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云桂就把裴枝枝拉了起来,裴枝枝还睡的迷迷糊糊呢,眼都没睁开。
裴枝枝睡眼惺忪地向云桂撒娇:“云桂,好困呀,再让我睡一会。”
“姑娘快快起身,奴婢给您梳洗打扮,今日可是中秋佳节,要起来吃月饼的。”
裴枝枝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中秋节了。
虽然才穿来了一个多星期,但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在这里过第一个节日了。
但她却莫名有一丝归属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感觉不是自己一个人。
“听闻金陵过中秋也十分热闹,还有花灯大会呢,到了晚上张灯结彩的一定很好看,公子说晚上带着您去逛一逛。”
自从穿到这里后裴枝枝还没出门逛过呢,听到云桂这么说后心里有些期待,不用云桂拉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裴枝枝洗漱完就噔噔噔跑到梳妆台前。
“兔子头,兔子头!”裴枝枝想让云桂给她弄一个兔兔发型。
虽然没听说过兔子头,但云桂差不多想象出来一个小兔子形状的发髻,灵活的双手在柔顺的发丝间翻飞。
“姑娘您看这样如何?”
“萌!”
比起兔子头,这个发髻更像是头顶扎了个大的蝴蝶结造型,剩下的头发编成两股麻花辫盘起在脑后,耳边取出几缕碎发,点缀些小巧精致的发饰再配上发簪,倒也像是个玉兔造型。
裴枝枝跑到隔壁,闻砚正在看书,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眼。
“怎么了?”
裴枝枝将小厨房做的冰皮月饼放到闻砚的书桌上,跑到他身前转了一圈:“有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裴枝枝换了一身水粉色的遍地缠枝玉兰花夹绸长袍,衬着纱缎小束领中衣,下身则是带着精致刺绣的月白色马面裙,露出一对小小尖尖的珍珠锦绣鞋头,潋滟的眼睛像含了一汪春水,盈盈水眸微弯,清丽又温婉,此时正看着他笑。
闻砚:“换了身新衣裳。”
“还有呢。”裴枝枝期待地看向他。
闻砚思索片刻,答道:“涂的口脂颜色比昨天更重一点……不过一会吃饭前要擦掉,不然会吃进肚子。”
裴枝枝撇撇嘴:“哼哼,还有呢。”
以为闻砚就要注意到她的兔兔头了,闻砚来了一句:“枝枝姑娘似乎比前两日吃胖了些,脸颊也有肉了。”
裴枝枝:“……”
裴枝枝:“!”死直男!
裴枝枝气冲冲地走了。
闻砚问山圻:“她怎么了?”
山圻摇摇头:“属下也不知,可能枝枝姑娘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男人点点头,似乎是接纳了这个说辞。
云桂还没反应过来,正想跟着裴枝枝回去,就听到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云桂:“……”
裴枝枝已经走远了。
“今日奴婢给姑娘扎了个小兔子发髻,姑娘应该是想给殿下看这个。”
“而且殿下有所不知,是不可以对女孩子说吃胖了这几个字的。”
云桂行礼后就离开了。
山圻皱眉:“这位姑娘性子也太过骄纵,竟敢对殿下发脾气。还有云桂,就在那位姑娘身边伺候了几天,殿下还未开口,哪轮得到她说话……”
闻砚抬手,打断了山圻的话。
他表情很淡:“出去吧。”
“是。”
山圻表面恭敬地退下实则已经忍不住瞳孔地震,殿下何时这么纵容过别人,究竟是什么原因?
闻砚看向桌上摆盘精致的月饼,眸色很深,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
出门的时候裴枝枝还有点闷闷不乐,闻砚说的没错,虚度光阴的这几天里吃了睡睡了吃,还不用思考未来,虽然话本被没收,依然过得很滋润。
因此她确实胖了好几斤,都有小肚子了!
她下定决心减肥。
晚饭闻砚带着裴枝枝去了金陵最贵的酒楼。
与其说是酒楼不如说是个小园林了。
院内大多种植的都是常青树,树植葳蕤茂盛,广池澹滟开阔。
风拂过时,那雕花精美的卉木轩窗,掩映着参错横斜的树影,颇有古拙疏旷的蕴藉余味。
他们吃饭的地方在二楼雅阁,呈半封闭,便于更好地观看楼下表演,但其他雅阁若是起身瞧去,还是能窥得其他室内一二的,不过能在这里吃饭的,也应该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
因为今天是中秋,台上请了人表演,轩窗下正对着的地方,高架于池面之上,那歇山卷棚式样的檐顶下,便站着两个正在咿咿呀呀唱戏的梨园伶人。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
“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倒是唱的余音绕梁,缠绵悱恻,但是裴枝枝对戏曲一窍不通,只觉得很好听,但听不太懂。
才坐了没一会,闻砚就见裴枝枝放下筷子:“吃饱了?”
“我吃不下啦。”裴枝枝只吃了七分饱,她还记得今天下午刚立下减肥的flag。
闻砚正欲开口,裴枝枝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我想先去街上逛逛。”
“嗯,让山圻跟着你。”
裴枝枝“不要啦,我和云桂一起就好。”女孩子的约会,男生怎么可以跟着!
闻砚点点头:“注意安全。”
裴枝枝就拉着云桂去逛街了,走之前闻砚塞给她一个大荷包。
刷卡的男人最有魅力!
闻砚吩咐道:“派两个暗卫跟着她。”
“是。”
……
夜幕之下,金陵城内万家灯火通明,十里长街所到尽头之处热闹非凡。
对角街人群熙熙攘攘,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屋宇鳞次栉比,灯火漫漫铺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金陵城增添了几分朦胧,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姑娘,前面好像有卖花灯的!”
“去看看!”
裴枝枝挑了个小兔子花灯提着。
挑挑逛逛地随便买了点新奇的小物件,又偷偷买了几本话本揣到衣服里。
路过一个酒楼在举行灯谜比赛,拔得头筹者可以赢得一坛桂花酿,比赛已经进行到一半,周围围了一圈人,很是热闹。
裴枝枝就和云桂一起挤到里面来凑热闹。
掌柜在宣布上一个灯谜答对后,笑着又念出下一个:“本次灯谜所剩无几,各位看官可要抓住机会了。左二——一物坐也坐,卧也坐,立也坐,行也坐;左三——一物坐也卧,立也卧,行也卧,卧也卧,打一物。此两物为对谜。”
裴枝枝:“……”什么坐什么卧?
只能说融不进的圈子别硬融。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倒是谁也想不出来。
见大家都猜不出,掌柜便给了提示:“左三的谜底可吞吃了左二的谜底。”
裴枝枝旁边一位蓝衣公子笑笑,方才开口:“左二的谜底为青蛙,左三的谜底为蛇。我猜的可对?”
他摇着折扇,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看起来对自己很是自信。
裴枝枝惊恐扭头,头上的绒花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
不是?这种题也能有人猜对?
还有现在已经是初秋,扇扇子真的不冷吗?也不怕冻着。
呀呀呀!把风摇到她这里了!
想到自己风寒刚好,裴枝枝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掌柜顿了顿,没想到谜底这么快被猜了出来:“正是如此,看官好是厉害。”
周围人啧啧称奇,有人说答案后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是呀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位公子好生厉害。”
掌柜随即又开口:“接下来就是我们此次灯谜比赛的最后一个题面,大家可听好了——”
“题面是‘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打一用物。”
这次下面的人没有往常几次答得快,隐隐几声探讨议论传来。
裴枝枝仰头看着题面,自说道:“风筝。”
声音很小,只有身旁的蓝衣公子听到了,他低头看向裴枝枝,裴枝枝则仰着头,并未发现身旁的视线。
“答案可是风筝?”男子大声道。
“正是!”掌柜带着笑:“既如此,本次灯谜比赛,这位公子猜中谜题最多,那这坛桂花酿,就交由公子带走了。”
底下的人鼓掌喝彩:“好!”
看完热闹,裴枝枝和云桂就准备回去了。
“姑娘留步。”身后传来一声呼喊,裴枝枝扭头一看,是刚刚灯谜比赛那位扇子哥。
见裴枝枝露出疑惑的表情,那人解释道:“刚刚的灯谜比赛,要不是听到姑娘说出最后一个答案,我也赢不了。”
混的枝:“没事,小意思。”
“我是城北薛府的,我叫薛云庭,姑娘怎么称呼?”
“裴枝枝。”
薛云庭将手里的桂花酿递给裴枝枝:“此物就送给姑娘了,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见裴枝枝没伸手,手里还提着花灯,就直接将手里的桂花酿塞到了云桂怀里。
然后就跑了……跑了?!
裴枝枝和云桂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薛云庭跑走的方向。
“枝枝。”
裴枝枝扭头,是闻砚唤他。
男人正站在不远处,抿着唇,似乎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呀?
裴枝枝赶紧跑过去。
因为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肩膀,裴枝枝小声的惊呼了一声,没能站稳,身子一歪,便要倒在地上。
裴枝枝已经闭上眼,都做好了摔疼的准备,却感到腰间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揽住了,那人似乎都没怎么用力,只是轻轻一扶,便让她站稳了。
裴枝枝还未反应过来,水眸里还带着两分迷茫,姿容潋滟,柔柔的眉毛泛起淡淡涟漪,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她一抬头,便看到一张温润如谪仙般的俊脸在默默看着她,倏地对上了那双深邃的墨眸,颜色深的好像要把她吸进去。
身边萦绕着淡淡的雪松檀木香,几乎要把她包裹起来。
事实上她也的确几乎整个人都被闻砚圈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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