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崔时谦在掖雁山进展的不顺利外,赵怀瑾在兴州也是憋屈的很。
为了找出之前总爱来偷袭他们的异军部落,赵怀瑾和自己的手下几乎在天天的暗查探访。无数次和那些异军交手后,赵怀瑾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特征。
那些在兴州来偷袭崔时谦和赵怀瑾的异军统一地都在手腕大拇指指根处纹有黑鹰的图案。
鄢朝人受儒、道学说影响,将身体发肤视作父母对自己礼物,任何损伤发肤的行为都被视作是对在世父母的不孝。敢公然纹在手上让人看见,首先可以排除是鄢朝的人。
除了鄢朝人,赵怀瑾目前没有听说过哪个部落有将鹰视作自己的图腾。他思来想去,始终都没有找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此外,这些摸不清底细的异军除了会在手上刺青外,他们并不是公然地找以赵怀瑾为首的鄢朝军队的麻烦,而更多的是小范围的偷袭。
每当入夜之时,驻扎在兴州附近的鄢朝军队准备换岗,此时总能发生一些小面积的厮杀、斗殴。不用想,赵怀瑾就知道是那些异军又过来作乱了。
说来也是奇怪,偷袭的异军不偷粮、不主动伤人,每次都是闹出一番动静之后然后溜之大吉。除了给军队里闹得人心惶惶外,他们并不做那些极度疯狂或者暴戾的事。
一系列的行为似乎就像……就像特意让鄢朝的士兵知道他们来过一样。
赵怀瑾对他们接二连三的挑衅有些愠怒,他平生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如今天天被这些摸不着底细的异军弄的焦头烂额,赵怀瑾是每天都在发怒的边缘徘徊。
“报……”一名哨兵火急火燎地跑进了赵怀瑾的营帐里,他行礼后道:“二爷,兴州长官周太守邀你去他府里一聚。”
收到这个消息的赵怀瑾眯了眯眼睛,这周太守是当今太后周宴清的同胞兄弟,太后历来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赵怀瑾不觉得这周太守叫他会有什么好事。
不过不想去归不想去,但是人家都派人来请了,赵怀瑾知道这个面子不得不留,今天他是不得不去一趟太守府。
周太守的府邸在兴州的西北方向,周围算不上热闹。与兴州的政治文化中心的东边相比,西北边显的更加的凄凉和孤寂。赵怀瑾有些想不通这堂堂的太守为什么要选这样的一个住址。
还没有踏进大门,周太守便带着手下迎了上来。他常年生活在兴州,说的话带着一股地道的兴州音,让习惯了阙都话的赵怀瑾有些不适。
太守道:“早听闻王爷到了兴州,老夫前几日只顾着忙于政事,未能亲自去迎接二爷,今日特意在寒舍设酒做宴,为王爷接风洗尘。”
赵怀瑾脱了身上的斗篷,周太守身边的小厮有眼色地接了过去,挂在大厅竖着的鹰头立架上。
赵怀瑾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转头道:“太守严重了,我此次奉皇上和太后之命来前来兴州调查作乱的异军,不想叨扰了太守大人,是赵某人的错。”
谦虚归谦虚,赵怀瑾嘴上说着都是自己的错,但脸上可没有一点错了的表现。手里的扇子不经意地扇着风,周太守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人有着不同于他那个年纪的老成。
“哈哈哈,王爷还是那般谦虚,来今日我备了好酒,今夜务必要和王爷喝个畅快。”周太守爽朗的笑声充斥了整个大厅,让赵怀瑾有一种错觉,这位年过半百的太守像是确实欢迎自己的到来。
宴席上,周太守亲自给赵怀瑾倒酒,两人说说笑笑倒也欢乐。
酒过几训,赵怀瑾觉得有些头昏脑涨,属下副将差人来找他。赵怀瑾值得晃晃悠悠地起来和周太守道别。
太守想留他继续,赵怀瑾挥了挥手表示今天确实不胜酒力,改日再来陪太守畅饮一番。
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太守寻了几个小厮要送赵怀瑾回驻地,然而又被他给拦了下来。
赵怀瑾表示驻地偏远,危险重重,自己也有手下相陪,就不要再让太守府的人冒那个险了。
见赵怀瑾横竖都不肯同意自己找的人送他回驻地,周太守只能尴尬地笑了几声让赵怀瑾一路保重。
他亲自送赵怀瑾出门,相他表示今后若有在兴州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吩咐。
赵怀瑾点点头,看不出是清楚还是糊涂,扶着属下的胳膊便要去找自己的马。周太守看着摇摇晃晃,脚步虚浮的身影愈走愈鸢,随后关上了太守府的大门。
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消失后,赵怀瑾一改刚刚醉了的表情,他严肃的眸子里看不出一点刚刚醉醺醺的样子,嘱咐来接他的手下今夜务必要在太守府潜伏好。
手下道了声“是”,纵身一跃,瞬间不见了踪影。
赵怀瑾孤身起上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驻地,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今夜里偷袭他们的异军会再次卷土重来。并且这一次的人马数量估计会比前几次多上很多。
赵怀瑾离开后,太守府里一名全身裹着黑衣黑裤的男人从周太守的书房走了出来。
他对着周太守道:“你做的很好,黑鹰王会记得你的功劳的。”
周太守的脸上附上笑意,招呼着黑衣男人往大厅走去。
今晚他们确实是做了计划的。由周太守灌醉赵怀瑾,夜里黑鹰部的人再派多人手到鄢朝军的驻地。
赵怀瑾酒醉不能下军令,再加上前几日负责偷袭他们的黑鹰部落士兵在鄢朝军队饮用的水源里下的毒,赵怀瑾必定手足无措,到时黑鹰部的人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占领兴州。
到时即便有人要为此担责,最多也只能说是赵怀瑾违反军纪,过量饮酒,才使得兴州被落入他人手中。
黑衣男人和周太守以为自己是计划天衣无缝,他们在大厅里商议、庆祝,殊不知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被房顶潜伏着的赵怀瑾的手下听的一清二楚。
赵怀瑾赶至驻地时,天色还算尚早,驻地附近一片宁静。
他不敢耽误一刻,吩咐手下把能做的防御都再检查一遍,以防半夜异族部落的人再来突袭。众将士领了军令,都马不停蹄地跑去检查自己负责的位置。
赵怀瑾饮了酒又加上拼命的赶路,他嗓子里像是要烧着一般的火辣。刚坐下饮了几大口冰水,帐外便响起了一阵打闹的声音。
他猜的果然没错,周太守果然和藏在兴州的异军有勾结。之前的崔时谦和现在的赵怀瑾一再逼的他们想狗急跳墙,固才会有今天这么一个鸿门宴的时刻。
他拿了自己的长枪,带上被搁置在一旁的头盔,出门迎敌。
本以为能轻而易举搅散鄢朝军的黑鹰士兵,看到骑在马背上威风凌凌的赵怀瑾,不由得大惊失色。一时间吓的连自己今晚的任务是什么都往的一干二净。
一个来回过后,黑鹰部落的人输得一塌糊涂,他们一群人被赵怀瑾命人给活抓了起来,一块绑在了被鄢朝军当做茅房的空地上。
刺骨的寒气和臭气熏天的味道让这些黑鹰士兵不得不一一破防,没过多久,他们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情况。
在得知周太守早已和黑鹰部落勾结许久时,赵怀瑾愠怒的脸上浮上一丝狠厉。他的右手紧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今夜的不甘和愤怒。
兴州的百姓接连处在水深火热当中,而掌管一州的长官在做什么,和欺负兴州百姓的异族狼狈为奸、串通勾结。让兴州不得安宁,让鄢朝埋下被灭国的祸患。
赵怀瑾在清楚地知道周太守所作所为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马当场宰了那个老东西。他辛辛苦苦放在心上的百姓,就那样被那些畜生一样的东西给迫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审了被捉住的黑鹰部落士兵一夜,天刚有了一丝亮光时,赵怀瑾便带人直奔太守府。
周太守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还在睡梦中就被赵怀瑾差人从被褥里拖了出来。
他睁着惺忪的眼睛一时被眼前的场面吓到,支支吾吾地问赵怀瑾为什么敢把自己这样绑起来。
赵怀瑾没有搭理他,又吩咐人在府里找他和黑鹰部落勾结的证据。
当一张张印着黑鹰部落图腾印章的书信从周太守的书房里出现,当一大批特制的长刀在太守府的地库出现,原本嚷嚷着的周太守顿时一言不发。
他暴露了,他在赵怀瑾的面前暴露了。周太守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泪水,他花白的头发在凌冽的清晨里显的由为的刺眼。
老太守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他像一块破布一样被赵怀瑾控制着。挺拔的腰杆在那一瞬间塌了下去,周太守知道按照赵怀瑾的性子,周家将在今后再无出头的日子。
他不仅牺牲了自己,或许连周太后也被他连累了,有或许为他的错误买单的是鄢朝的整个周家。
想到这里时,太守的眼里留下了悔恨的泪水,他只是想完成父亲的遗愿,只是不想再屈服在赵氏的名下,他有什么错呢?
鄢朝还未建国时,几大家族人才辈出,为首的就是赵家和周家,本该是周家成为鄢朝的当权者时,却不想被赵家用了什么手段,几大家族纷纷倒戈赵家,周家成了那个众矢之的。
周太守的妹妹,周家的掌上明珠也被送给赵家当妃子,被迫与自己心爱的人分离。
而每每想到这里的周太守,他觉得自己永远咽不了这口气,所以他勾结异族部落,占据兴州。在朝堂里安插眼线,拥护自己的妹妹周清宴垂帘听政。
他要的就是有朝一日,周氏家族的人将登上那个众人艳羡的皇帝宝座,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愿意牺牲掉自己的一切。
只是辛辛苦苦潜伏了这么多年,到底被赵怀瑾给破坏了,他心里充满了不甘。对着赵怀瑾怒骂道:“区区小儿,你们赵氏做的恶总有一天会报应到你们身上的,我周清贤对天起誓,我要让赵怀瑾这一世都不得留有子嗣,让他们也尝一尝无力回天的感觉。”
说罢,他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赵怀瑾看他开始疯癫起来,又差人将他压了下去,说是要严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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