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显嘛,国家级状元,先放一边。希柔是吧,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主仆三人诉衷肠告一段落,罗敷感觉自己武德充沛:“走,去牡丹阁。”
李妈妈拉住她,劝道:“夫人,外面风雪大着呢,您才刚醒过来,不能见风啊。”
罗敷扶了扶腰,摸摸满头钗环,紧了紧斗篷:“不怕的。咱们不能被人这么欺负。何况我今儿既醒了过来,哪有不去见见家主的道理。”
李妈妈见拦不住,忙往手炉里添了块炭,递给罗敷:“夫人既要去,好歹也带着这个。”
罗敷见那手炉精巧,就接了过来。
“李妈妈,我跟秦世显有拜堂成亲吗?”罗敷浏览的回忆里并没有俩人拜堂圆房的经历,可为何要喊他家主?
“哦,没有。但是,小姐放心,罗老太太临终前是名言把您许配给家主的,加上他这些年的学业,全都是您赚钱供养的……”
没有拜堂,就不算成婚。帮了人家再多也没用,上岸先斩意中人。“那你们以后别叫我‘夫人了,我也不乐意当这劳什子夫人。”
两人愣了一会,很快答应,“好。”
“那,我,真的现在没钱了?”必须确认资产状况。
豆蔻嘴快:“都是那个表小姐搜罗去了。她跟强盗没两样。”豆蔻忿忿不平,咬牙切齿。
“豆蔻,少说两句,小心被人听了去。你还想给小姐添麻烦不成?”李妈妈到底年长,赶紧制止豆蔻。
她又回过头来,看着罗敷,认真回答到:“小姐,咱们还有钱。”说完走出去,在院子里一顿翻找,不一会儿转身进来。
“喏,小姐,这都是我事先藏在门口桂花树下的,幸好没有被她们搜到。”一想到当日情形,李妈妈和豆蔻都心有余悸。希柔带着乌泱泱的人,进屋就开始翻箱倒柜,各色珠玉玛瑙都一扫而空,就连穿戴的绫罗绸缎也都一并搬空。李妈妈大喊:“表小姐怎可如此,我家夫人还在病中,您怎能如此强盗做派?”
她话音未落,便被希柔身边的婆子狠狠摔了一个巴掌:“表小姐是家主的表小姐,岂是你能大呼小叫的?还敢说表小姐是强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完扬手再要打,眼看避之不及。
一群人抱头鼠窜,还终是没有忘记带走搜罗出来的宝物。那些人走后,豆蔻扔了粪瓢,望着满院子狼藉不看,又惊又怕,吓得跟李妈妈抱着大哭。可她们不能认输,主子还在昏迷,需要她们照顾。
李妈妈翻找出来的银票,全都是罗敷在昏迷前就藏好了的,说是怕自己有意外,这些就当是留给李妈妈和豆蔻的。没多久罗敷就昏迷不醒了。
罗敷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着。心底早已气得不行,势必要讨要回自己的东西,还得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
牡丹阁里,秦世显正在和苏小小用膳。
“罗姑娘,您不能进,夫人和家主正在吃饭呢……”门口婆子见罗敷气势汹汹,拦着不让进。
“夫人,您跟表哥真是天作之合良缘绝配呀。尤其您今日的妆容,华丽不失质朴,再配上这身蜀锦,更显雍容华贵,望之如仙。”
“哈哈,希柔真是会说话,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呀,只要显哥哥身体康健,我就安心了。”苏小小望向她的显哥哥,眉目含情。
秦世显感受到苏小小的情意,与她对视,“这是金陵来的烤鸭,特意带给你的,你尝尝。”说完夹了一块喂到苏小小嘴里。
“显哥哥,别这样,当着希柔面呢。”苏小小虽是害羞,但还是张嘴吃了。
对面的希柔见此一脸的艳羡:“表哥和夫人真是琴瑟和谐。”桌底下的手绢被几乎被被撕碎。
罗敷劈手甩开碍事的婆子,“我能不能进,不是你说了算的。”说罢大步走进大厅,直直地站在三人面前。
秦世显见是罗敷,连忙站起来:“罗姑娘,你醒了。这么大风雪怎么就来了?你让豆蔻来报个信就行,我自会去看你。”
罗敷冷冷道:“不敢,秦大人。秦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我一介草民,怎么好劳烦秦大人尊驾呢。”罗敷审视着眼前三人,苏小小一声不吭,一副善良模样。她原以为柳希柔被豆蔻浇了一桶水怎么也得烧一场,看着竟然只是虚弱些,只是偶尔咳嗽两声。呵,挺强壮呢。
秦世显不料罗敷如此抢白他,有些吃惊:“罗姑娘,你别生气。我才刚下值,还不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还想着要去看你呢。你病了好些日子,得好好养着才行,尽量不要出门了。”
罗敷不看他,找了张背风的椅子坐下。歪头拨了拨手炉:“秦大人费心了。我自是不想出门,也想好好懒着呢。”说到这里,罗敷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柳希柔。
柳希柔在海棠苑吃的亏还没找罗敷算账呢。这会罗敷就在眼前,还是不是地拿眼神剜她。她哪里忍得了。心想这是在牡丹阁,可不是海棠苑。表哥和夫人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的。
她阴阳怪气道:“罗姑娘身子不适,就别出门吹风了。万一又病倒昏迷个一年半载的醒不过来就不好咯。”
不等她话音落下,秦世显急忙制止她:“希柔,别胡说。罗姑娘既然醒过来了,就说明身体已经打好。只要好好将养着,会一天天好起来的。”又对罗敷说:“罗姑娘,您有事差豆蔻来找我就是,我不在,找小小也是一样的。”
罗敷顺着秦世显的话望了一眼苏小小。苏小小机灵,忙道:“就是呢。罗姑娘有事言语一声就行,我自是能帮就帮的。”
罗敷不言语,提起茶壶就要给倒茶,却在半途放下,又捏了捏手腕。轻叹:“哎,真是病区如抽丝呀。我竟然连个茶壶都拎不动了。”
秦世显一愣,赶忙提起茶壶,要给她倒上。却在途中被苏小小抢去了,她笑道:“显哥哥,还是我来吧。”又对罗敷说道:“罗姑娘,这茶有些凉了,喝了恐怕要闹肚子呢。我的小厨房里用红枣煲了银耳,给你添一碗尝尝如何?保管比这茶水可口呢。”
不等罗敷回答,一个小丫头已经端上来了。罗敷揭开盖子一看,赞道:“不错,夫人有心了。”
苏小小笑得甜美:“罗姑娘若是喜欢,我日日炖好了给您送去。哦,我还有些燕窝,是从我家父书房里找来的,到时候加在红枣银耳里。罗姑娘三五时地吃着,身子很快就能恢复了。”
这番话说得圆满周到,任谁听了都得感谢几分。可是罗敷知道,自己病倒的这大半年里,苏小小从没有去看过她,也没有找人问过她。这会儿如此做派,恐怕是要用自己做筏子,刺激柳希柔的。
果然,柳希柔尖叫起来:“夫人,我知道您心地善良。可您不要被她蒙蔽了呀!”
苏小小惊讶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被蒙蔽了呀。”
“哎呀!夫人,你别看她这会病怏怏的样子,其实可厉害着呢。她早上醒过来还掐我脖子呢,都快把我掐死了。不信你看。”说着拔拉衣领要展示伤痕。苏小小确实看到一点点红,问道:“哎呀,怎么伤的呢?”
罗敷望着柳希柔,似笑非笑,不说话。柳希柔暴怒,指着罗敷:“就是她!她掐我的,差点把我掐死!”
罗敷端起银耳喝了一口,赞道:“好甜。多谢夫人。”
柳希柔见她如此气定神闲,更加怒火中烧。骂她毒妇、蜘蛛、毒蛇……罗敷不理不睬,在她涛涛不绝的骂声中用完了一整晚红枣银耳。末了对苏小小报以一个甜美微笑:“夫人费心了。这红枣银耳挺好喝,我很喜欢。多谢夫人。”
柳希柔骂了半天,发现根本没人理她。罗敷全程当她是空气。只有秦世显一直在傍边劝她,罗姑娘还在病中呢,你少说两句,云云。
罗敷优雅地擦擦嘴,抱起手炉向站起身,略微向柳希柔的方向移过去一点点。柳希柔吓得往后退两步,尖叫道:“你你你、你别过来!”
罗敷偏偏就走过来了。定定地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柳希柔退到墙壁上,已经无处再躲。如今罗敷就站在她跟前,两人四目相对。罗敷平静地望着柳希柔,柳希柔却闭着眼睛别过头去:“你、你别过来呀!”
罗敷不动,伸手去扒拉柳希柔衣领。吓得柳希柔一激灵,却不敢睁开眼。旁边秦世显、苏小小都在旁边看着,不敢出气。柳希柔双眼紧闭,屏住呼吸,准备被罗敷再揍一顿。却不料被一缕冷风吹的脖子凉透了。
原来,罗敷只是扒拉她的衣领,查看了下伤口。无比怜惜地吹了口气:“哎,果然还是红着呢。我给你吹吹……”
冷风刺得柳希柔打了个寒颤。她忍无可忍了:“你!干什么?”
罗敷松开她的衣领,轻笑一声:“干什么?当然是关心你呀!怕没小心掐死你了。”忽然又冷了脸,厉声道:“怎么,柳小姐三番两次带着人打砸海棠苑,盼着我死,原来您自己这么没胆量呀?”
柳希柔涨红了脸:“你、你、你胡说八道!我不过是带人去看看你罢了,哪里打砸你的海棠苑了?不要血口喷人!”
“哦,血口喷人?”罗敷气笑了,“秦大人,您这表小姐好大的派头呀!”她站起身逼视秦世显,“我就向问问您,她歹人打砸海棠苑,到底是不是你授意的?”
秦世显冤枉,非常冤枉。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个单纯的上进小青年,对后院的事情无比单纯。要说他授意柳希柔去欺负罗敷,那简直比窦娥还冤。当下否认:“罗姑娘误会了,我并不知情。也就刚刚才听到你们提及,何来的我授意。我虽然忙于公务鲜少去看你,但绝不会容许别人欺辱你。你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吗?”
秦世显一把拉过柳希柔:“快,向罗姑娘道歉!”
柳希柔不肯:“不要,凭什么!她又不是秦家人,就不该住在这里。更何况,我去海棠苑就是看看而已,我还被她打伤了呢!”
秦世显对这个无脑的表妹一向娇惯,柳希柔这么一顿娇嗔,秦世显立马就手软了。“呵,这个,罗姑娘,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希柔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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