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怎么生出了一股暧昧的感觉

仇雁指尖微微发紧,心脏像是被无形的线攥住。她从没想过,这位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佬,会把这么大一张牌押在自己这个“咸鱼”身上。银行的催债函还压在办公桌最底层,红色的印章像一道催命符。

“看来你已经感觉到压力了。”孙子焦的声音将她从纷乱的思绪里拽出。他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径直将一台平板电脑推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庚润集团最新的资产负债表,一个被高亮标红的数字,触目惊心。

“不是23亿,”孙子焦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数字,“是23.71亿。其中,有8.9亿是必须在未来三个月内偿还的短期债务,而我们的可动用现金,不到8000万。”

他指尖轻划,调出另一份文件,那是仇雁无比熟悉的、经她之手流出的资金凭证截图。“更棘手的是,这里面有超过5个亿的资金流向,在账目上被包装成合规的采购款或预付款,但实际最终都流向了由师千缕亲属控制的空壳公司。这些,是随时会引爆的雷。”

每一个精准的数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仇雁心上。她终于明白,这已不仅仅是债务危机,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掏空!而孙子焦,这个看似冷静的掌舵人,正站在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

孙子焦看着仇雁那张血色渐褪的脸,眉峰微挑,先前的压迫感骤然敛去,眼底只剩破局的清明。“你觉得,我把你拽进来,是让你去龙潭虎穴里杀出一条血路?”他指尖叩了叩桌面,终于揭开了那张藏了许久的底牌,“不。仇会计,我们要做的不是硬碰硬——是拆弹。”

“既然要你入局,我便跟你摊牌。”他俯身向前,语气沉得像淬了冰的钢,“我的最终计划是让其他七家分公司全部破产重组,只留庚润药业。那是师千缕的底盘,想从老虎嘴里抢肉,硬拼只会两败俱伤。我们要做的,是先发布声明我们找到美国给我们集团投资20亿,然后我去跟银行谈延期还款,给我们现在争取一点时间,你负责悄无声息找到那5个亿的流向铁证,挖出他套取集团资金的实锤!这才是让庚润喘口气、甚至起死回生的唯一机会。”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千钧重量。身体微微前倾时,周身的气场不再是大佬的威压,反倒像把身家性命都托付出去的孤注一掷。“现在,”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还觉得,我押在你身上的这张牌,很大吗?”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窗外的天光映在仇雁脸上,能看清她细微颤动的睫毛。那巨大的债务数字和这个更惊人的“弃车保帅”之策,像冰水一样浇熄了她所有杂念,反而让一种极致的冷静破土而出。

仇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发,耳畔还回响着孙子焦说的那些计划,她心里掠过一丝诧异,这可是能撬动行业格局的商业机密,他竟就这样轻描淡写和盘托出。是笃定她绝不会外泄,还是这份计划里本就藏着需要她参与的关键环节?她抬眼看向对面神色坦然的孙子焦,忽然明白,这份不加防备的坦诚,远比秘密本身更让她需要谨慎对待。

“孙董,”她抬起眼,眸子里所有先前的慌乱或算计都已褪去,只剩下会计核对账目时的精准与清明,“这么重要的商业秘密您就这样跟我说了,让七家公司破产重组,需要极其精准的操作,任何一环出错都可能引发连锁雪崩。而要在师千缕的眼皮底下找到那5个亿的铁证……”

她顿了顿,目光与他坦然相对,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这确实不是在打牌。这是在走钢丝。而且,是一根已经崩裂、随时会断的钢丝。”

孙子焦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仇雁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不再是慌乱,而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劲,声音掷地有声:“所以,您押上的不是一张牌,是您全部的身家性命。而我,就是您选中的、必须跟您一起走过这根钢丝的人——没有退路。”

她抬眼,认真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明明长着张近乎“小白脸”的俊朗面孔,近距离看时,褪去了传说中冷血狡诈的戾气,反倒透着股锋芒内敛的沉稳。尤其是那双眼睛,竟和梦里那个身着古装的身影渐渐重叠——若是换上那身衣袍,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心头莫名一紧,连带着先前的忐忑都淡了几分,只剩一个念头: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这趟浑水,她闯定了。

可转念一想,昨天还是高高在上、气场冰冷的董事长,今天就成了要共赴险局的合作伙伴,气氛顿时有些微妙的尴尬。她定了定神,那点破釜沉舟的狠劲悄然收敛,化为一种更为沉静、却也更为坚定的托付。她放缓了语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但眼神却清亮无比:

“孙董,我这个人,没结婚,也没谈恋爱,了无牵挂,一身轻松。但唯独家里年迈的父母,是我的软肋,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毫不回避地看向孙子焦,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把自己这条命押上您的牌桌,陪您赌这一把。我父母这边,不敢说万全,只求您能费心,替我照看些日子。等眼前这场风暴了结,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再一起回来。”

这番话,说得平静,却比任何慷慨激昂的誓言都更有分量。这不是下属在向上司提条件,而是即将赴死的战士,在出征前,将自己唯一的、最珍贵的软肋,亲手交托给唯一可信赖的盟友。

办公室的空调风掠过文件柜,扬起细尘在晨光里浮沉,短暂的沉寂像凝固的琥珀。孙子焦的目光牢牢锁在仇雁脸上,方才眸底那点若有似无的玩味、试探,此刻已尽数褪去,只剩一片深潭般的凝重——他分明看清了,那句轻描淡写的“我能做”背后,是她压上全部身家的信任,是连她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孤注一掷。

他没有说“万无一失”,也没许“绝对安全”。在这波谲云诡的商战漩涡里,所有华丽的承诺都是易碎的泡沫。他只是微微颔首,动作轻得几乎看不见,却带着千钧之力,仿佛承接的不是一份任务,而是一座无形的山。

“好。”低沉的嗓音打破寂静,稳定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掷地有声,“二老的事,交给我。只要我还在,他们就在。”

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煽情的铺垫,只有最**的利益交换,和一份奇特的、不容置疑的信任。这一刻,董事长与小会计的阶级壁垒轰然倒塌,一道基于共生关系的同盟,在这简洁的一问一答间,悄然缔结。仇雁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心头清明如镜:她不过是枚临时顶用的棋子,三流本科的学历、温饱线上的家境、毫无根基的背景,与眼前的男人隔着遥不可及的阶级鸿沟。这场合作,始于他的需要,终将止于任务的落幕,没有意外,更不会有半分逾越界限的情愫,她从一开始,就没抱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U盘,冰凉的金属触感像一剂清醒剂,仇雁压下心头的躁动——再等等,现在交出去,说不定下一秒就成了弃子,死得不明不白。她才二十五岁,毕业没几年,却早懂了这世上没有免费的信任,只有审时度势的理智。

孙子焦看着她眼底的审慎,非但没有不满,反倒多了几分真切的信任。刚才那份不卑不亢的清醒,比任何谄媚的效忠都更让他放心。“仇会计,”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稳定,“明天我召开新闻发布会,黑助理会暗中保护你,陪你离开庚润。记住,最好让师千缕看到你去了香港。”

他顿了顿,补充道:“到了香港,暂时住到我在九龙城区九龙塘的房子里面,所有资料都在那里。等我和银行谈完延期,我们再去那里碰头,推进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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