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真一开始死不承认,但被孟旭峰的人关上门打了一顿之后,就开始乖乖交代说,“是,是我做的。”
我听着净真讲述那个名叫何芹莲的女护士是如何与他许下终身,如何与他恩爱相处,又是如何在他的帮助下进入医院工作,喜欢上旁人,要与他分手。
净真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满目悲戚地说:“我原名叫做袁浩渚,也是个富家少爷,我为了跟她结婚与家里决裂,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自己每天起早贪黑地摆摊卖菜,可她却为了那个小白脸医生要跟我分手,警官,你说,我难道不该杀了她吗?”
杨耀安在旁边问他,“你是个假道士?”
净真点了点头,“我在医院外面等了好几天,何芹莲一直没出来,我跟人打听听说是医院里闹鬼,一开始我想装作病人家属混进来,但没成功,没办法,我只能找了几个人打扮成道士混了进来。”
那个名叫郑翠华的女清洁工的死因刚查到一点线索,就又断在了净真这里,孟旭峰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
尤其是在孟旭峰问净真是否听到何芹莲说过关于郑翠华的事,净真说没有时,孟旭峰的脸色就更差了。
我回去房间的时候,温远烛已经等在那里了,杨耀安似乎是仍然不能接受温远烛是个黄鼠狼精的事实,他在看见温远烛后,同温远烛打了个招呼,正巧杨家有人过来找他,他便退出了房间。
温远烛边喝水边向我汇报在黑市里查到的消息,“是北平那边派来的人,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教训过一个叫黄子仁的黑心道士,他现在好像是跟一个外国富商关系很好,派去袭击警局的就是他们的人,另外,净真是归属于另一个组织,具体名字我还没查出来。”
我本来真的以为净真和那死掉的女护士何芹莲是一出高门子弟为爱私逃的戏码,没想到是在撒谎,都被揍成那样了,还敢胡说八道,想来是有点子嘴硬在身上的。
杨耀安在外面敲门。
他仍旧坐在离温远烛最远的地方,“我的人打听到有个名叫黑鹰会的组织,似乎和荣生医院有些关联。”
我和杨耀安过去净真的房间,让人脱掉净真的外套,他的右肩上刻着一只黑鹰的标识,很奇怪,我总觉得似乎在哪见到过这个图腾,但猛然一想,也是想不起来。
孟旭峰得知了净真在撒谎的事,用了重刑,终于从他嘴里问出了他潜入医院的真正意图。
原来是医院里有人一直在倒卖西药给他们黑鹰会的人,黑鹰会拿到这些药后就会转手贩药去黑市或者国外高价卖掉,女护士何芹莲就是中间经手的人。
因为闹鬼,孟旭峰让人封锁了三号住院楼,何芹莲这种医护人员出不去,但这批货又要得急,黑鹰会那边见迟迟联系不上何芹莲,就派人乔装打扮混了进来,探查情况。
至于净真要杀何芹莲的原因,则是何芹莲这边已经提前收了全款,但何芹莲说主任已经死了,钱也不在她手里,她就算能出去住院楼也没法给黑鹰会那边需要的西药,净真眼看钱和货都没了,没法交差,就和何芹莲吵了起来,何芹莲气急败坏之下扬声要告诉孟旭峰净真的真实身份,两人厮斗之中,净真误杀了何芹莲,正打算毁尸灭迹的时候,没想到孟旭峰突然找了过来。
秦虹过来验尸,发觉何芹莲脑后有撞击伤,脑内淤血严重,验尸结果与净真所言保持一致。
何芹莲死了,自然没法再问清洁工郑翠华的死因,查案再次走到了死胡同。
孟旭峰着急上火,出去抽烟。
秦虹收好验尸工具,去卫生间洗过手后,并未急着离开,她看了眼站在我身旁不远处的杨耀安,没说话,转而又扭头对我说,“陆小姐,我能不能跟你聊一聊?”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我并未跟她出去到什么咖啡馆亦或是高级餐厅,两句话而已,站在走廊里就可以说清楚了。
“我对杨耀安没有那种意思,杨耀安应该也是很厌烦我,你不必担心我与他之间会有什么。”
秦虹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说的这么直白,她错愕的看着我,“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心想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撒谎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况且杨耀安并没有什么值得我隐瞒的地方。
“秦小姐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实就是这样。”
说完话,我准备回去房间,经过走廊拐角,正好碰见杨耀安手上拎着西装外套走过来,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准备下楼去。
杨耀安跟在我身边,问我,“秦虹跟你说什么了?”
我道:“她喜欢你,怕我跟你是一对,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
杨耀安皱着眉,“你没有必要跟她解释,我们俩只是父母那辈人关系好而已,我一直把她当兄弟看。”
我心想,你干嘛要跟我解释,我又不关心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似乎是见我不说话,杨耀安继续问,“你在想什么?”
我低声喃喃,“在想害死郑翠华的凶手。”
如今现有的怀疑对象何芹莲已经死了,怕是需要再找到其他的线索才能继续追查下去。
去到三楼的时候,我瞧见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正站在我的房间门口,杨耀安警惕地拉住我的胳膊就要拔枪。
那人似乎是听到了我俩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我认出了那身白大褂上别着的钢笔。
我有些疑惑,“白医生,您怎么在这?”
白医生走过来,同杨耀安稍微点了下头,随后便同我讲说,“陆小姐,我没有想到您会是个驱邪捉妖的天师。”
我客套道,“现在知道好像也不算晚。”
白医生面露忧惧之色,看起来心事重重。
“您大晚上过来,是有事找我。”我轻声问。
白医生忙点了点头,着急道:“陆天师,求您救救我。”
我看了他一眼,推开房门,他跟着走了进来。
但就在我进去房间时,我眼角余光瞥见杨耀安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一丝轻蔑和冷漠。
白医生人如其姓,肤色白瓷似的,浓眉大眼,长得很标致。
他苦着脸,“陆天师,我听说何芹莲死了,如今这楼里闹妖怪,您能不能给我一张护身符。”
给是能给的,不过一张符而已,但我听他话音,似乎是知晓什么内情。
因而我向他打听道:“白医生了解何芹莲吗?”
白医生握着手,微微向前探着身子,紧张道:“如今她死了,警局的人也在调查她,按理说我该明哲保身,可,可她喜欢我这件事也瞒不住。”
“何芹莲平日里爱说爱笑,话多了些……”
我心想,何芹莲这人见我第一面就可以污蔑我是谁家的姨太太,那何止是话多,那简直算得上是心肠刻薄。
白医生侧过脸:“可她工作认真负责,平常朋友也很多,大家对她的评价都还不错。”
他看着我,害怕地问,“陆天师,是,是妖怪杀了她吗?”
我摇头,“不知道。”在没查到凶手之前,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泄露案情为好。
白医生似乎眼中恐惧更甚了。
“白医生对于害死何芹莲的凶手有怀疑对象吗?”我试探问。
白医生摇了摇头,“没有,我并不知道她跟谁结怨,我想,怕是妖怪杀人的几率会更大些,这个妖怪实在可恶,之前死的只是病人和家属,现在他居然开始对护士下手了。”
我没有想到,白医生会突然侧过脸来,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陆天师,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您帮帮我吧。”
说实话,面对白医生的恳求,我内心没有什么波澜,不过医生治病救人,到底是个值得尊敬的职业,他专门跑过来一趟,我也不好意思让他空手而归。
我看向杨耀安,支使他道:“去拿张符纸过来。”
杨耀安一脸的不可置信,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利落地拿了两张空白符纸过来。
我用修为画完一张辟邪符后递给白医生,白医生千恩万谢且留了我联系方式后离开了。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杨耀安手指敲了敲桌子。
我回过神来,视线落在桌上另一张空白符纸上,又抬眸看向坐在沙发另一侧的杨耀安,“拿多了,放回去吧。”
杨耀安眨了下眼睛,吊儿郎当地挑眉道:“没拿多,你给我也画一张,之前我拿的那两张打架时候都被撕烂了。”
之前在警署,这家伙死活不肯把我自己扔那逃走,还一直把我护在身后,说到底还是因为他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毕竟在面对死亡时,不是谁都有勇气为了一个无关的人留下来的。
所以我没说什么,很利落地画了张辟邪符递给他。
杨耀安面色稍缓,接过去符纸,放在衬衣内兜里。
我喝着热咖啡,只听见他问,“你怎么对那个白医生态度那么好?他说要符你就给他了?”
我看向杨耀安,心想他怎么那么多话,“我不给他,难不成要直接把他轰走?”
杨耀安眉宇间凝着阴郁之色,他嘟囔着,“我反正是觉得,你对他的态度明显是比对我要好得多。”
“陆小姐,明明咱俩才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你要对我态度更好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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