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轻纱做清晨的盖头,等候新郎的时间久了,盖头被摘下了,清晨是一张明晃晃的脸,太阳母亲照着她。
安乐在步行街上,走向镜花缘坊,阳光不仅刺眼,还如芒在背。
面试兼职能成功吗?安乐站到路灯柱子后面给夏寂打电话,没接通。
记起这段时间夏寂都在排练,争取《夜莺与玫瑰》的演出,听这个名字,简直是为夏寂量身打造的呀。
夏寂排练的身影在安乐脑海里,给了她踏进花店的勇气。
“你好。”老板娘记得她,“是跟朋友商量好了来订花的吗?”
“我是来应聘兼职的。”安乐红了脸,期盼地看着老板娘。
“那跟我来这边,我们聊一聊吧。”老板娘的笑平易近人。
这笑浮现在了玫瑰花瓣上,安乐惴惴不安的心在戴上围裙后安定。
玫瑰花玫瑰花,咦,在几年前,那时夏寂应该是十几岁吧,好像也送出过一束玫瑰花。
安乐想给夏寂发消息问问,忍住了,毕竟她已经在兼职了,这是上班时间。
“跟我过来吧。”老板娘说,“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它们。”
“它们?花吗?”
“是呀。”老板娘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总是在你身上看到乐福的样子。”
“乐福是谁?”
“是我从前养的一只小狗。”老板娘急忙说,“请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没误会,没关系的。”安乐还想给她一个拥抱呢。
夜幕到来之时夏寂也来了,安乐蹲在花盆边,揉揉鼻子看去。
脑子里全是花草,在见到夏寂那刻顿悟,花草的提前,是为了给夏寂做陪衬。
夏寂随意地穿着玫红色薄衫,袖子长长,刚好没过他手指上分明的骨节,他俯视安乐,淡淡的。
“你好。”老板娘惊喜地打招呼,好奇这是只什么妖呢。
安乐站起来,不等她解释,夏寂绽开笑:“我朋友在你这儿兼职,我来看看她。”
“啊。”老板娘的眼睛吸在夏寂脸上,“安乐。”
“小安乐。”夏寂侧身,把优美流畅的曲线给老板娘看似的,“带我去看看这里的玫瑰花。”
“好嘞。”安乐说,“跟我来吧。”
夏寂抱臂,漠漠地看花,安乐瞧他一眼,别人这样的话会很过,夏寂就不会,他是这里最美的一朵,他可以傲视群雄。
“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安乐问,自行把和夏寂关系归为家人这一类。
“怎么样?”夏寂问。
柜台那边的老板娘时不时看看他们这边,安乐说:“这只是第一天,还不错。”
“一周之内先把玫瑰搞到手。”
“那我要在这里兼职多长时间啊?”安乐问。
“这个看你的啊。”夏寂说。
后来安乐目送夏寂出了花店,老板娘问:“他就是那个你商量的朋友吗?”
“是呀。”安乐嗅到老板娘的好奇,推荐道:“他叫夏寂,现在是个演出者,会唱歌会演戏还会跳舞。”
“是他要给谁送花吗?”
“是的。”
“你告诉他,玫瑰我给你们打折。”
“真是太感谢了!”美貌真有用,安乐笑着,望店外夏寂背影。
玫瑰花玫瑰花,夏寂过马路,十三岁那年,买过一束让人送给司北亥。
城主之子的成人礼上,一束红玫瑰多么多么不起眼,孤单的清冷的被放在地上做热闹的一点镶边。
“夏寂。”
谁在叫他。
是昨晚锤过车窗的健壮男人,视线黏上夏寂,对夏寂把他当空气的行为发出嗤笑。
“喂。”一只胳膊去拦夏寂。
夏寂后退半步躲避汗津津的毛胳膊,眼珠一斜。
“拿了钱怎么还装不认识我?”男人问。
“你是干什么的?”夏寂问。
“怎么?对我感兴趣?”男人搜刮地看他。
“问你你就说。”
“你猜猜呢。”
“打拳的?”
“我的拳头你觉得很大?”
“在哪里打拳?”
“你要来看吗?”男人双手插兜。
夏寂勾勾唇角,那随之而动的眼尾在男人看来别提多妩媚,洇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说起话,悦耳动听。
“我听说拳击手的排名是要看地底下的,真正有实力的拳击手,都在打黑拳那一拨里,你呢?”
“哼。”男人说,“那你知不知道打黑拳很可能会死人的。”
“你怕啊?”
“你们妖,不怕死啊?”
夏寂是一副看不起的表情,跟看不起男人旧钱包时一样。
“你看过打黑拳?”
“没有。”
“那你是想看?”男人说,“你要是想看的话,我打给你看,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地下拳击场见。”
男人把夏寂的不说话当沉默的同意,潇洒地说:“走了。”
身边的空气都被男人的汗臭味污染了,夏寂快步走,甩掉。
到了出租车边站定吹风,司机扭头看他,他在想:《夜莺与玫瑰》的主演非他莫属,今晚不睡了,回去排练。
而那个男人为了在拳击比赛上胜出给夏寂看,也在努力训练。
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地下拳击场。
男人的两个朋友、同样是打拳的,一句接一句地劝说,要男人别上场,对手可是黑拳排名的第一。
“不相信我?觉得我打不过?”男人看观众席,若是夏寂在,一眼就能看见的。
“我上场之后,要是夏寂来了,你们谁就喊一声告诉我。”男人说。
“一只妖而已,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呢?身体不要了命不要了吗?”男人的朋友说。
夏寂没有来,男人打得卖力,断了手腕且昏迷,两个朋友冲上台要带男人去医院。
男人从昏迷中醒来,第一句话是:“去找夏寂。”
夏寂这几天忙着排练呢,在淋浴间冲洗了汗水,穿好衣服去休息间拿水喝。
休息间的门虚掩,里面传出对话。
“导演,不是不会用妖当主演的吗?”跟他争夺主演的人说。
“虽然规定是这样,但是夏寂整晚整晚的排练,已经超过你了,从形象上考虑——”
“我不想听!什么从形象上考虑?那是因为他是妖啊!导演,你根本是违反了规定!”
这个跟他争夺主演的人跑出,夏寂抬起下巴。
这个人的手指摸着脸,才二十三啊,法令纹为什么不能完全消掉。
“夏寂。”这个人目光仇恨。
“想完全消掉法令纹啊?”夏寂精美的脸庞细微地动,“重生,幻想你的骨相能好好长。”
仇恨如瀑布淹没,导演走了出来,这个人的仇恨便被压抑。
“夏寂,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导演忧心忡忡。
夏寂说:“导演,你做好违反规定的准备了吗?你有一双慧眼,你的灵魂通向你筹备的每一场演出,交给我,你会获得成功的。”
“导演!”仇恨之人喊道。导演凭什么着迷夏寂的话术?
“我相信你,代表夜莺相信你。”夏寂莞尔一笑,唇边的弧度和漩涡多像微甜的酒窝。
夏寂转身离去后,仇恨之人说:“绝对是妖的幻术!”
“妖其实是没有幻术的,他们生来特别。他是一只夜莺妖,看来《夜莺与玫瑰》真的非他莫属。”导演说。
出了冗长的走廊,夏寂得意又满意地笑,前方脚步声响起。
“夏寂。”右手手腕被医用胶布缠绕的男人念出他的名字,心魂被勾出来。
男人的朋友怔怔道:“你就是夏寂,他的手腕因为你断了你知道吗?”
夏寂经过他们,下台阶。
“你还把我当空气吗?”男人处在为情所伤的氛围里。
夏寂停步。
“你太过分了,让他去打黑拳吗?”男人的朋友说。
“是我让他去打黑拳?”夏寂问,“我说过这种话吗?”
男人和朋友到了夏寂面前,他们比夏寂高,站在下方台阶上平视夏寂,夏寂半垂眼睥睨他们。
“你肯定说过这种话。”男人的朋友说。
男人说:“你没有说过这种话,你也没有来看我打拳,我为了胜出为了在你面前表现获得你的芳心,打断了手腕,到头来你就这样对待我吗?”
“真断了?”夏寂眨眨眼,“你的手只会欺负妖,在锤我车窗的那一秒,就该断了呀。”
“你!”男人的朋友吼道,这只美妖蛇蝎心肠到这种地步!
男人变做瞠目结舌的哑巴。
夏寂消失夜里,轻快的脚步像一只鸟飞逝了。
鸟飞到演出单上、停在了红玫瑰的旁边。
演出单是司北亥的秘书送进来的,随几份信件压在办公桌的一角,演出单看啊看,这司北亥穿西服打领带。
领带银河般倾泻而下波光粼粼,黑衬衫的顶扣没系上,喉结一动,司北亥在接电话。
“什么事?”磁性里有散漫。
“北亥哥。”年轻男子的哭声断断续续,“我、我真的没办法了,那些人说要是再不还钱,到时候就砍掉我的小拇指。”
“谁让你去赌呢?”冷漠地说。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更多的钱。”
“你不听话。我不会再给你钱。”不在意地说。
“北亥哥!求求你见我一面吧!就当最后一面了好吗?求求你了!我就在华庭等你,我们见最后一面好吗?北亥哥,见了这最后一面,我不会再给你打电话了。”哭得凄惨悲凉。
“等着吧。”司北亥挂了电话,下颚锋利,英俊立体的脸,墨瞳黑发。
修长手指压了呼叫秘书的按钮,说:“丽丽,备车,去华庭一趟。”
“好的司总!”秘书丽丽应道。
司北亥起身推推办公椅,余光瞟见一抹红,黑白调的办公室里哪里来的红?
丽丽敲了门走进办公室,“车已经备好在楼下。”
见司总在看那份演出单的边角,丽丽解释:“是下周一的演出,《夜莺与玫瑰》,司总要是感兴趣的话去看。”
偶尔向司总推荐一些文艺方面的活动是丽丽的工作之一。
“不好意思,不感兴趣呢。”司北亥温温地笑。
“华庭啊。”
按顾客需求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的小哥看过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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