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未曾想,正陷溺在情绪当中的谢书白竟一把抱住了宁非名的腰,哭道:“我要师爷,老师,我想要师爷……”

宁非名被他撞得往后退了半步,心更是软成一滩水,犹豫片刻,将手轻轻放在学生后脑,道:“不哭了,你、你师爷知道,会舍不得的……”

可谢书白只是一味哭,眼泪迅速浸湿了宁非名的外套。

宁非名垂眸看着他,心想,谢书白真是他命里的劫。

宁非名仔细想想,有许多年没有勇气去想老师了。老师还在的时候,他努力维持一个好学生的形象,跟老师的交流往往仅限于学术,那些情感需求、生活小事,他从不开口,以至于总是和老师隔着千万里远,他甚至羞于在别人面前说我老师、家师这类的词,从来都是余先生。老师走后,他的那些心思与秘密,更加无从开口,只能深深地掩埋在心底。

可是,谢书白似乎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牵连着他去面对去正视自己和老师的关系。

是啊,他是老师的接班人,老师去世,他应该想念、维护,而不是这样冷漠,无动于衷。

“我想师爷……呜……老师,呜我好想师爷……”

“我知道,”宁非名伸手抱住他,“老师知道,老师也……”

老师也很想念他。

谢书白哭着哭着,又仰头,边哭边不服气道:“如果、如果师爷还在,肯定没人敢这样说……他们还不是用我师爷的教材?他逼逼赖赖这几句有个屁用?气死我了……”

宁非名直接被他逗笑了,这小孩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谢书白有点懵,不知道老师笑什么,抹了一手眼泪,不太好意思地放开了老师。

宁非名颇为感慨,每回这小孩出点事,都搞得他心情复杂。不过,学生解他的心结是一回事,改教的也得教。宁非名看他情绪平稳了点,道:“你也知道他说这几句没用,又何必逞一时意气去争?”

“他说我师爷不好了,我当然要争!难不成让别人都看着他抹黑我师爷吗?”

“这是学术讨论,哪有什么抹黑?”宁非名耐心道,“他说得对不对,大家自有评判,你觉得他说得不对,可以等他说完再提问,甚至写文章驳斥他,你这样打断学者发言,整个会议流程都被你搞乱了,仇老师面子上多挂不住!往大了说,这是关系到学校颜面的事,往小了说,你站起来为你师爷说话,人家也会把你这种行为跟师爷画上等号,岂不是得不偿失?”

谢书白一张嘴,似乎要反驳,可是一句都驳不出来,最后只得悻悻道:“谁让他要说我师爷不好?”

“你也是读研究生的人了,还不懂这些事?别说师爷了,随便一个人一篇文章,既然选择公开发表,那就必然要接受众人的审视和批判。将来你发了文章出了书,若是有点影响,别人也要对你指指点点的。他选择在这种场合说你师爷的不好,那正说明你师爷在学界影响之大。”

“那我咽不下这口气嘛!”谢书白扁着嘴,委委屈屈的。

“你咽不下这口气是应该的,老师也咽不下,但是你要知道,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出这口气,却选择了最不好收场的一种,你就说该不该打?”

屁股还光着呢,谢书白跪坐在沙发上,别扭道:“那小师叔也应和我了呀!”

“那个时候,你小师叔不应和你,要怎么收场?你已是开了不好的头,我们也只好将错就错,否则,叫别人说我们这些亲传弟子不如你一个徒孙吗?你小师叔如果不出声,你师伯也不会袖手旁观。”

“师叔师伯都不会,那您呢?您会袖手旁观,是吗?”

会吗?宁非名扪心自问,他不一定,在那样的场合强调他和余先生的师生关系,实在很为难他。但是,他也绝不会任由自己的老师和学生都被别人欺负。

“如果你师叔师伯不在,老师会出声的。”

反正都要挨打的,谢书白不知哪里来了勇气,追问道:“如果师爷还在,看到您在这种事情上这么犹豫,会不会教训您?”

宁非名目光躲闪,脑海里浮现出他跪在余先生面前请罚的模样,又反感地将这场景驱逐出去,沉默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会。”

“也就是说,您明明知道师爷希望您能站出来,但您还是很难做到。”

“是。”

心魔是最难解的。

宁非名想,他还是给学生做了坏榜样。

可令宁非名意外的是,谢书白跪了起来,双膝把柔软的沙发压进去一个深窝:“老师,对不起。”

宁非名疑惑不已,又听他道:“我不知道老师心中这么为难,我不该冲动,让老师陷入两难的境地,也不该自作聪明地问这么多。虽然老师说过,不要再管您和师爷的事,可是老师,我受过师爷和您的恩惠,我想要,为您做一点事。我不想看您一个人沉沦,一个人痛苦,您是我的老师啊,我怎么能不管呢?”

宁非名几乎落下泪来,他的学生,如此赤诚,如此热烈,没有人能拒绝他的执着。

“不管的时候都要一天到晚挨打,”宁非名故作轻松,“要是管了,这屁股就没一时半会是好的了。”

谢书白却听出了宁非名的松动,动动膝盖,仿佛要站起来似的:“我不怕打!我最经打!只要老师不要说放弃!”

宁非名羞于启齿自己的同意,转头拿起戒尺:“先把你今天的账算完再说吧!”

谢书白最知道他老师的心意,比黄花大闺女还扭捏,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答应了。谢书白欢欢喜喜地挪动膝盖,转过身去,上身趴在沙发靠背上,撅起还有些微红的屁股:“老师打吧,老师打多少都可以。”

宁非名真是哭笑不得,却又十分欣慰。挨打从不是令人高兴的事,他们这一辈挨余先生教训的时候也都很害怕,可到了谢书白这里,却不是这样了。

小孩子从不畏惧身体的疼痛。

“四十下,自己撑好,再有下次就翻倍了。”

谢书白调整了一下姿势,做好挨打的准备:“我知道了,老师动手吧。”

屁股微热,戒尺贴上来时轻微抖了一下。宁非名看他准备好,便扬起戒尺,用**分力抽了下去,“啪”一声,在臀尖处添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臀尖处传来钝重的疼痛,逼得谢书白皱起了眉头。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下一尺来临时,他猛然皱起脸,强忍了下来。

戒尺不紧不慢地落在谢书白臀上,不过六七下就将整个臀部覆盖了一轮。戒尺再落下,又是落在鲜红的臀尖上,伤痕一层层叠加,“啪啪”的责打声中,偶尔会听到谢书白很轻的闷哼。

不要叫,做错了,受罚是应该的,不要让老师为难,唔……好疼,怎么这么疼?这戒尺什么做的?老师能不能放点水?嗷呜……痛死了……妈的,下午还有好几个小时的会议,还能不能坐下来?屁股是不是肿了?

随着责打数目增多,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整个屁股通红一片,火辣辣的。谢书白一会蹬小腿,一会扭腰,本能地逃避责打,可是理性又牢牢地控制着他,让他不敢大幅度动作,因此落到宁非名眼里,便是这里动一动,那里动一动,有种偷偷摸摸被发现了还不自知的可爱。

宁非名一板一眼地打完四十下,放下戒尺:“好了,起来吧。”

谢书白立刻伸手摸向屁股,两团肉热乎乎的,好像都肿起来了。

宁非名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笑:“是不是很疼?”

谢书白扭过头,撅着嘴,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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