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嬉戏,叫声响亮。
徐殊意睁开眼便是雕龙描凤的顶梁,不觉一身冷汗。
眼前一黑的前一秒她还掀起马车的小帘子,欣赏绿茵茵的山林草木。
徐殊意低头,眼前再一次一黑,果然没错,她又进了宋璟的身体。
胸膛上层层缠绕着白布,腰部的位置还渗出一片血渍,徐殊意伸手抹了一把,有些湿润,伤得不轻啊。
正想着,听到外边有人的脚步声,徐殊意忙拉起被子重新躺下,这样重的伤,又不是熟悉的府邸,谁知来者是敌是友,装晕是最好的做法。
徐殊意立着耳朵听,来人放下些花,带了些春日的芳香,又打开窗通风,直到他蹲下身说:“殊意,委屈你了。”
徐殊意迅速睁眼,与顶着徐殊意身子的宋璟直接对视。
宋璟喜不自胜:“醒了,可还疼?”
徐殊意邦邦硬地回答:“疼!”
宋璟知道她气:“我取些止疼药来。”
徐殊意拉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询问:“这是哪里?又是谁伤的?”
宋璟:“皇宫,我未出宫建府时的住所,这伤是废太子妃成英伤的。”
徐殊意:“谁?太子妃?”
宋璟:“废太子妃,已经处死了。”
徐殊意一愣,随即尴尬地松开手:“你设计的。”
“是。”宋璟笑笑,“你刚醒,不用担心应付什么,今日大概要定下苏娜和太子的婚事,要不要换回来?”
徐殊意一把捂住嘴,闷声道:“不要。”
宋璟:“那便等等,伤的重,所有邀请一概拒绝。”
徐殊意:“会影响你的谋划吗?”
宋璟抬手摸摸她的鬓角:“不会,有人盯着。”
徐殊意:“会不会很奇怪?”
“嗯?”宋璟不觉得奇怪。
徐殊意:“摸自己的头发不奇怪吗?”
宋璟笑笑:“那你问这句话会觉得奇怪吗?”
“殿下可醒了?”一个婢女的声音传来,两人俱是一怔。
徐殊意快速躺下,闭上眼快速进入昏迷。
宋璟打开房门却没有人,曹卬立在门口等候:“殿下,在大门口喊呢。”
宋璟:“她这是喊不出来不会善罢甘休,走吧。”
女子样貌平平,一见人来便礼仪得体地俯身行礼:“奴婢见过两位公公。”
曹卬:“殿下伤势严重,还没醒,有什么消息先告诉我,我再同殿下讲。”
女子犹豫不语,她的目标是三殿下,但是曹卬又是三殿下的近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曹卬:“太医说殿下今日就能醒,我们这一院子人都走不开,你只管交给我便是,还是说,连我都不信任?”
女子忙道:“奴婢不敢,苏娜公主叫奴婢送信,她说……说……嫁娶一事心中不愿,请殿下帮忙,此事若成,整个努尔都可报答殿下之恩,还说叫殊意公公帮忙劝劝殿下。”
继而又道:“公主还说,殿下若是想好,燕微宫偏殿,她愿和殿下写保证书。”
曹卬:“我会一字不差地传达公主的意思。”
女子笑笑:“多谢公公,奴婢先告退了。”
女子离开,宋璟学着徐殊意的语气问:“师傅,殿下会去吗?”
曹卬眼睛咕溜溜地转,答道:“会,如此诱人的条件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宋璟眼尾闪过一丝杀气,这是有意为之的陷阱,那便是今日去最好了,毕竟还是人越多越热闹嘛。
大殿之上,美酒珍馐,宴乐悠悠。
太子垂眸不语,苏娜眼圈泛红,而努尔使臣却一杯一杯地敬酒。
直至今日,出使大俞的任务才算完成,他们不日便可踏上故乡的归途,而苏娜公主,会被努尔子民永远铭记在心。
阿努木斯站起身,向宋珝举起酒杯:“殿下,我们公主是草原上奔腾的鹿,是展翅翱翔的飞鸟,入了俞都,一生再回不到家乡,再回不到草原,求殿下包容爱护,全了我们大汉的爱子之心,全了努尔万千子民的忠诚之心。”
宋珝将满杯酒一饮而尽:“珝自当尽力。”
阿努木斯笑道:“好!”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殿下一诺千金,有殿下这一句,努尔便放心了。”
宋珝无奈地挤出笑容,他看向苏娜,拿起酒杯道:“公主放心,大俞不会委屈了公主。”
苏娜看向阿努木斯,喃喃道:“舅父。”
“太子在邀公主同饮。”阿努木斯不断地使眼色,只求苏娜以家国为重。
半晌,苏娜看到烛火闪了闪,她的自由也在她十四岁的年华里恍惚逝去。
她端起酒杯:“有殿下这句话,以后,苏娜便依仗殿下了。”
燕微宫
燕微宫平时算不得是冷清,却距离宴会的宫殿颇远,今日倒是显得冷清了。
宋璟一路没见到什么人,却在燕微宫门口能听见大殿的笙歌鼓乐。
他却没做停留,直接进入宫门,他不怕冷枪暗箭,只怕做不到承诺给徐殊意的话。
僻静的宫殿只有偏殿门窗大敞,上午传话的宫女就在门口:“殊意公公?”
宋璟:“殿下身子尚不利落,叫我来同公主商议,更何况,我与公主也算是熟悉,不是吗?”
宫女脸上的慌乱被他受尽眼底,他阔步进门,身后的宫女咬咬牙,也进了门。
殿门关闭,此局一开,便避无可避。
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偏殿中十分清晰,宋璟隐约意识到这一局的杀机,却不知对方的路数,只能静静看着那位宫女。
宫女笑笑:“公公,是你我是没想到的,真是委屈了我。”
说话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再抬眼,她眸中尽是决绝,不成功便成仁。
没什么预兆的,远处倚在床上吃葡萄的徐殊意眼皮跳了跳。
宋璟:“谁派你来的?”
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很快传遍全身,他热得连指尖都染上了粉红,却没有一滴汗。
宋璟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难怪一进来就有馥郁的花香,原来是为了掩饰合欢香,这手段真是腌臜。
宫女也不好受,她一边哭一边撕扯自己的衣服,直到将肩部撕裂,露出一抹白色的肌肤才停手,“殊意公公,是谁还重要吗?吃亏的是我,你还忍得住吗?”
宋璟冷笑不语,他现在在徐殊意的身体里,两个女子共处一室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不过很快他的心便沉下来,现在若是表明徐殊意的女儿身,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光是欺君之罪一条便够受的。
他冷脸看过去,四目相对,竟是宫女率先发出娇气的低喘,她扭着身子躺在地毯上,面色染着**。
“公公,我听说你们都是净不干净的,又何必苦苦忍着?我愿做你的对食。”
宋璟也热地难受,可这样的毒若是对付他本来的身体,还是太不仔细了,对付殊意的身体才有这样的效果。
宫女柔声唤他:“公公,这药不解,可是要命的,很快大殿上的人就要来了,我们抓紧时间。”
宋璟目光一凛:“没关系,要死一起死。”
宫女低头咬住下唇,一狠心就爬向不远处的宋璟:“奴婢求公公疼我。”
晦气,宋璟暗自唾骂。
宫女的腰带被她自己褪下,衣衫大敞,落在宋璟眼里却如寻常。
不知何时,他右手握住一把匕首,心中暗道:“殊意,对不起。”
一刀划破手臂,殷红的鲜血很快浸染衣衫,只有伤地狠一点,一会才有辩白的机会。
宫女神志尚未完全丧失,堪堪停在原地,被宋璟吓到,她想不明白,就算是太监也是个男人,为何宁愿伤自己也要保全名节。
宋璟的刀尖对准她:“你也要来一刀吗?”
来自地狱阎罗的邀约,给她一个叛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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