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雅兴啊,你也来上洗手间……”
刚说完,江聆予就心中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都说的什么话?
抬头小心翼翼看对方的脸色,好的确定,是杀意无疑了。
只是对方像是卡帧了一般,只直勾勾盯着他看,一句话也不说。
江聆予见对方没有立刻下手揍自己的意思,便温吞挪着步子,往洗手间里走,毕竟临阵脱逃实在有损颜面。
虽然步子在迈,视线却一刻不敢放松地也偷摸打量着对方。
他现在真的觉得自己穿进了什么禁忌游戏,而现在要和boss玩的博弈叫做《谁先移开视线谁先死》。
江聆予心中咆哮——
不要低脂小游戏,不要低脂小游戏!
不过反派不会听到他的心声,只会觉得他这样的回视,充满了挑衅意味。
江聆予赶忙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就要低头“冷漠”无视走开,却听见了啪嗒一声。
是洗手间被人上锁的声音。
江聆予刚打好底气,几乎瞬间就怂了,心里想着要不磕头认个错,兴许还能少挨点毒打。
记得后期大反派戚喻山最喜欢的一件装备,就是一个银环戒指,上面点缀凸起的柳丁,钟爱到随时套在指尖中把玩。
根据反派的自述,带着这个戒指掐人脖子时,能更快见到垂死挣扎的美景。
这一度成为他愉悦的源泉。
江聆予一整个大开眼界!
戚家生男模,男模变态多!
这下后路也被封了,故地重游,反派被霸凌的屈辱一定历历在目!报复欲偾张就是一息之间!
背后的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在他身后停下。
江聆予不知道他会从哪开始下手,就在这极度煎熬的分秒里,忽然袖子被轻撩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只苍白的手越过自己,撑在了盥洗台上。
“江助,还记得吗?”凉飕飕的声音有如鬼魅。
江聆予吓了一跳,不自觉想后退去,后背很快贴在了冰凉的瓷砖上。
“笼里的金丝雀最怕水,小时候我偷哥哥的鸟笼,不小心掉进了池塘,哥哥最喜欢的珍珠鸟就这样被我淹死在池塘中,那时我才5岁,作为长子的他,罚我跪着吃饭。”
“其实跪在神龛前没什么感觉,难受的是跪完了,还要签一份赎罪卷。”
江聆予忍不住闭上双眼。
来了来了,每一个大反派都有的凄惨童年,喜欢在宣战后,讲给濒死的对手听,从而收割书粉反派党的怜爱。
可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江聆予深知这时候万万不能惹怒反派,只能将计就计。
他附和道:“因为做过的事没必要忏悔,是吗?”
对于这些反派而言,最大的痛莫过于孤独,和无人理解。
江聆予也算见证过他一路走来的颠沛流离,若论戚喻山的野心和压抑,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
谁料,戚喻山一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因为我跪的关二爷,为什么要签耶稣的认罪书,我不服!”
“………………”
江聆予在心中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好tm严谨的逻辑!
戚喻山的自白没有打断,好像一首黑暗的bgm正在继续演奏。
“可长子就是长子,我的去留,我的一切,都得听他安排,父亲走后,他就成了我的第二个父亲,没人问过我的意见。”
“那你想要什么?”江聆予改为了提问。这次再也不自作主张。
对方果然已经成长为了初阶反派,眼底尽是不加掩饰的**。
“权利,金钱,名望。”
江聆予紧张起来:“这些他给你了吗?”
戚喻山顿了一下:“给了。”
“…………”像大脑突然被塞了一团驴毛。
你们要不别斗了,回家一起包饺子吧。
江聆予现在倒是不害怕了,现在只为自己这个炮灰不值。
不是,豪门间的小把戏,又关他一个炮灰什么事啊!好好的摸鱼时间,竟然在这里给浪费了!
像是察觉到江聆予的不屑,戚喻山陡然阴鸷起来,像想证明什么:“可是这不一样!这不是我自己夺过来的!”
钱名权都没有,月底喝西北风的廉价大学生江聆予沉默了:“……”
做人非要这么脱离群众是么?
戚喻山猛然逼进,按住江聆予的肩膀,恶狠狠道:“江聆予,你对我做的事,我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记得。”
“你这样巧言令色,诡计多端,揣着两幅面孔的人,跟本不配待在钟毓集团!你最好离我哥远一点!他不是你能攀附的!”
江聆予求之不得:“好的,收到……”
见对方这么干脆答应,反派的敏锐多疑上线,戚喻山又摇摇头:“不,赶你走实在太便宜你了,等我坐上总裁的位置,我要让你一辈子给我端茶送水!”
“……”江聆予彻底麻了。
这是什么很严重的惩罚吗?这不就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吗?
他要不要表现得屈辱一点,让二少过过雅兴。
江聆予深吸一口气,见对方放完了所有大招,便苦口婆心道:“知道了,我今后一定老实做人,那什么我还有一份报表没完成,就不打扰二少您了……”
说罢抬手将戚喻山的手腕,从自己肩膀拿了下来,贴心为对方交叠放在身前。
满面愧疚地狡猾溜去。
“……”戚喻山执拗地望着对方的背影,本打算追上。
忽然心中一动,翻手一颗贝母纽扣,赫然躺在手心,这东西古灵精怪,怎么看都不像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不是他的,就一定是那个人的,只有他的西装是浅白色。
刚才剐蹭间谁都没有注意,和对方袖口相贴,一不小心拐下来,竟自然而然滑落到了他的手里。
戚喻山眉目暗沉下来。
仇敌的东西自然和仇敌一样,面目可憎狂悖狡诈,戚喻山紧握袖扣,贝母扣在手心显露出硌硬的形状。
按理说仇敌的东西必然是晦气无比。
但戚喻山却没打算丢弃它,相反还要留下它。
因为这就是最好的,提醒自己屈辱的罪证!
想到这里,戚喻山面色严肃,像要进行一个神圣的仪式般,从口袋摸出了一个——粉色帕子。
像是世界出现错乱,像是用制冰器供暖。
戚喻山周身的冷漠,仿佛能将娇嫩的颜色瞬间腐蚀,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违和,郑重其事地一折一叠,将袖扣包裹其中,然后一丝不苟收进了口袋里。
做完这些,他仿佛感觉大仇得报的进度都走了一半。
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随后推开门,步履轻快地风遁而去。
而在正对面的纪氏集团,太子爷的总裁办公室内,纪清学正晃着椅子,用一把老制式望远镜调试镜焦,对准对面的钟毓大厦。
光看外型,两栋写字楼都是高耸肃穆,反射辉光。按理说不应该看见什么有效信息。
但他窥探得格外认真,好像生怕对面背着他搞一些畜生行为。
“听说,江聆予今天已经回到钟毓大厦了?戚终筠那什么反应?”他道。
“听说他刚帮谈了一笔大生意,戚总好像是有一笔勾销的意思。”身边说话的男人文质彬彬,消息来的又快又准。
出色的业务能力,让纪清学赞赏地看了他几眼。
男人面相贴骨,生的相貌堂堂。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纪清学重金挖来的,专治江聆予的利器——谢觉。
不过听到情报的纪清学,还是压不住火,马上又暴怒起来:“一笔勾销?桑纯收到的迫害就一笔勾销?戚终筠再怎么维护那条狗也该有个限度吧?”
“桑纯在他眼里就比不上一单生意?!”
“少爷消气。”谢觉低头道。
纪清学怎么会消气,光是想到桑纯受得欺负,他就保持不了理智。
“那他弟弟呢?戚终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觉丝毫不受他的情绪影响,不紧不慢道:“听说戚总将戚喻山分给了江聆予带,像是想让二人重修于好的样子。”
“哈哈哈哈——”听到这话,纪清学陡然笑出声。
“重修于好?戚终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弟弟的坏胚子,这是玩了一手借刀杀人?”
自己不方便出面,便把人交出去,让他们两个私了,最后谁斗输了都没有关系,反正他的目的只有转移矛盾。
真是个冷血又残忍的人!阿纯怎么就跟了这种人!
纪清学咬牙,戚终筠想和稀泥,他偏不如他的愿。
“这笔账我一定得帮阿纯算回来!”
谢觉适时道:“纪少,那件事已经在筹备中了,我们真的要以他为代价,将钟毓集团一网打尽吗?”
纪清学眼眸骤然锋利:“怎么?怕他坐牢?”
戏谑的视线划过对方完美的履历表。
惋惜不已:“谢天才,你不会真的放不下那头死猪吧?那可是带给你一生阴影的人。我若是被这样的人追求过,我这辈子都在同门面前抬不起头。”
他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就是为了刺激谢觉,这位海归子虽然能力很强,但出身却很一般,他们这类人最怕拼尽全力闯进上流社会却被老钱土著轻贱踢出了。
他就是要让谢觉知道,有这一个黑历史,就是会得到耻笑,就是会让他争取的全部认可付诸东流。
想要往上爬,必须永绝后患。
果然,谢觉眉头狠狠一皱:“纪少,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清学把玩自己的茶宠。
“如您所愿,我这辈子都不再想见到那个人,一想到他的样子,我就感到无比的恶心。”
“我只是怕我一出现,他还会纠缠我,毕竟有那样的前科——这件事还请纪少托给别人实施,我会在后方为您出谋划策。”
谢觉冰冷的目光闪过一丝狠厉。
“我们一击不成,再击必叫他永无翻身之日。”
“哈哈哈哈哈哈……”这个答案纪清学满意多了。
他放松下来,拍了拍谢觉的肩膀。
“阿纯会记得你的好的,届时我将阿纯夺回,必不会忘了你的效力。”
谢觉得到信任,也安心收之,只是听到桑纯的名字,瞳中的期冀还是忍不住亮了一下。
像流星闪烁,然后被很快掩藏。
纪清学全然没有发觉,站起身疏通筋骨,作为一个风流的公子哥,当然没有大好春光打工上班的道理。
看了看时间,心道是时间了,该去钟毓集团溜达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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