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主人是个稚嫩的雌虫。
联邦大学不像别的地区,雌雄歧视非常严重,在这里,如果是同学关系还是可以平等对话。毕竟,能进联大的不是天才,就是权贵子弟。谁也得罪不起谁。
“我是。”
点名道姓的找人,这绝对有事!
殷魑戏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有种站在吃瓜一线的快乐,他等着塞缪尔给出一个解释。塞缪尔扫了他一眼,感慨他的情绪转化跟个小孩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殷魑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打算光明正大的听墙角,意识到塞缪尔现在板着脸,把雌虫吓坏了,小声道:“笑一笑啦,别摆着个死人脸。”
“系主任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好的,谢谢你。”塞缪尔更笑不出来了,他侧目看向殷魑,上挑眼已经乐成了两条线,咬牙切齿用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你再笑我就把你也带过去。”
系主任找人,绝对是大事儿。
殷魑抿起嘴,尽量不让自己笑的太大声,挎住塞缪尔的手臂:“我陪你一起去。”
“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呢。”
殷魑靠上他的胳膊,笑得不是很纯良。
“你有话好好说。”塞缪尔去推他的肩膀,内心极力抗拒和殷魑靠得太紧,他膈应这么近的接触,“别扯我,两个雄虫像什么话!”
殷魑见好就收,掐这个兰花指矫揉造作:“讨厌。”
那只雌虫就是来通知消息的,现在已经走了,剩下他俩快乐男大嘻嘻哈哈,边打便往那儿走。
殷魑觉着塞缪尔一定藏着掖着了,他自身条件硬的一批,相处俩月基本没有不会的。嘴上说着自己是万年寡王,其实背地里事拿着海神三叉戟的水产养殖大户。
因为他真的很会。
深夜时刻,无论雌虫还是雄虫都免不了多愁善感。
看着充满求知欲的殷魑,塞缪尔秉持着能忽悠一个就多骗一个的念头,告诉殷魑要尊重他人意愿,鄙夷弃智教条。
一番话下来,听得殷魑激动亢奋,转头告诉西奥多要遣散后宫,一生一世一双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结果半路就被自家雌侍拖走了。
塞缪尔个子高,但只能在雄虫里算高的,对面的二位才是真的高!
他们带着墨镜,根本看不清脸,嘴唇绷成一条直线,嘴角下撇,不怒自威。身形魁梧健硕,裁剪得体的西装被诡异的肌肉撑到紧绷,即使放到军队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庞大,走近的时候像两座大山,带着窒息的威慑。
……这是从哪里请来的两位神仙护法。
这种配置的雌虫打着灯笼都难找。
也难为殷魑能凑齐一对。
殷魑来不及逃跑,就被抓住后衣领,架着双臂抬起。他双脚离地,回头飘着面条泪神情凄楚。
“救命!!!”
塞缪尔震惊到语无伦次,呆滞地向他挥挥手,爱莫能助。
军事学院整个是黑金配色,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不寒而栗。三级教处位于“麒麟阁”的顶层,塞缪尔乘坐电梯直奔顶楼。
他跟伊修斯发了消息,说等会儿才能回。
叩响系主任的门,等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主任是个儒雅的中年雄虫,带着金丝眼镜签署文件,看到塞缪尔进来后才将笔搁在一边。他扶了扶下眼镜,指着对过的皮椅:“请坐。”
塞缪尔依言坐下,等待他之后的下文。
主任倒吸一口气,流露出明显的苦恼,从旁边的卷宗里抽出一个文件袋,翻看里面的档案,然后交给塞缪尔,“塞缪尔同学,这是一份你的家书。”
塞缪尔迟疑一秒,记忆中并没有这些事情,他只有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虫母。
但还是双手接过,感激地看向主任:“谢谢您。”
塞缪尔扫了几眼,基本上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钱不够就跟“他”要。按照联邦的科技水平必然不需要人来传达消息。
不确定的问道:“您叫我来就是为了家书么?”
“哦,当然不是。”系主任笑的人畜无害,“您的家人非常担心您的日常生活。”
“您是否需要雌虫向导?”
塞缪尔不解地挑眉,对上主任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明白这位主任的意思,大抵是雌虫陪侍。
先前听说过,在个别顶尖学府内,成绩优异或出身显贵的雄虫可以向院校申请分配床伴,既可以纾解欲.望,又可以将优秀的基因传下去。
那些雌虫谦卑柔顺,容貌姣好,但大多出身卑贱,一生苦乐由他人,被采购进来,习完礼仪教导之后,等待它的则是素未谋面的夫主。
是去是留全凭雄虫一句话,即使它日遗弃了也不会引出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是一个除了雌虫,大家都开心的项目。
主任骇怪他思量许久,乐于助人地去一旁的书柜中去取申请文书。
毕竟鲜少有雄虫能拒绝这种好处。
“老师,您不必拿的。”
就在这个空隙,塞缪尔环顾着墙上悬挂的校友的人物肖像,都是油画风格,下面写着关于他们的介绍。
在一帮死人中,熟悉的面孔显得格格不入,眉目清俊,温良谦和。伊修斯(万合3094——)毕业于xx专业,在校期间积极参与各项活动,并取得——
“请您签字吧。”
主任把签字笔递到塞缪尔面前,站起来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见塞缪尔拾起笔,又补充道:“只要您签字,雌虫管理部门会将向导的档案发给您,您可以根据编号选择,至多可以申请——”
谁知塞缪尔转了几圈又放下,钢制外壳和桌面撞得清响,让主任未说出的话咽了下去,他真没这心思。
主任继续诱惑道:“至多可以申请五个。”
一个让人喜欢的吉利数字。
用手比完“五”后,见塞缪尔没有动手的意思,主任以为他害羞,拿起笔想塞到他手中。塞缪尔躲开,主任还不识趣的往跟前凑。塞缪尔不悦的抬眼,下巴微微扬起,神情冷肃,“不好意思,劳您费心,我对这些没兴趣。”
主任啧了一声,不满意塞缪尔的反应,还想再说几句。塞缪尔直接释放出一丝精神力,轻易就搅乱了他的精神海。
论等级,塞缪尔是少有的SSS雄虫,骨子里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感。
平日里说笑不代表他任由让别人帮他拿主意。
看着主任煞白了脸,几欲发作还是点头哈腰地收起文件,塞缪尔不想再和他多言,时间已经很晚了。
“您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告辞了。”
联邦大学临海,两季交还之时,昼夜温差特别大。时值金秋,枯黄的树叶从树上刮下来,随风飞舞。
月朗星稀,温润如水。
塞缪尔记得虫母死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天气,好大的月亮升在夜幕上,莹莹月辉,周围是一圈银色的流云,第二天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他好些年没想起过那个雌虫了。
……好像是个沉默寡言的虫,直到死前都是沉默的。
但他很美。
塞缪尔觉着比起漂亮艳丽,牲畜般的温驯才是虫母最大的优点。底层雄虫掏出一把硬币就能让他伏低做小,任打任骂,事后木讷地端着不能下咽的食物往嘴里塞,周而往复。
临死前,把一把罐头刀塞到塞缪尔手里后,脑袋一歪,瞪着眼睛死了。
连遗言都没有,死不瞑目。
鬼知道谁才是他的虫父。
“优良”风俗,百年传承。
塞缪尔转动钥匙,进门时伊修斯正在玩猫。屋内焕然一新,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了。
“您回来了。”
“伊修斯。”
塞缪尔笑着加重语气,提醒伊修斯。
“啊,我忘了。”伊修斯放下那只狸花,会心笑道,“是‘你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能么晚?”
伊修斯走进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端出来。
塞缪尔坐在餐桌旁,接过来捧住,他想了想,“就是一些小事儿。”
“小事儿还值得您皱眉呀。”
伊修斯合时宜的调侃他,手肘随意撑在桌面。
塞缪尔垂眸看过去,右手伤口上的结痂已经退去,新长出的粉肉还是让人生畏。
“你的伤口还疼么?”
伊修斯带着倦意,他翻过手腕道:“不疼了,就是有点痒。”
视线中,伊修斯的皮肤苍白成一种透明状,光滑如缎的白发蓬松的散着,稍有动作,就会带上沐浴露氤氲的香气。
那只玳瑁猫跑过来扒伊修斯的裤腿,伊修斯俯身把它捧起来,指尖摩挲着它的额头。
这给了塞缪尔窥视他的机会。
鼻头是红红的,微微敞开领口露出皮肤,因受了热气的蒸腾泛着粉红。
塞缪尔喉咙发紧,腔子里似有只海鸥要展翅飞出,他阻止自己不礼貌的目光,尬着转移话题:“快半夜了它也不知道困。”
伊修斯想了一下,笑着捏捏猫耳朵:“应该是因为刚吃完饭,还不困。你看它的肚子,圆滚滚的。”
塞缪尔的心思哪在猫身上,讷讷地应着,低头喝了半杯水。
水温正好,驱散了屋外带来的寒意,很舒服。
见塞缪尔在走神,伊修斯喊了他一声。
温凉柔软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你累了吗?”
塞缪尔惊异伊修斯的触碰,温凉的体温传到他的皮肤。
可说完话,伊修斯就收回手像是个无心之举,他笑道:“我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就先随便布置一下,去看看吧?”
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哪够啊。
塞缪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卡号密码全告诉伊修斯了,让他在智脑上挑着买,看中了就下单付款。但凡伊修斯是个骗财的,这会儿他已经倾家荡产无立锥之地了。
随着卧室的灯被打开下,塞缪尔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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