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恒现在说出不来,因为怕哭出来师兄会难过。”他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道。
“堂堂七尺男儿,还是师兄未过门的道侣,怎能哭出来?”
宋时允认真的想了想,“在师兄跟前哭,不算软弱。师兄会爱护你,会拍拍你的背安慰你。还会给你奖励。”
“若是心中难挨,必定是有原由的。最怕的就是无人可说。”
他摸摸潭之恒的脑袋,而后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不要难过,还有师兄在。”
“弟弟可以有很多个。但是道侣只能有一个,师兄只会有你。不会把爱分给任何人。”
潭之恒鼻子一酸,差点真的哭出来。
但他控制住了,他红着眼眶看宋时允认真的脸,“师兄对我自然是最好的。也不看看之恒多喜爱师兄。”
他还自卖自夸上了。
宋时允习惯成自然,对此接受良好。
接下来能见的只是潭之恒的舅舅了。
两人没有纠结太久这点插曲,因着这些事情最有力的手段便是更深的爱和时间才能治愈。
潭之恒不会让他的师兄去纠结这些事情的。
他可早早想好的,重活一次的目标。不过是报仇罢了,可还能加上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实在是让人难以割舍。
之前对前路迷茫的心好像渐渐捡起了自己的路,潭之恒觉得心中快活,又觉得不真实。
比起之前的那些过往来说,从他师兄与他同往的时候就有的感觉,不真实。
这种感觉让他不得不用自己的方法来验证这些事情的真实感,让他能稍微放下心来。
但这在每次心中的幸福上升一个度的时候都会觉得更加的不真实,好像一切都在做梦。
他还是在那片无人问津的林中,无能为力的感受着自己的血液流淌在皮肤之上,再干涸,再凝固……
潭之恒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说起来我舅舅,师兄或许听说过。”
“他年少成名,一生以魔为敌。自修为达到合体期之后便不再出边界。我也只是几年前见过他。”
“年少时舅舅在潭家与我同住,感情甚好。只是他志不在修真界,早早便前往边界。说来惭愧,我这个侄子对舅舅的印象亦如外界一般,只余下忠义二字。”
他避开了一些事情,只捡些好听的给宋时允说。
宋时允只是倾听着。
“小时候舅舅会带我练功。我总是调皮捣蛋,每次都会把舅舅气得不轻。”
“练功之后,舅舅会给我好吃的。”
“去喝酒也是舅舅带着的,冬日天冷,舅舅喜欢喝酒暖身而非灵气,倒是让我误打误撞的学会了喝酒。”
“从小到大家族对我有过的期望数不胜数,都恭维着我不敢示以真心。只有舅舅对我不假辞色。”
“大家都认为我要带领潭家,自然是压得重了些。待到长大之后,我性格变得跳脱,只有舅舅没有一天到晚的揪着我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
潭之恒说了很多,直到他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切可说的趣事都说完了,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
他说完之后还楞了一下,而后忽然笑出来。
“师兄好定力。”他道:“我自个儿都觉得话多了些,师兄尚且能听得如此认真。”
宋时允听完还能给他点评一二,“听起来小时候过于调皮了点。长大了倒是好些了。”
他转瞬却道:“可我看来却是小时候过于压抑了,长大了有心调皮,变成了话多的王婆了。”
前面还能说是看法,后面可又是调笑了。
潭之恒笑得弓起身子来。他模样夸张,属实让宋时允有些惊讶。
他语带迟疑,只问潭之恒,“你,这是作何?有什么很好笑的吗?”
潭之恒抬头,“师兄之前说话可不是这样的。看来之恒的感染力还是不错的,连师兄都能被我带偏。”
“如此……”宋时允也笑出来,“甚好。”
两人之间是如何不谈,只说潭舅舅。
姓路名唤,打小被姐姐带着生活,直到进入潭家才正式接触修炼,此前一直靠着捡来或是偷学的功法过活。
自身灵气驳杂,却不过修炼百年便达到合体期的修炼天才。
在进入合体期之后头也不回的进入边界,再也不面世。
唯一有联系的姐姐繁忙,自己也是年余不休息的时间多,少有维系亲情的时候。
一生之中接触最多的不是亲人,而是部下以及妄图越境的魔族。
近来边界不安静,所以在见到部下来报的第一瞬间路唤便抽出重逾百斤的大刀起身。
“何处?”
部下面带疑惑,“潭家来人了,说要见见将军。”
路唤眉头微蹙,潭家来人?月前潭夫人并非说起有这回事。
待到他见到那背影时,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潭家出了什么事情,亦或是有人借用了潭家的名义前来。
但潭家的令牌可入边界界阵,这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东西。
路唤左思右想都没能想到是谁前来,等到潭之恒唤他舅舅才忽然反应过来是自己的侄子。
他太久没回去了,但也是有所分辨的,潭夫人信中谈及小儿,一派细说之下路唤自然是知晓那小子定不会来此的。
那来此的便只能是长子了。
只是有些记不清名字了,路唤有些尴尬。
“你来此作甚。”
他除开部下之外面对的便只有魔族,直来直去的,话都不会转弯。
问完这句气势汹汹的话后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题。
潭之恒见礼之后便开始寒暄,“多年未见舅舅,想着来此一番看看。”
实际上是送宝物来的,但潭之恒做不出面对这种语气还能笑着送宝物的事情来。
三人之间,不熟的不熟,不说话的不说话,不说的不说。于是路唤只带着两人逛逛周围。
路上他免不了提问潭之恒,“边界危险,稍有不慎便被魔族掠走,你娘如何能放你过来?”
一番交谈下来,路唤总算是找回些许社交的能力,至少没有直说被魔族·杀·死这种话。
逛了快一个时辰,三人说的话连应答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句。
其他的尚可,可比起潭之恒想要和他师兄说话时半刻钟说的还少上不少。
宋时允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路唤,便让潭之恒前去准备休息的地方了。
潭之恒也有事要做,自然是趁着现在离开了。他说一刻钟便回来,一是因为他舅舅在知晓他师兄是他道侣时的震惊。
二便是他舅舅对宋时允的态度不明。即不冷淡,也算不得热切。
虽然多年未见家人或其他人磨灭了很多技巧,冷淡些很正常。他可不想被思想老旧的舅舅揪着耳朵询问为何要与男子相伴。
更不想舅舅说些不过脑的话来堵宋时允的心。
但潭之恒的判断有误,路唤并非年轻时的毛头小子了。即便是再不熟悉一些礼仪也能准确分辨出来宋时允的试探。
但路唤对此接受良好,毕竟他向来都是说些真话。要不就一直不说,要不就是说真话。
于是两人奇怪的达成了一问一答的场面。
宋时允眼睫垂下,“听说您小时候教之恒练功,颇为上心……”
一旦对上人之后,仅有的回忆就会扑面而来。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路唤就惊讶上了。
“那小子被我大冬天的从被窝里面提溜出来,别说练功了,扎马步的时候眼睛都是闭着的。”
路唤喜好凡间的锻体炼身,练的都是些体修会做的基本功。
“他说练完有好吃的。”
这个路唤有印象,人总是对自己有愧的事情记得很深。
“没穿外衣便被我拉到雪地里面,发热了。买了点糖哄。”
路唤说完之后摸摸鼻子,而后发现了宋时允的真实想法。
“舅舅教他冬日喝酒暖身?”
路唤看着宋时允,回忆了一会儿,在宋时允的注视之下道:“暖身?”试探着说了一句之后,剩下的好像就不是那么难开口了。
“给小孩子喝酒之后不管不顾的,差点把人醉死过去。”
“待小时候的他很是真诚。”
宋时允问完之后便看着路唤,“舅舅性格直率,爱憎分明。却也隐瞒了不少的事情。”
路唤没有将一些事情落到自己的头上,他只是很惊讶宋时允的作为,也惊诧于潭之恒的说法。
他一直以为,比起潭之恒,另外一个应该更喜欢他才对。
从未收到的信件,还有问候,都是路唤判断的标准。
即便另外一位是在家中的催促之下写来的信件和发来的问候,但他还是收到了。
总好过什么都没有来得强。
两人都得知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再进行话题。
于是潭之恒来的时候见到的是一派沉默的两人。
他并不是知道宋时允将自己说的事都问了个遍,还在那边维持着理应有的人设。
“我与我师兄先休息片刻,晚些时候再来寻舅舅。”
潭之恒此次来的目的很简单,让他舅舅提起心来,揪出军中是否有别有用心的卧底,而后给他舅舅抑制魔族的宝物,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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