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见

敲定好福祥居的事情后,外面的天色已经变的十分阴沉。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被黑云笼罩着,让人不禁产生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戚鸢起身准备回崔府,陈睦和看外面的天气似是要下雨的节奏,便提议送她回崔府。

戚鸢没有多想,刚好她也能和陈睦和再聊点福祥居或者戚府的事情。

乌云逼境,一股泥土被打湿的味道扑鼻而来。一驾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阙都的东门大街上。

戚鸢撩起帘子,手掌伸了出去,零星地几点雨滴掉落在掌心里,有种透彻心扉的凉。

雨开始渐渐地大了起来,打在马车的木框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

和陈睦和待在这狭小的马车里,戚鸢一时竟有种放不开的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情况的?她一时竟也说不上来。

沉默的氛围笼罩在两人的周围,陈睦和试图打破这阵略显尴尬的局面。他道:“在宫里的这几天太后没有为难你吧?”

戚鸢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况且还有时薇也在,太后目前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

陈睦和“嗯”了一声,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握着的手松了后又握紧,陈睦和压抑着自己即将溢出来的情绪。实在忍不住了后,他道:“崔时谦对你好吗?如果……如果我……。”

”没有如果,陈睦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戚鸢盯着陈睦和的眼睛,眼神里尽是干脆与决绝。“后悔”这件事在她这里似乎是不存在的。戚鸢从小到大认准的事情只有值与不不值,这是被她奉做人生信条的东西。

陈睦和看着那双眸子是那么的坚决,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话题一转道:“那你记得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及时告诉花莲,别自己硬撑。”

戚鸢嘴角微微上扬,“嗯”了一声。接着她又问道:“过几日就该是殿试了吧,准备好了嘛?”

陈睦和此时正撩起帘子往外看,雨似乎下的越来越大,漆黑的夜里被一层朦胧遮住。

他道:“没什么要准备的,在学堂的这几年该做的都做了,圣上是为鄢朝挑选治国理政的官员,是不是合适的人选恐怕自有人定夺了。”

戚鸢自然知道陈睦和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们都还是和当初一样,凭借陈睦和的才华和学问必当夺得头筹。

只是眼下太后掌控着朝廷上的话语权,而戚家和崔家又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陈睦和的入仕之路早已变的不再那么简单。

戚鸢自知理亏,对陈睦和道:“对不起。”

陈睦和听着她这句对不起,不仅没觉得好受反而被气笑了似的。他道:“你说哪门子的对不起,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既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有什么好对不起。况且,我要是入朝为官了谁帮你打理福祥居?比起是陈大人,我觉得陈老板这个称呼也不错。”

在戚鸢的印象里,陈睦和很少开玩笑的,虽然他这么说的轻轻松松,但是戚鸢知道陈睦和的心里在难过。

从读私塾开始,陈睦和就比任何人都努力。为了成为夫子最器重的学生,他一天当中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读书、写字。

戚鸢还记得有一年的冬天,陈睦和写的手上都长满了冻疮,他不敢跟戚廷尉讲,戚鸢那时也还小不以为是,最后那冻疮硬生生地裂开了,满手都是血时才被府里的管家注意到。也是从那时开始戚鸢萌生了想成为戚家当家人的想法。她想像陈睦和一样,凭自己的能力把身边的人都保护好,再也不要看人脸色拿钱过日子。

她开酒楼,背地里拉人脉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不受制于任何人,自己说了算。如今陈睦和嘴上虽说着做不做官都无所谓,可背地里的努力哪一步都是为了日后能平步青云付出的。这样的遗憾他怎么会不难过。

可事实不会改变,他们也左右不了圣上的意愿。戚鸢只得安慰他“我们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这以后的日子怎么算也总比之前的要好。”

其实戚鸢知道自己不会安慰人,这话说的更没说一样。陈睦和不仅没有嫌弃,还特别受用地说道:“嗯,借戚老板吉言,让我有高中的那天。”

两人相视一下,“噗嗤”的一下子都笑了起来。这一瞬间陈睦和感觉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

两人的笑意还没有停下来,马车已到了崔府的门口。陈睦和率先跳下车,撑着伞扶戚鸢下马车的台阶。

雨伞遮住了视线,崔时薇“啊”的一声,彻底吓着了两人。

崔时薇撑着伞,撩起裙摆便急忙地跑了过来。“你谁啊?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嫂子拉拉扯扯,你想干嘛?”

崔时薇的脸上有惊恐有不解还有一丝的害怕。她扯过戚鸢一把挡在了她的面前,跟陈睦和对峙地说着。

陈睦和还没有说话,戚鸢赶忙站出来解释。“时薇,这是我表哥陈睦和。”又对陈睦和道:“这是时薇,崔将军的亲妹妹。”

陈睦和对着崔时薇点了下头,意思表示这就是打招呼了,人没有说一句话便上了返程的马车里。

“诶,这什么人呀,招呼都不打一个。”崔时薇骂骂咧咧地对戚鸢吐槽着陈睦和。

小姑娘娇纵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甩脸子没当回事自然有些不高兴。戚鸢知道崔时薇没有恶意,也便没有反驳她一句。

只是问她这么晚了,还打着伞出门去干什么?

崔时薇拦过戚鸢的胳膊,嘻嘻地说道:“接你呀,这不是一直在下雨,我跟父亲母亲说怕你淋了雨所以去接你呀。”似乎是怕戚鸢不相信,崔时薇还拉着她的手向一旁的侧门走去。

那里是一辆已经准备好的马车,缰绳、踩梯都被整齐地收在了一旁。车夫身上的蓑衣和蓑帽似乎在无声地说着马上要出发的状态。

戚鸢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轻轻回抱住崔时薇,拍了拍她的后背。

“谢谢你啊时薇。”戚鸢道。

崔时薇不以为事,随口道“我们是一家人,嫂子你说什么呢。”

府里的侍女来过给他们打伞,崔时薇发现戚鸢的肩头竟没有一处湿的地方。可想而知,刚刚的那一幕,陈睦和只有把伞完全倾斜过来戚鸢才会没有被淋到一点。崔时薇记得陈睦和刚刚穿的衣服是湿了一半的,这其中的缘由自然不言而喻。

崔时薇接过侍女手里的伞,自己撑着,她道:“嫂子,刚刚那个男人不是你的亲表哥吧?”

崔时薇这么问,戚鸢自然听的出来这里面夹杂着的个人情绪。她回答道:“不是,他是我父亲的养子,在戚府很多年了,我父亲很欣赏他。”

这个回答让崔时薇很是满意,她默默地松了口气。既然是戚公很欣赏的年轻子弟,人品上想必是数一数二的,那自然也不可能撬了她哥的墙角。

如此想来,倒是也能放心不少。崔时薇正分析着眼前的事情,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涌现出陈睦和那张清冷,俊逸的脸。他的眼神里满是坚毅的神情,这是一个很有韧性和魄力的男人,似乎不输她哥崔时谦。

崔时薇又对戚鸢问道:“那他是哪里人呀?他父母都不在了嘛?为什么一直住戚府?”

戚鸢道:“我和陈睦和是在瀛都遇到的,他父母都被山贼给杀了,我父亲看他可怜便带回来了阙都,之后就一直在戚府长大。

崔时薇听着陈睦和的身世,一时到也有些同情他。”她从小父母关爱,兄长照顾,轻轻松松地活了二十多年。

反观和她年纪相差无几的陈睦和,少时双亲尽失,寄人篱下,成年后也无父母谋划帮衬,他的日子该有多苦。

想到这里时,崔时薇也不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和自己嫂子有与旁人不寻常的关系。可能戚鸢对他一直比较好,陈睦和想报答罢了。

毕竟缺爱的孩子一旦长大,最先学会的不是爱自己,而是想把所有的都给了那个曾经有关爱过自己的别人。

这么算来的话,陈睦和也算是瀛洲人,崔时薇没有去过瀛洲,但听父亲说过那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崔时薇和戚鸢往后院走着走着,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崔时薇突然笑嘻嘻地道:“嫂子,既然你知道他是瀛洲人,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婚配呀?”

“没有吧,没有听说过他喜欢哪家的女孩子。”戚鸢不以为是地回答着,并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

反观崔时薇,在听到陈睦和没有婚配时竟萌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感。

见她不说话,戚鸢转头问崔时薇怎么了?

崔时薇脱口而出:“没……没什么”她慌张地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口吻里尽是磕磕绊绊。

也许是在想别的事,戚鸢并没有发觉到崔时薇的异常。她悄悄地问崔时薇崔父崔母有问她去哪里了嘛?

崔时薇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回家了嘛,我跟爸妈说你有事回戚府了呢。”

戚鸢“嗯”了一声,第一次觉得撒谎的感觉挺心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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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姑娘和她的纯情小夫君
连载中柒识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