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江梧一向不大愿意跟同龄的小孩子们一起玩。
冬日里寒风呼啸,暖阁里站着一只团子,廊下挂着个火红的灯笼,团子也是火红的。
江梓晴提着裙摆,左左右右地劝说团子。最后又是拿着小球,又是拿着拨浪鼓,哄了好一会,才勉强将眼前故作老成的抱着双臂的小孩拉出门。宽阔的院子里站着许多小不点,新雪是蓬松绵软的,小孩就喜欢玩这些。
新年总是隆重的,小不点们也都打扮的火红火红的,一个一个抱着刺绣小球在院子里玩。同是小不点的江梧穿着火红簇新的衣服,脑袋上还顶着一顶毛茸茸的瓜皮帽子,很不屑地撇过头,认真地同江梓晴解释:“母亲,他们都不认得字,我不喜欢他们。”
说着,小不点还认真地皱了皱小脸,夏韵坐在江梓晴身边,她身体不太好,穿着整套水红色的滚边宫装,披风又大又沉。倒是江梓晴不怕冷,只穿着一件深蓝对襟大袄,此刻正拉着夏韵的手臂笑的前仰后合。
夏韵长得漂亮温柔,江梧很好奇,扬起脑袋看着,夏韵摸了摸江梧的脑袋,伸手拉过另一个小小的豆丁。江梧忽然被吓了一跳,躲在江梓晴的身后,只敢好奇地探出头,这位豆丁长得非常漂亮,他不穿火红色,穿金黄色,个子也比江梧高一点,还拿着一本书,一看就很有学识。
“我跟这个弟弟玩。”
江梓晴在夏韵的大笑声中,扶着额头温声给儿子解释:“这是你哥哥,你才是弟弟呢小梧。”
金黄色的小豆丁走出一步,中气十足地说;“弟弟好!”
江梧是家中独子,按照以往的惯例,加上又是这片的孩子王,所以在他选择的玩伴堆里,江梧一般也都是小大哥,还是第一次有他认定的朋友叫他弟弟,思及此处,他的胸脯不由得挺直几分,他也有哥哥了。
还等他没矜持一会,脑袋忽然被人揉了几下,瓜皮帽子都差点被揉掉。江梧捂着脑袋,皱着眉头朝后看,只看到深灰色的石砖墙面,和绣着云纹的火红锦袍下摆。
“装什么小大人”
韩齐的声音带着笑,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各色补品,冲着江梓晴和夏韵各行了礼,亭下的人围得越来越多。
虽然小豆丁江梧气的不行,却又不能再自己刚刚找到的好朋友面前失态,只好故作老成地摇摇头:“真是失礼,失礼。”
周围响起很多善意的哄笑声,韩齐也是真的没绷住,笑着又揉揉他的脑袋问:“直到什么叫失礼么就说。”
江梓晴和夏韵笑作一团,只有金黄色豆丁还在认真听。
江梧不管这些无聊的大人,只问小豆丁:“你叫什么。”
大片的雪花落下,仿佛昔年的一切都可以被掩盖。
江梧站在门前,斜对角的太傅府崭新如初,江梧垂下头,背着包袱,跟着祖母搬出了这里。
盛夏的阳光好刺眼,旧年的雪早就化为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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