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谢书白跪在老师面前,双手搭在老师膝上,缓缓道:“老师,您以前说过您嫉妒师爷那么喜欢我,可是我昨天想起这个盒子,才明白过来,师爷不是喜欢我,是喜欢你。”

“师爷接我过去,是因为我是您的学生,我知道师爷对我很好,也不否认师爷对我的付出的心血,但是,老师,”谢书白抬头看着他,“我能在师爷身边陪他一年,是因为他,爱屋及乌。”

“您是我和师爷之间的纽带,没有您,我就没有师爷,也不会有那一年。师爷把我带在身边,是希望……希望能常常见到您。”

谢书白对师爷有很深的感情,但到了这一刻,面对这个事实,他也并不伤心难过,他知道师爷是真的爱他,也是真的爱老师。

宁非名眼泪一直掉。他很多年没有哭过了,因为暗讽任一言被重罚的时候没有哭,在国外压力大得扛不下去的时候没有哭,就连送别老师,也只是沉默地红着眼眶,可是,知道老师心里念着他这件事,竟然让他不能自已。

宁非名一张张收好手稿,直哭得眼睛红**痛,没说出一个字来回应谢书白,径自起身抱着盒子回卧室去了。

“老师……”谢书白膝行一步想追,全身疼得想要散架,最后只得作罢。

“言崽……”

“宁非名你有病啊,大半夜的……”

“言崽,”宁非名手握电话,声音颤抖,泣不成声,“我……”

“你怎么了?”任一言忽然收起半夜被电话吵醒的火气,语气中有些隐隐的担忧。

“我……”

“我现在过去,等着!”任一言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隔着两个省的距离,买不到半夜的机票,任一言只好坐高铁,中间换乘,终于在凌晨四点多按响了宁非名家的门铃。

谢书白耷拉着水肿的眼皮,趿着棉拖开门,吓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小师叔?!”

“你老师呢?”任一言冲进房子,不等谢书白回答就直接闯进主卧去了。

人家师兄弟的事,谢书白也掺和不上,把门关上接着回房睡觉了。

宁非名一宿没睡,倒不是为了等任一言,就是根本睡不着,抱着那盒子哭了一夜,嘴唇又干又白,脱水了。

任一言见他这副模样,没来得及问出什么事了,立刻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来:“喝了。”

宁非名这才松开抱着盒子的手,端起水杯来,慢慢喝了点。

“你得癌症了,要死了?”明明很担心,可面对宁非名的时候,任一言嘴巴就是很毒。

宁非名眼眶很热,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给任一言打电话了。就算他迫切地想要找人分享这件事,也应该是找在同个城市关系也更好的凌尔,但他鬼使神差的,电话就拨给了任一言。

他好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就像谢书白说的,他是一根纽带,牵系着隔辈的那爷孙二人,那么任一言呢?是不是也由自己牵系着?

“老师,”宁非名嘴唇动了动,声音非常沙哑,“给我留了东西。”

任一言眉心一蹙,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以宁非名的性子,要是老师给他留了东西,肯定早就坦白了,不可能藏这么半年,而且哭成这个鬼样子,老师是给他留了一百斤黄金吗?

哦,不对,以宁非名殷实的家底以及故作清高的姿态,应该看不上一百斤黄金。

“什么啊?”

宁非名小心翼翼地把盒子递过去。任一言狐疑地看了一眼,接过来,慢慢打开,然后——

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他妈的,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啊!

宁非名有手稿,不可能留到现在才拿出来,而且看他这个样子,肯定也是才知道。任一言脑子一转,已经知道了答案,把盒子推回去给他,转身出去了。

谢书白从床上被甩下来的时候才刚睡回去,眼睛困得睁不开,迷迷糊糊看见小师叔的身影,含糊问:“小师叔,干嘛?”

任一言揪着他的睡衣后领,一路把他拖出客厅,扔在冰凉的地板上:“板子呢?”

谢书白被这一通折腾,睡意去了两三分,可还没完全清醒,瘫坐在地上,靠加绒睡衣阻隔寒意:“在上面柜子。”说完,上身一倒,靠着沙发扶手眯过去了。

半梦半醒间,谢书白只听得一阵“哐啷哐啷”的声响,正想开口说别吵了,就被猛地踹了一脚,“嗷”得叫出声,迫不得已睁开了眼睛:“小师叔,你干嘛?”

“给我跪起来,裤子脱了!”

什么跪起来?脱裤子干嘛?不是洗过澡了吗?谢书白胡乱想着,正要接着睡,却突然白光一闪——他刚刚睁眼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沉重的眼皮再次睁开,这下他确认了——是板子啊!

谢书白本能地往后爬了爬,一脸讨好的笑:“小师叔,干什么呀?”

“干什么?打你!”任一言把人抓过来,让他跪着,两手撑在地上,摆出个跪趴的姿势,二话不说扒了他的裤子,扬起板子就重重砸了下去!

“啊!!”谢书白瞬间被打清醒了,就连灵魂都被打出窍了。他从前天中午开始挨打,屁股的伤一层叠一层,睡前看的时候两团肉大部分都是紫的,现在这一板子下去,简直把所有沉睡的疼痛都给掀了起来,搅得他浑身难受。

“啪!”

“啊!小师叔!”谢书白撑不住,手臂一屈,差点就要倒下,可不知怎么的,许是感觉到了小师叔的怒气,并不敢放肆,忍着剧痛撑住了。

“啪!”?“唔……”才三下,谢书白就疼出了眼泪,头回挨小师叔的打,就被打出了阴影。任一言下手很重,每一板子都用了全力,打在已然青紫的臀上,像是一层层打透皮肉,打进骨头似的。

“啪!”

像是毒打,不是教训,这种难以承受的剧痛让谢书白想起最开始被老师打晕那几次,他想,再来几下,他真要被打死了。

“啪!”

“啊!师叔!我……”

“啪!”“闭嘴!为什么挨打你最好心里有数!”

“唔……我、我……”

“啪!”

“啊!”

“啪!”

“言崽!住手!”

听到这声,谢书白忽然瘫软,直接趴在了地上。

任一言看了一眼跑出来的宁非名,却不打算卖他面子,冷冷道:“谢书白,跪起来。”

宁非名走过来,慢慢扶起学生,看他疼得脸色苍白,万分心疼:“言崽,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哦是吗?可是我觉得这种错,打死都不为过!”

谢书白一抖,有点害怕。

宁非名当然知道这是大错,真要算起来,估计凌尔也得来把小孩打一顿,可是这孩子连着挨了好几日板子,再打下去,真打出点事来,别说不好交代,就是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他突然开始明白老师当年心疼任一言的心情,就跟他舍不得谢书白挨打是一样的。

“白白,”宁非名帮他穿上裤子,哑着声音道,“给小师叔认个错。”

谢书白知道老师在帮他,赶紧跪直了,道:“小师叔,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事情太多忘记了,您别生气了,您以前最心疼我了。”

以前当然心疼,谢书白是宁非名第一个学生,从入室弟子的意义上说,他是任一言第一个师侄,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不心疼他心疼谁?可是就因为以前心疼,现在才更生气。

“你值得我心疼吗?师爷留给你老师的东西你就这么藏着,你过意得去吗?”

“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您生气是应该的,我受罚也是应该的,小师叔,您别恨我,别烦我,您以前跟我比跟老师还好呢!”

“扯蛋!他是我师兄,你是什么玩意儿?!”

“我是您师侄嘛!”

“滚!你要不是认了他当老师,老子跟你八辈子扯不上关系!”

谢书白话都被堵了,恹恹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宁非名笑了笑,想,还真是应了“纽带”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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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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