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爷的手稿我整理了一部分，你有空校对。
——好的，老师。
——编辑的返修意见给了一段时间了，你改论文了没有？
——改了改了，忙忘了，等会就给您发。
——毕业论文呢？写到哪儿了？
——第二章努力产出。
——你一天天的野哪里去啊？
——在学院。
“哎——”谢书白一边走路一边回复消息，正吐槽他老师跟催命似的，结果就把人给撞上了。不撞不知道，一撞吓一跳，谢书白惊魂不定，点头哈腰的，“对不起啊仇老师，我没看见您，抱歉抱歉。”
“书白，怎么冒冒失失的？走路不看路，等会磕了碰了你老师还得埋怨这路不平。”
谢书白吐吐舌头：“那不可能，我要是磕了碰了，老师肯定先骂我。”
“骂你是肯定的，来这里骂这栋楼盖得不好也是肯定的，”仇玉照念念叨叨，“去年你换导师那事，学院里跟你说话不好听了不是？你老师开会的时候把人家一通说，还真别说，你老师护犊子这劲挺像你师爷。”
谢书白有点迷惑，换导师的事情过去太久了，怎么还有后续呢？说话不好听，难道是他当时为了要回换导师申请表被辅导员说了那事？老师后来还去说人家了？
“对了，遇见你也是巧，我这有点东西，你拿回去给你老师填。”仇玉照招呼他往办公室走，“你老师现在忙着整理你师爷的手稿，没课都不往学校来了，见他一回还挺不容易。”
谢书白跟在仇玉照身后，礼貌地说了些整理手稿的事，以免路上尴尬，好在仇玉照为人随和，跟他们师门关系也还不错，倒不用十分刻意。
进了办公室，仇玉照找出几张表来递给谢书白：“这几张表，让你老师填好，月底之前送来给我，很重要啊，硕导资格年年审，别让你老师含糊，这头出了问题，就算拿了国家重大也没辙。”
谢书白赶紧收好：“我知道了，会转告老师的，仇老师，我先回去了。”
谢书白是开着宁非名的车来的，随手东西往后座一丢，熟稔地钻进驾驶座，系安全带，点火，启动。
他去年有回跟宁非名提过打车贵，要涨零花钱，当时宁非名就说可以开他的车。后来零花钱也涨了，谢书白也偶尔开上车了，第一次开的时候还跟舍友炫耀了一番，引得舍友咬牙切齿，差点跟他绝交。
如今他开宁非名的车也很熟了，十几分钟时间，就到了小区停车场。他抱着东西，上电梯回家。
“老师！我回来了！”谢书白边换鞋边喊，鞋还没换好，就听见书房里传出宁非名的声音：“板子拿进来！”
谢书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果然论文一发过去就是这种结果。
日子是过得舒舒服服的，板子也是要挨的。谢书白一手抱着怀里的东西，一手打开柜子拿下板子，耷拉脑袋往书房去了。
“老师。”
“过来。”宁非名面色不善，明显是被他那论文气得。谢书白不敢磨蹭，把东西放在书桌一角，双手捧着板子走到老师身边去了。
电脑屏幕上亮着谢书白刚发给他的论文，这是谢书白投稿的第二篇文章，是个c扩，独作。编辑已经返了两次修改意见了，虽然说精益求精，但改得多了谢书白也心烦，而且有些地方确实不好改。
谢书白预料到接下来的走向，问：“要先脱裤子吗？”没见老师回答，谢书白便自觉放下板子，弯腰把裤子褪了。
倒春寒，天气还有些冷，裤子一脱，谢书白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宁非名却不管他，指着屏幕上一个表格问：“这个表格里的内容，编辑已经跟你说了问题和解决方案，为什么不改？”
“老师，编辑不懂，您还能不懂吗？”死到临头，谢书白只想死得明明白白，“不是我不想改，是根本改不了啊！编辑说的那些数据，真统计起来量多大啊？这么多年就没人做过，我还特地查了人家专门做这个的硕士论文博士论文，人家都没做出来具体的数值，我这咋做啊？”
宁非名默然，按照编辑的思路的确做不出来，但是也不能原封不动啊！“那你就没有任何想法？编辑的意见是什么？是你这个表格没有办法体现研究对象的重要性！就算你不能按照编辑的思路改，总能想办法让你这个东西看上去更好吧？”
谢书白顿时蔫了，老师精益求精的性子他是清楚的，这又是他第一篇独作的文章，老师一直很上心，就算再忙也是盯着他改的，只是他改到最后，已经变成看见就想吐了的状态，真的没心思再一点点琢磨了。
“对不起，老师。”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看到学生这个样子，宁非名倒说不上失望，就是有点着急，切身体会了一把“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难受和无奈，“你这个样子，以后……”
宁非名不说了。
谢书白憋闷，看老师生气他不好受，可想让老师不生气又实在太难，纠结之中，他俯身趴在桌上，微微撅起屁股：“老师，您打我吧。”
宁非名心里一团乱麻，拿起板子，也不多想，对着那个白皙的屁股就“啪啪啪”挥了好几下。谢书白屁股阵阵发麻，咬紧牙关不出声。
宁非名不是想打他的，只是看到他改论文不用心实在有些丧气。千方百计地给他铺了路，他不用额外努力，只要完成这些任务就能顺利去读博。宁非名失神地想，哪怕那时候谢书白已经是别人的学生，但他还是愿意继续为这个傻小孩铺路，可是，他为什么就宁可挨打也不愿意多努力一点呢？
谢书白没有继续挨打，也没听老师说话，有点慌张，解释道：“老师，我不是不想改，我是……就是太忙了，而且，我一看编辑那个意见，就知道做不了，就想等着之后再跟编辑讨论一下，我……我不是故意要让您生气的，老师……”
“啪！”重重的一板子打断了谢书白的辩解，宁非名斥道：“怎么？跟编辑讨论就可以不改了吗？”
谢书白疼得皱起眉头：“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啪！”板子把两团肉打得凹下又弹起，绯红一片，“那你在狡辩什么？”
“我不是……”
“啪！”
“呃啊……老师，我错了……”
“啪！”“不会改为什么不拿来问我？”
“啊！我、我没想这么多，我看老师太忙了……”
宁非名气得接连打了他十来下，疼得人嗷嗷乱叫，忙不迭认错：“老师我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
宁非名快气冒烟了，就连板子也不珍惜了，直接往地上一丢，喝令道：“把电脑拿过来，就在这里改！”
谢书白倒抽凉气，小心地捂着屁股起身：“知、知道了。”
平心而论，这么点小数目，跟以前的毒打差远了，可谢书白对宁非名也不可同日而语，老师一生气，他能难受老半天。一见老师板着张脸，什么也顾不上，赶紧拖着个**的屁股拿笔记本去了。
“老师，要罚站吗？要么，我跪着改也成……”
“折腾什么？赶紧坐好，把文章改了！”
“哦。”谢书白看了眼铺着垫子的椅子，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坐了，改论文之前还不忘正事，把仇玉照的表格递了过去，“仇老师给的，说月底之前要填好交过去。”
宁非名抓过来一看，是硕导资格审查，正烦闷着呢，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他下学期是不是要招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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