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系统又弹出了消息。
——“宿主,您需要攻略么?”
塞缪尔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玩意儿,时出现时不出现纯粹就是闹心,这会儿又莫名其妙地要帮倒忙,他真不愿意再理会,直接忽视过去。
见塞缪尔没有回应,这个系统又叮咚乱响地闹出一堆弹窗,吵得头疼。
你是要疯啊!
塞缪尔平静的脸上渐渐染上怒气,没显露出来,只是侧目望着窗外。玻璃倒映着他的五官,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幽深的宇宙星系,他竭力想把思绪扯到星云风物上去。
直到伊修斯去唤他才回过神。
塞缪尔回头。澄澈清亮的目光满是担忧,他的雌虫温柔粘人,对陌生的周遭充满怯意,一股保护欲从心底油然而生。只觉着心底的烦闷一扫而净,不自觉地挂上笑意去安抚。
“没事儿,我只是在发呆。”
伊修斯看着清冷寡言,实则娇娇柔柔粘人的紧,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他像是没底气,不敢和塞缪尔对上视线,几秒钟就又垂下了眼睫,乖顺怕人。
塞缪尔胡乱揣摩着伊修斯的过往。
面对联邦内令人瞠目结舌的雌雄比例,身为领导层的雄虫自然会去有意引导主流审美,偏激的搞些优胜劣汰。伊修斯这类蝶族亚雌,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拿得出手,但也足够让他的雄主对他疼爱呵护了。
但那个倒霉的前夫哥死了,伊修斯就不可避免地沦为人尽可欺的底层,他绝对不是那些雌虫的对手,体格、精神力还有信息素,应该都和他的外表一样吧。
伊修斯害怕被抛弃,害怕再次遭遇可憎的一切,驯良地依附在塞缪尔的身边,又亲又畏。
不过好在塞缪尔出现了,就好比久旱甘霖。
穿过传送门,光怪陆离的游乐城耸立在视野之内。
一早安排好的浮空车停在两人前方,车身带着幽蓝色的光带,车门向上升起引导二人进入。
“下雨了。”伊修斯诧异地伸出手,冰凉的雨丝落在掌心。又仰起脸去看天空,灰蒙蒙地满是阴霾,厚重的云层让人心头发堵。
空气中带着黏腻的湿气。
塞缪尔边让他先进去,边被他逗乐了:“这里本来就很少有晴天。”
伊修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双浅茶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细碎的亮,眉眼弯弯地注视着塞缪尔。
“这里在联邦挺出名的,你没听说过?”塞缪尔给车下达指令,填补精神力标记,说完就见伊修斯摇摇头,笑着改口道,“你有什么感兴趣项目就直接标上,等会咱们挨个玩一遍,我发你智脑上。”
伊修斯微愣,估计在想些什么但很快悄声道:“您真好。”
声音很轻。
塞缪尔眺着窗,回声调侃道:“您真客气。”
先看看吧,要是伊修斯喜欢的话,以后就带他常来玩,不能总把人关在家里。
穿过云层之上,入眼是林立高耸的城楼顶端,檐牙交错勾心斗角。纵横悬浮的电子灯笼上下晃动,各色的光辉交织晕染,照亮了幽深不可见的更高处。
稍稍眯眼就能瞧见明黄玻璃后的影子,八臂舞动蹁跹,只是不知道是位半虫化的雌虫,还是最新研发的性偶。
机械夜枭咕咕啼叫,三两声后就展开羽翼扑入雨中,不多时便没了踪迹。浮空车闪入传送道,巨大的绿色符阵星星闪闪碎裂,高速转向停稳。
“您好。”精致美丽的亚雌躬身行礼。
属于他们的玩乐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
“塞缪尔,我不确定我行不行……”
“试试嘛,我相信你。”
射击场内的枪声此起彼伏,塞缪尔看的着实眼馋,里面的设备难得齐全,如果不不过把手瘾实在是不会把握机会了。而伊修斯从没摸过,那就给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展台上琳琅满目。
塞缪尔鼓励地望着伊修斯,只见他犹豫地环顾四周,不知该拿那把。一会儿才缓缓地走向展台最后头,双手拿起了一把狙。
这玩意儿对使用者的精神力要求很高,必须得近乎于百分之百的掌握才能控制,不然就可能误伤队友,丢把。
而且塞缪尔突然感觉有点别扭,是说不出的违和感。
伊修斯能行么?
带着这种疑惑,伊修斯没底气地对塞缪尔笑了下,紧接着便听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哦,完美避开。
塞缪尔被他这幅操作气笑了,赶忙过去:“我教你吧。”
“辛苦你了。”伊修斯说的含糊,他用手捂住脸却根本藏不住羞红的皮肤。
塞缪尔从身后拢住他,一板一眼地教给伊修斯该如何架枪,闭气凝神,如何调整精神力。几个来回下来,伊修斯的进步很快,毫不费力的就能命中靶心。
作为初学者,他绝对是天赋异禀的那种。
周围人都为之侧目,这位再打下去,能拿头奖啊。
伊修斯十分痛快的将一把打完,原本编成一束的长发已经凌乱,碎发因薄汗贴在脸颊上,白皙的皮肤透着诱人的粉红。他摘下防护镜兴奋得很,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十环!”
塞缪尔帮他摘下那缕发丝,突然捏了捏他的脸:“嗯,你真棒!”
伊修斯无声笑着。一趟下来,不难发现伊修斯对这类游戏比较感兴趣,最起码笑得开心多了。那些新瓶旧酒的并没有给他太大的波动,和塞缪尔在这一方面也算是志趣相投。
游乐城的后面就是特色街,塞缪尔觉着他鲜少出门,就说多留两天让他透透气。
伊修斯没什么意见,只要在塞缪尔身边,在哪儿不是待着。酒店的楼层不算高在中间,还能看见连绵不绝的细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模糊楼宇的轮廓。
“雄主。”
塞缪尔正拿着智脑回消息,打算等会洗澡去:“怎么了?”
伊修斯想了想,含糊道:“没事儿。”
心里莫名又软又酸,只是他又有些想不开了。
这些年伊修斯的状态一直不好,精神海时不时就乱了,估计是刚才累着了,说不出的烦闷难受。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想笑,论起如何糟践身体,伊修斯绝对算这个领域的行家里手。
要是他哥知道的话,一定又会数落他,然后再包办一切。可惜塞缪尔现在不是,他一无所知。而且,他哥哥也不会去和伊修斯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想着无聊,伊修斯的嘴角却有一抹笑意。
塞缪尔洗完澡突然凑近,“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伊修斯自己并没有发觉,摸了摸脸:“有么?”
塞缪尔挑眉:“没有么?”
“伊修斯,你看。”
伊修斯望向玻璃上的倒影,看不真捉,但他和塞缪尔挨得很近。塞缪尔的手随意撑在沙发靠背上,身上同款的沐浴露混着玫瑰信息素氤氲开,很好闻。当事人也随着他的视线望着玻璃,心情不错的样子。
伊修斯回头看向塞缪尔,雄虫挑了下眉,幼稚得像个小学生。
“您真是的。”伊修斯的手覆上塞缪尔的手背,温凉熨帖。
“嗯?”
“您和我遇到过的雄虫都不一样。”
伊修斯目光恳切的仰脸,语气真挚。
塞缪尔先是一愣,尔后眨了眨眼,心底升起别样的情愫,嗓子发紧。他没见过这阵仗,不晓得这是随处可见的话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根本架不住。
“是、是吗?”
有些磕巴。
伊修斯微微侧身,笑眯眯地:“我骗你干什么。”
他说的是实话,连标点符号都是真的。没有完全记忆的塞缪尔和他哥绝对是两类人,至于那些大街上下半身思考的雄虫,就更不配和他相提并论。开局就搞纯爱,塞缪尔绝对算是塔克尔联邦第一人了。
第二天。
天边的颜色的是朦胧的橘色,空气中充盈着破晓时的寒气,另一侧深青色的天空挂着疏星残月。
伊修斯在最高层愣神,晨风吹动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他想静静,也在等人,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
“伊修斯。”
伊修斯不用猜就知道是希伯来,这位大人可是现在的元帅,雄虫中最“强大”的存在。想到这里,他哼笑出了声,毫不掩饰对来者的轻蔑。
当初他哥和希伯来属于上下级,根本不可能让他来当元帅的。但联邦制度规定,丧偶的雌虫将被剥夺一切资产和地位,伊修斯还有事要做。而作为保留权势的交换条件之一,他灵境的进入权限会对希伯来打开。
距离他们上次联系已经过去一周了。
希伯来不客气地坐到他对面,嘲讽道:“你居然出现在这里。”
“和你有什么关系?”
希伯来抬手叫仿生虫关窗,放轻语气:“楼顶风大,你不怕感冒了?”
伊修斯后撤靠住墙壁,下巴微扬,毫不领情的冷笑道:“元帅大人,您何时成了个老妈子,那些政务还不够你忙的?”
“你还年轻,别总是折腾这些不靠谱的事情,毕竟你是个雌虫。”希伯来并不上道,三言两语想把伊修斯惹火了,他还慢条斯理地品着雌侍送来的茶。
伊修斯不怒反笑:“那你说我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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