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江续昼跟进厨房,关上推拉门,“不高兴了?”
乔淇岸实在不想理他,背着身子打开冰箱,啪地打开瓶盖吨吨吨倒了半杯冰可乐。还没喝就被他从后面抱住,箍着手臂,一头卷毛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宝宝”、“老婆”的乱叫。
江续昼把下巴搭在她肩上:“你的可口可乐放太久不喝会变成摆饰可乐哦。”
乔淇岸伸出两根手指戳他眼睛。
趁他躲,挣脱出来:“您今年贵庚啊,还随便给别人起外号。”她实在气不过,又顺手在他胳膊上捶了一拳头:“你们不许再嘲笑他!”
“他?”
江续昼挑眉:“我还以为我们一直背后管老纪叫‘华尔街之狼’,说Zoe是‘哥特公主切’你也没什么意见。他是谁?”
她没答。
江续昼便更来劲:“长安认识合适的男演员,可以安排咱们见面。以后赛段互动越来越多,唱歌是一方面,你也听到评语了,我们需要一个灵巧会来事的男主唱。”
“你现在是要做主换我团里的人了吗?”乔淇岸气冲冲抬高声音,“剧院是我的,我才是主理人!我说谁上就谁上,和你没有关系听明白了吗?”
“和我没关系?”
她很重地磕冰盒。
冰块一股脑倒进去太多,冒着细小气泡的绛色液体从杯口涌到台面。
江续昼也气得厉害。
背着手,在厨房有些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断重复“和我没关系”,似乎不相信是乔淇岸说出来的话。
看她端着杯子要出去,他两步并过来抓住她的肩,手臂青筋暴起。
大概是为了不说出更伤人的话,他紧紧闭着嘴,唇角拉得平直,两腮都用上力,像是在嚼一块硬糖。
平时见他嬉皮笑脸惯了,一旦不做表情时五官会显得格外锋锐。乔淇岸都觉得他马上要控制不住,爆发骂人时,江续昼抓着她肩的手用力往回勾,把她揽进自己怀里:“成了。”
“别在外面吵。”他勾头亲亲她的脸颊,“谁家的漂亮小猫被气成这样?”
早知道她抗拒乱动,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卡在腰后面。
乔淇岸动不了,但是脾气都上来了,总不能不发。手顺势从衬衣下摆钻进去,摸到腰上狠劲拧了一把。
江续昼疼地“嗷”了声:“哇拧我。”他松开禁锢她的肩,眼疾手快握住她手腕:“还想挠我?”
“你打疫苗没有,小疯猫。”
“你才打狂犬疫苗!”她甩开他的手,“一点也不好笑,你讨厌死了!”
江续昼学她生气变尖的声音:“你讨厌死了。”
乔淇岸:“……”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
气得鼓鼓的,把两侧捏扁了,乔淇岸偏不让他如意又吹胀起来。反复有节奏地捏扁吹鼓,自己差点笑出来,想到还在生气只能憋着。
他早就弯着眼睛笑得不行。
“想笑就笑,再给你憋坏了。”
乔淇岸梗着脖子犟:“憋不坏。”
捏着脸要亲上来,厨房门从外面被拉开,两人瞬间分开。
Zoe:“玩天堂七分钟吗?老纪还带了个冰淇淋蛋糕,就等主理人来切了。”
乔淇岸:“马上就来。”
江续昼:“不玩。”
同时说。
两人对视。
好歹打小认识,嘴都亲了这么多次,能不能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默契。
交换了眼神,同时转向Zoe重新说。
乔淇岸:“不玩。”
江续昼:“马上就来。”
Zoe:?
乔淇岸:“现在走吧一起下楼。”
江续昼:“你先下去。”
声音再次完美叠在一起。
就离谱。
Zoe实在听得疑惑:“要不关上门你俩再商量商量。”
一楼会客厅里酒瓶和纸牌都摆好了,就等人齐。
乔淇岸不擅长这类酒桌游戏,听完天堂七分钟规则都觉得相当简单。就是任选两个倒霉蛋,一起锁进柜子里待七分钟,期间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才临近傍晚,窗外天色已经全黑。
云层似乎快要兜不住正蠢蠢欲动的水汽和闪电,江续昼这样身量的人站直了,手仿佛就能摸到翻滚浓厚的乌云。秦霜刚还打电话来说城里已经开始下暴雨,几个区都发了洪涝警报,让他们注意保暖、关好门窗。
挂了电话纪楷言点起壁炉,苹果木拖承着火焰噼啪作响,木柴散发出特有的烟熏味混合果香清甜,整个房间被烤得暖烘烘。
围着火堆吃冰淇淋,人生乐事。
肖洋怕还有人被留在外面点了遍人数。
司小川家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好,现在时间也晚了,已经让Zoe打电话告诉她明天再上山汇合。
他又数了一遍,还差个人:“栗宁呢?”
“宁宁面试去了,没来,”许长安朝江续昼那边扬扬下巴,“他给安排的。”
乔淇岸垂着眼听他们谈话,专心分手下的蛋糕。轮到江续昼的盘子,避开蛋糕上大块水果,切出可怜巴巴一小片,还在半空就掀翻餐刀摔进他的餐盘里,奶油糊得稀巴烂。
对上江续昼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她冷笑:“江总监连人家工作都管,人还怪好呢。”
蒋烃抱着蛋糕笑喷出来。
江续昼:“还可以,我愿意称之为慈悲。”
肖洋:“差不多得了,你他妈又不是个罗汉。”
他转动瓶子,两次瓶口正好分别指到双胞胎。
江棹月两指夹着指向她的瓶口,移开点:“我不愿意和他在密闭空间待七分钟。”
江续昼:“咱俩在密闭空间待了十个月呢,这么讲究你怎么不先搬走。”
江棹月:“对啊,不然我怎么没有一岁以前的记忆,这叫创伤后应激障碍。”
如果实在不愿意进柜子,可以选真心话大冒险。
江棹月在真心话牌里抽了张,【你做的哪些决定和对方有关系?】
“每一个决定。”
她手放在膝盖上,一本正经地说:“做任何事情之前,我都先问自己,‘我的双胞胎会这样做吗?’如果他会,那我就不做,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江续昼:“好端端的干嘛夸我。”
第二轮他又被瓶子转到,这次倒霉蛋是许长安。
觉得两个大老爷们儿一起钻柜子膈应的慌,许长安抽了张问小时候做过最丢脸事的牌。
“小时候学校课桌不是都有那种桌兜嘛,我有一天就突然想试一下,头放进去会怎么样。结果卡进去取不出来了,全年级停课看消防员拽我腿。妈的至今都不好意思跟小学同学联系。”
“不信,”江续昼随手拉出个抽屉,指里面,“真心话不能撒谎,你再卡一次给我看看。”
许长安:“圆润滚。”
酒瓶再次被转起来前,纪楷言突然站起来打断:“等下。”
“等下。”他抬起袖子,江续昼正抓着他手腕的手被一并提溜起来,“玩归玩,你老摸我手干什么?”
黑沉的眸里一分不解,两分忌惮,七分“妈妈我看见变态了”。
江续昼不动声色甩开他:“我就说什么玩意这么糙,谁在沙发上放钢丝球。”
肖洋笑得趴在桌子上,江续昼扔了个空易拉罐过去,正砸中他前胸。
空罐子掉在地上,乔淇岸坐在旁边,听见里面有金属碰撞哐啷一声。
肖洋捡起罐子,摇了摇。
响声更明显了。
他把易拉罐放在脚边,收起笑,重新转动瓶子,又是江续昼。
乔淇岸都要怀疑瓶子有什么问题,瓶口慢慢停住,指向她的座位。
没考虑好要不要像其他人一样选个惩罚,就被江续昼抓着胳膊站起来走上二层,衣柜门在身后锁住。
步入式衣柜很低,里面放满樟脑球味的枕头,站两个人进去狭小拥挤,有点难受。
好在有灯。
乔淇岸有点费事地仰头看他:“我们干什么?”
江续昼:“聊会儿呗。”
她环视一圈。
柜子小小的,暗暗的,是个背着所有人干坏事的好地方。
“聊素的?”
“七分钟啊小姐,”江续昼笑起来,“骂人呢。”
他伸手揽她进怀里:“还生气?”
蝴蝶发冠戴了太久,刚散开发丝还保持编发弧度卷曲着向外翘,他手指绕着发梢,放到唇边亲了亲:“我以后不起外号了还不行。”
保险起见,江续昼多问了句:“但是浅浅喜欢我叫初中数学老师触电企鹅对吧?”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初中那个胖乎乎,口音严重的数学老师。
腆着肚子,两条小短手用尽全力举起三角板:“P轨儿。”
乔淇岸忍不住笑出声。
刚才亲口说过起外号不好,啧了声,强行板起脸:“你好烦。”
她仰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衣柜暗光给本就俊挺的面庞添上油画般模糊的质感。皮肤瓷白,每根发丝和睫毛都像是浮动着圣洁的金色,江续昼弯下点腰,两手撑在她腰两侧靠近她,眼里柔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你好漂亮。”
这样精致好看的人,是她的。
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乔淇岸顺着他的呼吸靠上去,唇齿交缠。
衣柜灯忽闪了一下。
巨大的雷暴从云层抛下,砸到屋顶轰然炸开,声波使本就不牢靠的木屋玻璃在风雨中战栗。
“打雷了,”他收紧手臂抱紧她,空出的手揉揉发顶,“害怕吗?”
“有灯就不怕。”
江续昼用枕头垒出个还算舒服的靠背,抱着她坐进去。哄小朋友睡觉似的,把她抱在怀里前后摇,乔淇岸挪了挪身子,靠在他胸膛上,抓着他的手放在两侧耳朵挡住雷雨声。
“阿昼。”
“没事的,我在。”他亲亲她的额头,低声唱歌:
“纵然黑夜像白昼
我的心像灯火
他一定会看见我*”
乔淇岸伸高手,顺着下巴向上,左右摸了摸,终于找到柔软的嘴唇。
她上下用力,捏住。
“太难听了。”
又一个巨大的雷团劈在木屋屋顶,一声巨响,衣柜陷入漆黑。
*金沙-被遗忘的情歌(姚贝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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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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