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这一天的用餐时间太奇怪,所以也没有午饭,下午三点多,宁非名给他们两个准备了下午茶。

那一套很久不用的茶具端出来,连宁非名都有点陌生,不过好在还记得,烧水,洗茶叶,分茶,大差不差。

谢书白在床上趴了两三个小时,屁股还是肿的,一听要喝下午茶,屁颠屁颠跑出来,跟个小孩似的,追在老师屁股后面装点心切水果。看着老师泡茶,又看看坐在茶几另一边的任一言,小眼神一瞟,道:“我师爷没有教你泡茶吗?”

任一言不满地“啧”了一声,宁非名立刻无奈道:“白白,不要没礼貌。”

“以前我这样说话,”任一言紧接着道,“你老师就会马上把板子拿出来。”

但谢书白有自己的逻辑:“我是在为我老师打抱不平,小师叔,你在我老师这里是坏人。”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记仇呢?我跟你老师的事用得着你管?以前不也有那些事?怎么没见你打抱不平?不就是不高兴我打你吗?”

“我以前知道的不多,现在知道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你向师爷告状,害我老师罚跪挨打!”

“你怎么不说是你老师先……”任一言顿了下,扭头看向宁非名,“有这事吗?”

宁非名笑笑,递给他一杯茶:“没有,小心烫。”

任一言半信半疑地接了,宁非名又递了一杯给谢书白:“不许胡说八道了,不然老师生气了。”

谢书白闷闷地接过茶,鼻尖酸酸的,要哭了。

看着学生的样子,宁非名有些触动。他这么多年来,都在等一个人这样维护他,他曾希望那个人是父亲,是老师,是师兄,可是他的父亲忙于工作,老师未曾偏爱,凌尔师兄则对此十分不敏感。到了最后,那个维护他的人竟然是他的学生。

宁非名放下那个小茶杯,将谢书白搂进了怀里。谢书白抱着老师,瞬间眼泪奔涌,呜咽起来。

他的老师,是世界上最优秀最骄傲的人,也是世界上最敏感最细腻的人,他等不到属于自己的偏爱,还要在面对委屈的过去时坦然大方地说一声没有。

他不希望老师这么委屈,这么难过。

“都几岁了,还这么哭。”宁非名嗔道。

任一言有点不自在,没怎么见过这么温柔的宁非名。

谢书白却不管不顾,一直窝在老师怀里流泪,宁非名拍拍他的屁股:“再哭,老师要打了。”

谢书白猛地抽噎一声,不哭了。

来年三月,宁非名组织了一次师门会议,自从大家说要整理余先生的著作开始,到这个春天为止,都还没正经开过一次会,正好宁非名要把老师的手稿公开,便着手准备了。

本市师门力量薄弱,只有凌尔、宁非名和一位在二本院校的师姐,不过他们自己的师门会议也不用太声张,这几个人加上学生,还有提前过来的任一言,七八个人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会议在一家酒店开,先是大师兄说了目前的整理工作安排,大家各自又说了些工作的难点,比如年代久远,部分资料有所佚失,比如随着研究推进,余先生的一些研究显得落后等等,众人一一探讨了解决方案,每个人说两三句话,一个上午就快过去了。

大师兄坐在首位,环视一圈:“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大师兄,我想说一点事。”宁非名抬头望向众人,深呼吸两次,慢慢道,“我发现了新材料。”

这一屋子,除了任一言和谢书白,剩下的人都立刻窸窣起来。

“之前不是说没有吗?怎么又有了?”

“老师还是偷偷留东西给小宁了。”

“什么新材料啊?写好了没出的书?”

隔着两个人,凌尔有些严肃的目光淡淡落在宁非名身上,过了会,又移到任一言身上去了。任一言一对上凌尔师兄,立刻心虚地瞟开了。

宁非名接着道:“抱歉,各位,之前是我疏忽,忘记告诉大家了,老师留了一盒手稿,是类似于札记的东西,记录他最后一年的学术观点,这可能是我们这次整理最重要的东西。”

这话一出,会议现场更沸腾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是啊,这可是老师最后的心血,最有价值的东西。”

“小宁,你怎么回事啊?”

“那现在谁来整理这个东西啊?”

“多吗?多的话咱们分着做吧。”

凌尔的脸阴沉得能出水,道:“既然是小宁的,就还是小宁做吧,之前小宁也没分任务,正好。”

老师的东西,还是从没面世过的,大家没有不想分一杯羹的,只是普通学生与入室弟子还是有区别,凌尔开口的话,别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也是,就小宁做吧。”

“小宁忙得过来吗?今年是不是要申请课题?”

“青年课题还没做完呢,哪这么快又申请新课题?”

宁非名淡淡道:“我会认真整理的,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到时候还请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不吝赐教。”

众人纷纷应了,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移步去酒店的餐厅吃午饭了。

午饭时,包厢里也还是其乐融融,毕竟这种师门大团聚的机会很少,况且这次还有了大进展,更是值得高兴。大家纷纷说着自己学校或单位的趣事八卦,介绍自己的学生,互相关心着,像一个大家庭。

宁非名不由得想,其实老师真的在培养学生上付出了很多,如果不是碰上自己这么拧巴的人,也许这个师门还会更好些。

吃饱喝足,大家一个接一个退席回房间休息,宁非名作为东道主之一,带着谢书白一个个送到电梯,礼数做得很足。到最后,宁非名累不累不知道,谢书白快要累死了。

凌尔还在餐厅里,似乎是在等人,任一言知道风雨欲来,不敢妄动。

“师兄,”宁非名回到餐厅,“您是……”

“白白。”凌尔冷不丁开口,起身。

“师伯。”谢书白傻乎乎的就要上前,却突然被宁非名拽住了手腕,正疑惑着,又见老师向小师叔使了个眼神,任一言立刻走来,笑道:“凌尔师兄,我约了白白帮我查资料,我后天就得回去了,时间紧,先带白白走了哈。”

谢书白一头雾水,直接被拖出了餐厅:“师叔!小师叔!你干嘛?我哪有要帮你查什么资料?”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是吧?”任一言暴燥地按下电梯,把谢书白塞进去,“帮我查资料不行?”

电梯门缓缓关上,谢书白无语道:“行。”

餐厅里,凌尔默默地看向宁非名,宁非名也沉默不语,微微低头,十分温顺。

凌尔向来温和,从前总是嘻嘻哈哈地开玩笑,后来工作了,沉稳不少,但脾气还是很好,既不像宁非名喜怒无常,也不像任一言暴燥恼人。但温和惯了的人,真要动怒,却不是好承受的。

“小宁,我问你,老师的手稿是怎么回事?”

宁非名淡淡道:“抱歉,师兄,是我忘记了。”

“宁非名,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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