天晚上怎么想的,很多想法混在一起,现在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况嘉一:那你现在还讨厌我做的事吗?】
【谢绥抑:讨厌你就不做了吗?】
况嘉一低低嗤笑,他偏头,诚恳地对谢绥抑说:“我也不知道。”
如果谢绥抑态度再强硬一点,如果拒绝地再果断一点。
不请他吃馄饨,不再推开他后又走回来,不帮他上药,不替他比赛,况嘉一可能在某一次被他拒绝后就停止了。
但谢绥抑抗拒的不坚定,于是况嘉一大胆地走了一步又一步。
这样一看其实况嘉一也不冤。
他的笑一直不收,谢绥抑问【你笑什么?】
“我发现,”况嘉一说:“你好像吃软不吃硬。”
【谢绥抑:什么意思?】
况嘉一摇摇头,并不回答。
雨在窗外又大了,况嘉一拿起一个抱枕,靠着沙发认真地看猫和老鼠,他特意调暗了客厅的灯,呼啸的风和瓢泼的大雨都被关在外面,电视画面变换的光淡淡印在况嘉一脸上,偶尔看到搞笑的地方,况嘉一的眉眼会弯起来。
谢绥抑只是扫了扫电视屏幕,若有所思地打开浏览器,搜索‘吃软不吃硬’。
【吃软不吃硬的意思是:对态度强硬者,绝不屈从,对好言好语,可以听从。】
他收起手机,平静地看电视,余光里都是况嘉一的身影。
谢绥抑是吃软不吃硬,但很多年后,他也发现况嘉一,是软硬都不吃。
-
早上敲门声响个没完,况嘉一烦躁地爬起来,看眼手机,十点了。
没去找鞋子,况嘉一光着脚往外走,到书房门口看了看,门开着,谢绥抑昨晚睡这,但床现在是空的,被子也被叠好。
况嘉一又在各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人,谢绥抑走了。
他泄气地走回房间,穿了拖鞋才去开门。
“再不开我都要报警了。”周任航跨进来,边嘟囔边给自己找鞋子。
“我还想报警。”况嘉一抓自己的头发,问:“你这个点来我家干什么?”
周任航也疑惑,“今天新英雄上线,不是放假前说好一起玩吗?”
况嘉一闭上眼睛,头后仰抵着柱子,他忘了。
“知道你没吃饭。”周任航提起手中的鸡蛋肠粉,“顺便给你带了一份,够意思吧。”
况嘉一闭眼懒洋洋地说:“谢谢你。”
“给你放桌上了。”周任航说,他走到餐桌边,上面放了好几个塑料袋,他顺手扒拉了一下,有包子、油条、豆浆等。
“你早上点外卖了?”周任航问。
况嘉一张口就来,“对,我梦里点的。”
“你不是不喜欢吃油条吗?”
况嘉一睁开眼,走过来看到桌子上的早餐,只剩一点余热,不知道多久前买的。
“这还有一张纸条。”周任航还没看清,纸条便被人抢了过去。
【我先走了,钥匙在茶几下。】
苍劲有力的字体,况嘉一知道是谁写的。
“阿姨给你留的?”周任航问。
“嗯。”
“扯吧你,你自己说你妈前两天出差,到现在还没回。”
况嘉一耸耸肩,一幅我就是骗你怎么了的样子。
周任航不跟他计较,正好早上没吃饱,他想去拿油条,被况嘉一打掉手,况嘉一护崽似的把那堆早餐圈起来。
“干什么?”况嘉一说:“要吃自己去买。”
“哎我说你——”周任航抬高音量,又一下停住,“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有情况。”
“况嘉一你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况嘉一看了看自己怀中一袋子早餐,和手心那张纸条,权衡后松手,“吃吧。”
况嘉一把纸条塞裤兜里,不理周任航的嚷嚷,去卫生间洗漱。
昨晚太累又太困了,后面况嘉一差点在沙发上睡着,回头时谢绥抑似乎正好从他这个方向收回目光,况嘉一问他要不要去睡觉,谢绥抑起身就跟他走了。
果然是吃软不吃硬。
况嘉一想,他对着镜子擦去脸上的水,早上找不到人的失落也一起消失,转而因为桌子上的早餐和裤兜里凸起的纸条而有些雀跃。
十二点,况嘉一和周任航在客厅打游戏,门铃响了。
“你点外卖了?”况嘉一问。
周任航茫然,“我没啊,不是一直都在打游戏吗?”
这个点,况嘉一看了眼表,放下手柄去开门。
“是阿姨吗?”周任航也伸长脖子往门口看。
况嘉一推开门,先和谢绥抑对视上,而后才看到他手里提着的打包盒。
而谢绥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了周任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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