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褚姚就收到了诺亚发来的短讯，温霖邀请她等下一起在公司食堂共进午餐。
啊……原本悠闲地一天就这么被安排了。
说好的休假呢！
谁会喜欢在休假的时候还要跟最顶头的上司吃饭啊！
不理解，但是对于褚姚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困扰。
毕竟刚才的汇报她并没有撒谎，只不过适当的选择性的回答而已。
某种意义上说，她回答的堪称完美。
毕竟她放出的那些讯息，足以让那些上层将关注度从她身上移开。
褚姚坐在四层的咖啡厅里，点了杯咖啡撑着脑袋看向窗外开始发呆。
精神体在图景中似乎活跃了不少，整日在水潭上方飘来飘去，偶尔还会轻触一下水面带起一阵阵涟漪。
幼体的褚姚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水潭边上，看着偶尔会在水面下划过的黑影。
“你到底，给我塞过来什么东西……”
陈丽丽最后说完那句话后，在汪琪和彭鑫的视觉死角里，突然睁大了眼睛看向褚姚瞳孔的深处。
来自灵魂的振动穿过□□直接震撼她的精神。
从来没有听说过，精神图景还会因为外界的影响而发生内部构造的改变。
眼球深处又开始感受到了灼烧感。
此时被落地窗隔离掉的太阳热度，好像和眼球上不断鼓动的神经接触燃烧起来。
无法控制的紧闭双眼，想要把眼球往大脑那里翻过去，看看在里面燃烧的究竟是什么。
褚姚双手不自觉的捂住眼睛，从眼睛开始，一直延续到大脑里面。
痛感如同钢针扎进灵魂，精神力在体内开始暴走。
精神图景中的雨林在此刻也迎来了暴雨。
干涸的河床逐渐形成无数条小溪，变成河流，变成大片的湖泊，最后汇聚到一起从断崖上一冲而下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瀑布强力冲刷着下流的河床，原本被掩藏在干涸土地下的东西被冲上了河岸。
幼小的褚姚无视着湍急水流涉水而过，伸手把河床上的物体抱起走进了雨林中。
精神体依旧不受影响的围绕在那个水潭上，不受暴雨的影响整个光球都在激动地颤抖。
看到小褚姚出现在水潭边时，立刻在她的脚边转来转去，现在它已经隐约长出来可以行走的四肢。
她把怀里抱着东西放在光球面前，“把这个吞下去吧。”
那是一个随处可见的雪花球，不同的是，玻璃球里并不是常见的可爱摆件而是一些冷冰冰的武器微缩模型。
如果忽略这些的话，下方画满爱心的摆件和熟悉的八音盒音乐，这称得上是一个充满童心的玩具。
光球没有任何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把雪花球包裹起来，逐渐将它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
无数的记忆碎片化为一堆数据流涌向褚姚，大脑里掌管记忆的海马体开始发涨。
等褚姚彻底把这些记忆接收完后，眼内的灼烧感也逐渐褪去。
伸手把咖啡里的冰块扣出来塞进了嘴里，试图把余热从身体里快速地排出去。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温霖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在褚姚身后响起。
紧闭的双眼缓慢睁开，视线从一片模糊逐渐聚焦到已经坐在她对面的温霖身上。
“不好意思，让你看到了失态的样子。”
“没事我也是刚刚下来。”伸手示意服务机器人点了几个甜品，温岭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汇报的压力很大吗？这都哭了。”
“……”
看着褚姚略显无语的表情，温霖笑意加大，“你还真是开不了玩笑。”
对于温霖自然而然亲近的语气，褚姚有点无所适从，无言地搅拌着眼前的咖啡。
“部长你专门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事就不能约你了吗？”
……？
全新累积的记忆让褚姚的大脑现在在高速运转，她急需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吧那些记忆碎片整合吸收，连带着整个人身上生人勿进的气息更加浓郁。
“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看看你的精神体吗？”
被注意到了。
本以为自己努力避免使用精神体的场合，就能降低别人对自己无法召唤出精神体的注意。
温霖能够坐上执行部部长的位置，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短暂的思考下，褚姚放弃用别的理由含糊过去，选择开诚布公，“我的精神体，还没有实体。”
温霖：“原来是这样。”
拿起勺子把眼前的芒果布丁挖出一大少，带着满满的奶油，温霖一脸幸福的咽进了口腔深处。
眼看着温霖一口不停地把桌面上的甜品速度不慢，但优雅地清空后，褚姚的胃开始代替难受。
“甜品会给人带来好心情。”
伸手接过温霖递过来的马卡龙，褚姚轻咬了一口就拿起咖啡开始吸。
“没有实体的精神体，等于失去了武器的战士，而你的各项身体数据有基本都在及格线上。”最后一口舒芙蕾进肚，温霖餍足的单手撑在侧脸眯着眼看向褚姚，“但是，你的资料很有趣。”
褚姚放在桌底的双手不自然的握在一起，抿着嘴等待温霖接下来的话。
“通篇除了住处和人际关系，其余基本全都是一分真九分假，我不知道苏阮和诺亚是怎么让你通过筛选的，但是既然来了就努力活下去吧，我很看好你。”
温霖这两句话里的意思让褚姚稍微松了口气。
褚姚：“谢谢。”
温霖起身摆了摆手，向外离开了，“现在说谢谢有点早了，你的汇报不错救了你。但是留下来的话，会死得更快哦。”
……
下午的精神检测安排在三点，褚姚到达疗养中心的时候时间刚刚走过两点半。
硕大的圣心疗养院五个字挂在破旧的牌匾上摇摇欲坠。
这里已经远离市区在半个郊区了，远望去像是年久失修的烂尾楼。
检测中心在最前面，后面的几栋楼都是住院部，里面住满了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精神力失控的哨兵和向导。
在问诊台刷过卡后褚姚被服务机器人带到了检查室。
室内的装潢不同于以往机械风冰冷的设置，到处都是暖色系的元素。
暖黄色的墙纸，橙色的书架，米白色的桌子，浅绿色柔软的沙发，还有被特殊定制成浅蓝色的疗养仓。
画面违和感极强，导致褚姚在进门之后感觉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什么少女心满满的蜃景。
“褚姚你好，我是你这次精神辅助检查的医生，蓝鑫。”
一位与褚姚差不多个头的男人从书架后探出头来，蓬松的金色卷发炸成一团，衣领上还被人夹了两个小鸡仔的毛绒玩具。
“不好意思，我应该是来错地方。”
褚姚深吸了口气转身就要往外走。
“哎哎哎！没错没错，你就应该在这里。”蓝鑫快跑几步抓住褚姚的手腕，强行带着她来到了房间正中央的圆形沙发上坐下，“不要担心，在这里你可以完全放松。”
蓝鑫胸前的吊牌上的职位显示他的职位已经到达了主任医师。
然而娃娃脸加一身童趣的衣服，总让人觉得面前的人还是一个高中生。
“红茶？柠檬水？还是奶茶？”
褚姚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冰咖啡吗？”
“你不觉得冰咖啡太苦了吗？焦糖玛奇朵可以吗？”
“……也行吧”
今天怎么回事，遇到的人一个两个简直是甜品恶魔。
蓝鑫欢快地跑到需求窗口点完，又快速地跑回来坐在褚姚对面的沙发上。“在这里还请你放松自己，我的精神力会与你的精神力链接，会在你允许范围的精神图景中进行检查，一定不要对我有排斥。”
褚姚能感受到空气中蓝鑫欢脱的精神力在蹦蹦跳跳着，在看到褚姚点头后，伸出一根快乐的触角试图与褚姚链接。
然而褚姚并不太能控制被自己压制出的那些精神力，在蓝鑫的精神力过来的时候，一下子汹涌而出将它包围了起来。
蓝鑫的脸色肉眼可见快速的变得煞白。
他的精神力现在正站在褚姚精神图景中雨林的边界，雨林的内部并不对他开放，他只能在外围查看。
即使是在雨林外界，之前暴雨产生的影响也十分巨大。
被雨水和瀑布冲断的树枝被冲出雨林，堆叠在沙滩上形成一片片黑色的苔藓。
蓝鑫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震惊了，没有想到仅仅是外围就会这么糟糕，这个哨兵到现在还没有进入狂躁化简直就是个奇迹。
从精神图景中退出来，蓝鑫看着眼前沉默的女生，拿起自己面前的豆奶喝了半杯子，“您……之前是不是没有接受过任何向导的疏导？”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睁大眼睛低头重新查看手里褚姚的身体分析表。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数据很可能出现了问题，能请您现在进入疗养仓重新检测一下吗？”
褚姚抬眼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进入了疗养仓。
看着疗养舱门关闭，蓝鑫抬手挠了挠他的鸡窝头，“这太不科学了，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支持，这种占据了大部分空间的废弃精神力早就让她精神失常了，但是她的评级竟然只有D？诺亚出问题了吧！”
疗养仓内按照蓝鑫的设定释放出了催眠气体，褚姚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
之前被强行忽视的记忆碎片此刻全部都涌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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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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