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卫令道,“也就是说两相中必有一人是这件事的主谋,而其中他们可能倒向北戎派来的两王,如果要查,就要让北戎主动放弃他们,依你之见,可有他们的把柄?”

“说来这两相在朝中不对付多年,却可以一直坐稳宰相的位置,其背后所依仗的是世族的力量,如今伪朝时局并不比南边稳定多少,他们作为汉臣在北戎朝堂中是注定要受到猜忌与掣肘的,如果可以离间两王与两相之间的关系,只要双方都有了猜忌,除掉对方的念头也会疯狂生长,别忘了,他们哪怕拥有再多利益相似之处,可是只要隔着层种族与猜忌,这关系注定不会长久。”

曲致仕道,“徐献得天时、地利、人和之助,两年多时间里,在三湘四水大力推行新政。设矿务局、官钱局、铸造局,创办南学会、算学馆,尽管遭到了以崔钦为代表的顽固守旧派的反对、诋毁,但他的变法仍在全省各地广泛开展,可是徐氏办这些东西的本意却并不单纯,所谓新政也不过他们大肆敛财的工具而已,他们利用建造这三局资金不足的借口向当地民众敛财,搜刮各种民脂民膏,当时有几户商户被他们联合压榨,死在刀下。最后用前朝余孽为名一把火烧了那家商会,他们的后人试图将此事上诉禁都皇城,只可惜当地官府早已经被徐氏收买,几人离奇地溺毙在河中,此事当时被徐氏那边的人拿住,但不知徐氏许了崔氏什么好处,连崔氏都没再提及此事,但此事就此被压了下来,所谓变法本该利国利民,可是却让这群蛀虫当了道。

此中最令人不齿的便是徐氏开创的社会制度,宁州府以及泉州府在新制度,粮仓建在里社之中,出粮者是里社中的普通民众,管理者是代表里社的社司,改叫社仓似乎也无不妥。但义仓这个名称可以彰显仓库里的粮食本就属于里社民众,社仓这个名称则与常平仓相似,能造成一种仓库中的粮食也是官粮的错觉。如此揣测并非无因。

事情的后续也恰是如此发展。徐献借着上年的关中大旱下旨,解除了社司管理社仓的权力,将北境所有社仓转交给地方州县掌管,民众向社仓交粮的方式也由自愿性质的“劝募”,变更为按官定标准统一强制缴纳,公然将向社仓交粮称作给国家缴税,百姓自己给自己交的灾保粮,至此变成了给朝廷缴的税赋。这时候,社仓这个名称与税赋更匹配的“优点”也就显现了出来——给义仓交粮容易让百姓意识到这些粮食本就属于自己,给社仓交粮则不会有这种认识,交久了甚至会让百姓忘记自己才是那些粮食的主人,以社仓为税粮之后,并贷社仓之物以充官费,只要钱不够花,官员就把手伸到存放救灾粮的社仓里,将所有社仓都折腾空了,后来仓库改设至州郡,继续由官府掌控,只是名称换回了义仓,义仓税按田亩多少来算,每亩地缴纳两升粮食,地里出产什么就缴纳什么。朝廷每年秋收都得派人去查验土地亩数,去确认地里种的是什么,于是恢复了按户纳粮的老办法,上上户纳粮五石,余者依次递减,不管名下有田没田,不管是农民还是商人,都得缴义仓税,徐氏收了富商倪氏的贿赂,竟“断出义仓米数千石”给倪氏,随手就能将数千石义仓米拨给私人,因挪用与贪腐盛行,义仓里其实已经没有粮食了。”

“也就是说徐氏和宁州府以及泉州府的官员形成了贪贿网,徐氏以变法为名,压榨民众,而武帝因为上缴的赋秘增多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但是现在不同,如果北戎知道徐氏一人独吞了两个州府的绝大部分赋税,你猜北戎还会不会如此信任徐氏,北戎人将粮食与钱财看得重,届时为了压制徐相,一定会大力提拔崔氏,当完颜政重用崔钦的同时,奉安王难道不会对崔氏起疑心么?徐献肯定也会对完颜政本人心生不满,当他们各自有异心之时,只要露出一点马脚都能让他们自顾不暇,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把柄交到完颜政手上。”

卫令眯了眯眼,“那依曲先生所见,谁会是合适的人选?”

“让他自己拿到最好。”

“怎么说?”

曲致仕道,“请公子向外看。”

卫令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街道上,看见那里围了不少人的人,而在她的角度观察得极为清晰,贺元章的尸体被扔在那条街道上,他的双眼睁着,唇边溢出一小泊的鲜血,不知是谁将他暗杀了。

“让开!”更远处传来惊喝声,一队黑色铁流一般的队伍从风雪中匆匆赶来,为首的正是隋鄢。

暗黄灯影,漫天飞雪之中,锐利的眼眸好似一把利刃可以直剖进人的心底,他的眼神又薄又冷,好似藏着沉郁而压抑的气息,见到他来的人群立刻退散,纷纷露出极为惊恐的表情,甚至有小孩当场哭啼起来,显得这场面越发混乱,措不及防,她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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