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这一天的录制才算结束。
任飞衍眼前飘着的都还是苏新皓点来的蛋糕上那个滑稽的人偶,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有序离场的时候张极把胳膊往任飞衍的肩上一搭,一瘸一拐走的无力。
“困,你说那鱼粥里是不是有催眠药。”张极说。
“那可有点儿铤而走险了,顶多扔点多奈哌齐。”任飞衍乐了。
“多奈哌齐?”朱志鑫问,“治什么的?”
任飞衍和正好转过头来的左航对上了视线,默契地一齐指了指脑袋。
张极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好像说要一起去吃夜宵,我们去吗?”苏新皓从人群的最前头挤回来,“说让我们也一起。”
“实在困的说一下。”朱志鑫说。
“算了,一起去。”张极说。
任飞衍看到前辈对他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叫他们快点跟上。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张极也顺着任飞衍的视线看过去。
“就给我们写歌那段时间,我发给前辈了几首我的自作曲。”任飞衍镇定自若的答。
“我记得你说过这事儿来着。”意外的得到了朱志鑫的佐证。
任飞衍心下一喜,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你怎么不给我听听。”
夜风一吹,张极精神头足多了。
“我发了,你没听。”任飞衍厚着脸皮扯。
“你胡说,根本就没有发。”
*
“这个点儿,这儿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吧。”
六人跟着前辈们进了家座无虚席足足开满三层的饭店,装潢通红喜庆,门头还挂了俩卡通灯笼。
分了几个包厢,演职人员才算能坐下。
“我们提前几天预订了一些,可以看看有没有别的想吃的,尤其是小朋友们。”
前辈说。
“你们多大了?”另一边的前辈闻声看了过来。
“我们最大的是朱志鑫,马上满20,左航19,我们四个都是18。”任飞衍靠提问的前辈最近,就一块儿答了。
好在前辈没有再问什么。
任飞衍虽然很会说官方话,但不希望聚个餐还要继续上班。
“你太挂脸了。”朱志鑫戳了戳他。
“挂脸?我表情看起来什么样?”任飞衍挑了挑眉。
“‘幸好没有再问问题’的样子。”
任飞衍笑了笑,拿起手边的饮料就要开始倒。
朱志鑫用力按了一把他的腿。
“这是酒。”
任飞衍愣了愣。
他的确没有细看就拿起了这瓶看起来长得非常果汁的酒,但朱志鑫这个反应还是让他很吃惊。
“怎么了。”他停了动作,看着朱志鑫。
“什么怎么了,别喝酒。”
“我记得我们都成年了吧。”任飞衍说。
张极闻声也看了过来。
“前辈都还在,别喝。”
喝不喝酒其实无所谓,他倒也能理解这儿也算大半个名利局,根本不是朋友间的胡吃海喝。
就是看着朱志鑫异常严肃的神色,特别想逗一逗。
“你这么怕,是不是醉了会搂搂抱抱外带撒娇啊。”任飞衍乐了。
张极笑了,好整以暇地等着朱志鑫的回答。
“你不要乱说,我喝了酒什么样你没见过吗。”朱志鑫嘟囔,狗狗眼瞬间变得温顺柔和。
还有点儿无辜。
“干嘛这么看着我,”任飞衍说,“我错了我们伟大的队长,我不该在这种场合拿酒,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好吗。”
“我哪有。”朱志鑫把脸撇了过去,还穿着透明耳钉的耳尖儿慢慢红了。
“那次玩游戏,你把把都赢,朱志鑫把把都输,结果喝醉了。”张极说,“然后……”
“诶呀,不要说了。”朱志鑫坐直了身子,努力挡在俩人中间。
“我记得还录了视频发群里了,有人说你特像做法的。”张极故意贴着朱志鑫继续说。
“发给我。”
任飞衍拍了拍张极。
“你不就在群里吗。”
“他肯定把记录删了呀,”朱志鑫说,“不要发给他,谁也不准发!”
毫无威慑力。
“朱志鑫,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很像撒娇啊。”任飞衍没忍住问了出来。
朱志鑫一脸幽怨地看过来,“你。”
好家伙,真是人设不崩,合着任飞衍以前就这么欠儿。
张极执行力堪比一颗手榴弹拉开绳后炸开的速度,谈话间就把视频发了过来。
张极:[视频]
张极:不准删了,下次可就没像我这么好的人从一年前的记录开始给你翻了。
任飞衍:谢谢你,好人。
任飞衍点开,谁知道这视频足有五十多分钟,下载还得一会儿。
这都能剪个纪录片了。
朱志鑫醉酒实录。
*
几个人在粥店里吃的盆满钵满,这会儿只顾得上随便嗦两口,任飞衍觉得自己水都喝不太下,跑到包厢外的小露台上吹风。
露台下长街喧嚣,热闹鼎沸之中飘荡游走着孤独的灵魂。
贪恋热闹的人都孤独吗。任飞衍趴在栏杆上胡思乱想。
在这片白噪音之中困意逐渐上涌,他闭上眼养着神,却闻到了隐约的烟味儿。
很淡,还带着些许香精味儿。
是前辈在抽烟吗……任飞衍盼去,看到的居然是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身上是录制结束后换上的皮衣,身型高挺瘦削,在夜色的阴影中竟然显出几分孱弱。
骨节分明的手上明暗分明,夹烟方式并不算生涩,细烟在他手里,看着别是一般味道。
任飞衍顿了顿,没惊动他。
静静的在这个视线死角里看了一会儿这人吞云吐雾。
你别说,这个角度,这个光线,是足以放进mv的画面。
任飞衍轻手轻脚的回到包厢,留给了他真正无所顾忌的空间。
“去哪儿了。”张极拽了他一把。
“外面,吹吹风。”任飞衍用下巴指了指露台的方向。
“烟味。”
张泽禹冷不丁来了句。
“废话吗不是,这儿饭店,那儿就是后厨,没有油烟味有什么。”任飞衍说。
“也是哈。”张泽禹显然没有多想,埋头喝面前的糖水。
抽烟这种事儿,任飞衍一直觉得既然一个人决定要抽,只要不妨碍别人,不乱散二手烟就成。
他从来不在乎抽烟的人为什么抽烟,是觉得新奇,还是学着叛逆,还是真的有心事儿。
他都不在乎。
烟民大国,他在乎得来吗。
可那人的身影却不停地萦绕浮现,好像在叫嚣着让别人质问出那样一句——
你为什么抽烟,你怎么能抽烟呢?
要是被谁拍到,引起了不理智的舆论,你有闲心处理吗?
不过是烟酒,无生命无意义,无褒无贬。
至多被赋予个无人可医时利弊共生的庸医名号。
怎么到了这儿,还成了麻烦药。
吃下去,并发症都是混杂的人性赋予的。
想到这儿,任飞衍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推门而入坐回他身边的人。
他神色清明,一切如常。
任飞衍笑了笑,停下了思绪。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何必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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