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预备

“愿随将军,保家卫国,开一片天地!”楚千侯也抱拳,她从上次的战场上下来,受了些伤已经养好,这半年来她日益精进武功,也在为此次战事做准备。

“愿随将军保家卫国,开一片天地!”

几百号人的声音坚定不移,如铿金戛玉,掷地有声。

谢云昭眉目间也是严肃之色,脸上像往常那般轻松的神色已经被庄严肃穆所取代,她看着眼前的队伍,心中也是激情澎湃,耳边似乎已经响起那冲锋的号角,一阵阵冲进她的耳朵里,“嗡嗡嗡”的声音像是翻涌的波涛。

她与眼前之人对视,她知道她的眼里此刻定是势在必得!

……

“此次我们势在必得。”

勇王军驻军之地。

勇王一边说话一边掀开主营帐的门帘,他动作很大,门帘险些砸在身后紧紧跟着的阿臧脸上。

阿臧赶紧拉住门帘闪身进去,一入门就看见位于侧面的那一幅地图,上面插着的小旗子赤红醒目。

主营帐内只有两个人,勇王刚刚的动作已经展示了他的心情,阿臧只能向前一步劝说他。

“我勇王军此次兵强将勇,况且将军此次亲自带兵,定能大获全胜,将军莫因小事介怀。”阿臧抱拳道。

勇王此时也已经平静下来,他本以为驻扎在距离北城关那么远的地方,所派遣的探子是他军中数一数二的,应该不会被擒,没想到谢云昭的人那么谨小慎微,很快就发现了探子踪迹,抓住了人。

现在,探子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

他手下培养出来的人,嘴倒是严实,只是一连着被抓了三个探子,他也清楚不能再派人出去了,即使探寻消息,也要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之内。

戎国人本就生得高大结实,以大力著名,也实在算不得灵活,能找到合适的人培养成探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继续损失下去了。

“加强接应的人手,时刻给我盯着,要是那几个人从北城关回来,赶紧给我带回来!”勇王皱着眉头。

阿臧赶紧应是,他也很疑惑。

陈国人和戎国人在体质上的差异他是知道的,戎国人身材偏瘦,而且极为灵活。

但是陈国人排出的探子几乎从来没有被他们抓住过,即使是发现他们的踪迹,也总是会跟丢,灵活得传说中陈国南方水里的泥鳅。

“武王那边今日有消息吗?”勇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眉头又一皱,似乎在纠结那边的事情。

阿臧点头,他又上前一步,弯腰下来说话,声音也放得很低:“据我们放在武王身边的探子汇报,这两日武王已经停止大规模地巡军练兵,似乎已经商议好了,就等个合适的日子进攻。”

武王要行动了,对于勇王来说,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好的消息。

一旦武王成功拿下铖运关,他就在皇王和朝堂上下面前就占据了上风。

如果再在与陈国的关内朝廷军的战事中夺得胜利,将曾经的十三城全部夺取,那么勇王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阿臧虽然将消息汇报上去,在等待勇王说话的过程中,内心也有几分忐忑。

这一次的勇武两王率军攻城,与二三十年前陈国的贤德两王夺回十三城的阵仗何其相似?

也许皇王也有此打算。

但是陈国的贤德两王虽然当时也是竞争的关系——自古以来,皇权的竞争都是最激烈的,但是他们在金殿前距离皇帝宝座一步之遥的位置竟然甘愿握手言和,共同奔赴北地。

这就与勇武两王不太一样,毕竟,这两人竞争,是真的下死手啊!

果不其然,勇王一拍桌子,旁边放着地图一类物件的桌子猛然一颤,灰尘都抖落几分,吓得人心脏漏跳一拍。

他又将手握着拳头,死死地抵住桌案面上,眼里闪过寒光:“他动作倒是快……看来,我们也不能再守下去了,最迟三日之内,就要进攻南下北城关。”

阿臧点头,又听见他开口:“我记得我那个大哥之前将军队驻扎在距离铖运关十几里的地方?”

确实如此,铖运关与北城关不同,铖运关的关口和大多数的城关一样设置在城门。

武王将军队驻扎在十几里外,是因为一旦前进行军,就会对上铖运关的城门。而勇王的军队在距离城北关仅仅几里的地方,是因为他需要先拿下作为真正关口的启阳谷,才能直上北城。

“那不过半日他们就能够到达铖运关,等到我们收到武王军攻城的消息,怕是早就攻下了……”勇王揣摩着这个大哥的行动,关系到储君之位,他是半点不敢马虎,从他面上的神情就能够看到他的重视程度。

阿臧有些犹豫,他最早跟随勇王,一是因为看重勇王具有争储的实力,二是因为勇王当时身边正缺少他这样的帮手,两人才一拍即合。

他知晓跟随在皇子、王爷身边也有很大的风险,他心里也在打鼓。

不过勇王在战场上确实勇猛,与其他国家作战时几乎是百战百胜,只是这次碰上陈国这个“硬茬”,加上勇王的注意力总是被武王那边吸引住,难免乱了心神,让人苦恼。

皇王年纪大了,做决策时有时真是糊涂,暗示两王攻陈国之城以争储君之位,当初看是激励人心,现在看倒有点分散勇武两军主将出战的心思的意思。

“臣以为,勇王军还是以北城关的战事为重,攻下了北城关,即使武王也占据铖运关,将军也能够有足够的筹码。臣相信,武王也是如此想法……”阿臧试探着上前,他抚摸过自己的络腮胡子,掩饰着自己的心情。

勇王也注意到自己对于武王的动向太过在意,反而分散了过多的注意力,他点点头,嘱咐了几句:“等有消息要及时向我禀报,切不可耽搁……现在请诸位副将军和谋士议事,不日我们便进攻北城关!”

“是!”见勇王目光如炬,有闪电一般的光彩,阿臧放下心来,抱拳应是,随后转身出门。

北城城内。

秦氏布庄,焰娘坐在楼上靠着窗边已经许久了。

北地的天气多严寒干燥,除了出于欣赏风景需要的一些酒楼红楼,其他建筑的窗口大多狭小。

秦氏布庄的房子也不例外,焰娘买的是去年刚起的新房,做了布庄铺子,楼下进行布庄的生意买卖,楼上是她私人的居所,这几日她总是喜欢坐在这里,看着楼下的种种风光,感受着与南方不同的北地气质。

这栋楼不是起得最高的,但是对于它前面的一些平房来说也算高的,她也因此能够有幸看见远处的一些景象。

“那边就是启阳谷是吧?”焰娘坐在椅子上,手边沏了一壶茶,茶香袅袅,但她也关注不到茶上去。

她身后站着的是她在北城寻的“咨客”。

专营咨客的人大多消息灵通,对于当地的风土人情、各家各族的关系都非常了解,甚至一些秘闻都知晓一些。

咨客大多在人稠物穰、通商惠工之地,例如京城、临京的咨客就很多。北城原来的咨客也有不少,不过二十几年的动荡,商贸和大的买卖都停滞,原先的咨客都转业做其他营生去了。

焰娘身后的咨客就是她花了一些银子现找的,姓林名敏兰,已经五十多了。

北城人都说她原先有个丈夫,可惜经过动乱,丈夫死了,二十多年没有再嫁,家中没有孩子,但是一个人做着卖豆花的营生,走街串巷叫卖皆是她一个人,这北城内她了解得透透的。

焰娘找上她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可置信,虽然北城偏远,但是她消息灵通,还是知道秦氏的名头的。

考虑到自己年纪大了,豆花的生意做不长久,于是便答应了她做“咨客”的请求。

秦氏生意做得长久,除了掌家的家主聪慧果敢,也有秦氏的一片仁心,在秦氏做事做到老的人,若是家中无人只有独自一人,只要没有什么大的过错,秦氏也帮衬着养老。

林婆子听见主家的话,凑过去看了一眼,笃定点头:“对,那就是启阳谷方向,从这里出去向北走出北城门,再有一里地就是,启阳谷再远就有大山和雪原……不过,这北城门常年紧闭,燕云军那些女将军守在那里,不轻易让进出的。”

做咨客可比卖豆花的生意轻松,也赚得多,林婆子也是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她得让主家感觉到这份银钱花得值当。

虽然说的许多都是本地人知道的,林婆子走街串巷要更了解一些,虽然没有专营咨客的人那般精细,但是给焰娘一个外地来的商人做咨客也算绰绰有余了。

焰娘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转头,她又问:“那燕云军你觉得如何?”

她来北城不过几日,上次与谢云昭说话也是寻了酒楼在里面随便吃了点饭就走,林婆子是不知道她与燕云军的将军那一层关系在的。

当然,她之后知不知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几日焰娘都是问她知道的东西,这一下子问她的看法,有一点把林婆子难住了。

她似乎纠结了一会儿,面上皱纹在此刻更加明显,北城风吹日晒的几十载时光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了粗糙的痕迹,她手心摩挲着手背,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老婆子觉得还行,这五年前燕云将军来了这北城,后来驻军在启阳谷,朝廷的官也来了,这日子嘛,一天天好过了——我老婆子也没什么太大的见识,但是您一说,我觉得还行。”

林婆子摸不清她的态度,不清楚这秦氏的主家和燕云军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纠葛,也不敢太直白地表露,只能迂回着来,反正北城内大伙儿对于这几年的生活的感受确实如此。

焰娘唇角弯起几分笑意,抬头看她:“那是好事啊,我听说这燕云军军营里皆是女娘,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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