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进了暗道中,因他们早已知晓这暗道的出入之法,凌岳也没有避讳,想来在他们还没有参透这血液的秘密之前他还是有活命的机会。
当然还有一个法子,凌岳神色一冷,看见芸娘后又有些不忍,但同时又想起了她的欺骗和刚才的冷漠。
那无思崖在他父亲之前居住的院中的藏书阁中,他扭动其中一本书,暗门出来就是思过崖的出口,这里机关都很简易,恐怕只要找些能工巧匠进来就可以轻易地找出其中的暗门。
“你去拿玉符,我们在这里等你。”孟霍命令道。
他也不傻,这人若是动了什么手脚害了他们也很简单。虽然现在说是合作,但到底是互相怀疑的合作关系,也并不长远。
昨夜芸娘已经给孟霍画了张暗道的地形图,另外把之前凌岳昏迷时她取得血也给了他。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去和凌岳合作,并不是孟霍的风格。孟霍早就在芸娘晕厥的时候派了一队人马用凌岳的血潜入了神龙谷的地道。待到接任仪式一过,里外相合就可以一举拿下神龙谷。
若是中间凌岳要玩什么花样,他也可以一声令下,将人就地诛杀,芸娘从头到尾都弄错了一件事,这个凌岳从泄露出那些秘密开始就没有作用了,只要他们拿到了玉符,神龙谷的主人可以是凌岳、凌峰,也可以是那个和相爷合作的凌杉。
况且凌杉看上去起码是个听话的血包,而这个血包的真正作用也不是为了神龙谷的暗道,而是都城的暗城。
所以对于凌岳来说这只会是条死路,毕竟对于光王来说,神龙谷的归顺远不及神龙谷是座空城来地让人放心。至于玉符背后还有另一个秘密。
“知道为什么他要在清晨带你来取这个龙纹玉符吗?”孟霍突然开口问道。
“难道你知道?”凌岳的确提过这个话。
“龙纹玉符常年被放在玉荣花苞中,这个花苞夜间紧闭,百日开放,一开放就散发出奇异的香气,会将四周的毒虫蛇蚁尽数引来,但又因花的毒性巨大,这些毒物也不能靠近他分毫。”
“所以就只能早上去取?”这些事情孟霍怎么那么清楚,不过这话她没有问出口。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其实最简单的法子还是直接晚上去,用避毒珠避开附近的毒草植株一类再将花剪下放进盒子里,用银针破开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芸娘蹙眉问道:“那有何必等到今天清晨才来拿?”
“传言有位书生同他娘子上山采药时一同看见这花开放时的模样,场景瑰丽异常,他们见此一面便永生难忘。后来书生中举,他娘子和他和和美美生活到暮年。他们二人都说是见到那花之后运气变得异常的好。所以也有了看见此花开花的场景可以一生平安顺遂,情侣夫妻可以相伴到白头的传说。”孟霍语调平静,眼中却是调笑之意。
芸娘却说不出话来,这份情意太过深重,她却也辜负了。虽有些怅然却也谈不上遗憾。
凌岳取出玉符,看着山崖上的满目瑰丽场景,不由得嘲弄地笑了,搞半天他以为的一见倾心,满腔情意,不过是他人眼中的一场戏罢了。
取回玉符后,三人无言走向凌岳幼时住过的房间,就在机关启动之时,一个轻快的身影窜出,抢过了凌岳手中的玉符,就在凌岳准备反抗的时候,孟霍一声令下,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群人将凌岳拿下了。
还未等凌岳和芸娘反应过来,这队人马就冲进凌峰的卧室,手段利落的将凌峰附近的守卫解决。领头的李玉拿出一只陶笛,一声笛声吹响后过了半晌,城外迎敌的号角声吹响了。
这一切来得太过迅速,等芸娘反应过来的时候,外面打斗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
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留神龙谷!这个念头让她一个激灵,怪不得孟霍一直都是看戏的样子,他只想快刀斩乱麻,把人绑回去,神龙谷清空就好了。孟霍从来都不用玩什么心机,绝对实力的碾压也不需要他费那么多心思。
“孟霍!你这个骗子!”凌岳看着孟霍的暗卫队在这里杀出了一条血路,血,又是满目的血,他就好像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永生难忘的日子。
愤怒席卷了他的大脑,他双目赤红,转头看向芸娘,“这就是你们的计划?是我太蠢了。”说完失神地看着老谷主的方向。
老谷主正在挣扎地起身,他用喑哑的嗓音喊着:“住手!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老匹夫,今天,我想要你死。”孟霍慵懒地坐在房中的椅子上,表情开心中带着些许嘲讽,“当时你和相爷合作害死我母亲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的下场?”
“你,是你!”老谷主好像见了鬼一样,发出哀鸣声,“我也是听命于相爷,冤有头债有主,都是相爷干的啊!”说到这里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我这里有你想要的,龙纹玉符,还有暗城的秘密!”
听到这里孟霍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畅快地笑了起来,“你说的是这个吗?”说着拿出了手中的玉符在老谷主眼前晃了晃,老谷主惊诧不已,“你是怎么拿到的!”
“那就要问问你这个宝贝儿子了,至于暗城的秘密地也早就告诉了这位芸姑娘,看不出来,你们凌家倒是出情种。”
凌峰听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凌岳痛苦不止,双目无神地看着地上,嘴里是不断的忏悔。
看着这一幕,一股报复的快感从心底涌出,“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可惜我不仅要这笔债,我还想要你这笔利息钱。”
说罢,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凌峰的心脏,“让你有个痛快的死法,你该谢谢我的。”鲜血喷涌而出,孟霍自然地拿过李玉递来的手帕,擦干净了指尖的鲜血,擦干净后随手扔到了凌峰身上。
等等,这个血。
凌峰流出的血里面没有蛊虫!那为什么他的血可以打开暗城,若是没有凌岳那个浓度的蛊虫根本不可能打开暗道的门。
难道说之所以这里暗道很多年没有人进去过的原因是因为凌峰早就丧失了进去的能力?换言之也许现在只有凌岳的血才能打开暗城的门!
芸娘抬头看向凌峰的方向,凌杉听见骚乱声也来到了这里,他的手下和李玉他们杀成一团,明显李玉占了上风,不消一会儿,凌杉就被抓住了。
外面厮杀还在继续,他月白色的衣服上已经染满的血迹。对血迹,芸娘好像想到了什么,拔下簪子就在凌杉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他的血流了出来,不出所料,血水很正常,并没有蛊虫。
凌杉被疼的叫骂着,芸娘示意孟霍看,孟霍看后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随口说了句,“废物!”又看了李玉一眼,李玉意会,一刀便把凌杉了结了。
芸娘未来得及躲开,一些温热的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那血水是从凌杉脖颈处喷射而出的,仿佛还带着活人的气息,但等她回头看时,那人已近死了。
她失神地看着眼前一具具尸体,手指触到温热的血液,看着眼前这个仍然优雅矜贵的男人,一股彻骨的寒意突然从脚底板往上蹿起,笼罩了全身。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人间阎罗是什么意思。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孟霍扯到了他旁边,她还没来得及问,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就倒在了她原先站的地方。
厮杀声慢慢停止了,孟霍胜了,毫不意外。此时芸娘才想起身边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凌岳,她担忧地看向这个悲惨的男人,只见他被孟霍的手下按在地上,嘴里塞上了布防止他咬舌自尽,他的眸子瞪的就好像要沁出血来,原本一直在挣扎着,现在已经没有动静。
他心如死灰地看着这一切,没了,什么都没了,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他在母亲怀里的一场梦,醒来之后就可以在地下城池中开心地玩耍,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要发生,他没有回过神龙谷,没有去过古突寺,更没有遇见过柳芸娘。
“走吧!”孟霍语气轻快,手下也默契地将已经被这个场景吓到呆滞的凌岳架着离开了。
芸娘跟在孟霍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她没有来得及消化这一切就结束了,仿佛那个人丁兴旺的神龙谷只是她梦中的一个故事一般。
这里死的每一个人都是山匪,都是孟霍的复仇对象,这里行凶的每把刀都是孟霍的手下,除了她,她是想要活命,想要孟霍帮她,却亲手害了这么多人的命。
她想不通,但又想要逃了。
芸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这座山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甚至底线也颇低,但是那是一条条人命啊,她不明白为什么孟霍可以这么云淡风轻。
“芸姑娘,这间房是您的,主子叫奴婢来服侍您,离秋先给您打点水梳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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