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球两端

梁越和梁衡出现在录音棚的时候,祁阳还在陪着请来的弦乐团一起排练录音轨,两人便都倚在门口安静地看着。

其实梁越和梁衡虽不是亲姐妹,模样上没什么相似点,但安静着看人的时候眼神简直是如出一辙,都是没什么温度似的仿佛能洞悉一切。

祁阳排练完回身看到她俩时,简直要惊掉下巴。

梁衡笑眯眯地给祁阳和乐团鼓掌:“也是赶得巧让我也蹭着看了场音乐会呢。”

“阿衡姐,阿越?”祁阳和两人打招呼,看着站在梁衡身后温和笑着的梁越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阿衡姐在她有些不好意思,她现在估计已经扑上去用熊抱把梁越勒死了。

“阿越,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回来了。”祁阳走过去掐梁越的脸颊。

梁越一下子心虚了,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唔唔地说了一句:“有点事儿,就回来了。”

恰好这时候苏谦进来了,看见梁衡眼睛要放光,像个摇尾巴的红毛狗,几人顺理成章地一起去吃饭,并且苏谦请客。

梁越又熬了一整天,实在是困,吃饭途中便趴桌子上睡着了。

祁阳刚刚还捧着酒杯喝得高兴,见梁越困成这样,心疼坏了,说着要带梁越去楼上的客房去睡。

祁阳想背梁越,结果轻轻一碰梁越就醒了,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声:“没事,你们喝,不用管我,我趴这眯会儿。”

“阿越,我们去客房睡。”祁阳托了一下梁越的脑袋。

“要回家睡~”梁越已经困得神志不清了,随口说了一句。

“我让司机送你俩回去吧。”梁衡示意祁阳等一下,拨了个电话给司机。

之后祁阳要带梁越回家,剩下梁衡和苏谦两个人跟上去显得多余,留着又有些尴尬。

梁衡和苏谦其实不是特别熟络。

苏谦认识梁衡也是在天马山赛车场。

梁家的两姐妹在天马山赛车场无疑是最耀眼的存在,最漂亮的两个女人,最价值不菲的好车。

梁衡开始玩机车还是在2000年,她还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2001年回了上海才在天马山赛车场玩,那时梁衡年纪小也爱玩,有时候整天整天地泡在赛车场。

梁衡性子好,长得漂亮,家境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在天马山赛车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缘极好的存在。

2002年的时候苏谦刚从央音毕业,她性格里自带些孤僻,不怎么和人交流,只一心练车。

梁衡觉得这安静的小红毛儿挺有意思的,便主动凑过去教苏谦技巧,两人这才有了交流。

后来梁衡在公司里忙了起来又加上一些感情的事便不怎么去天马山赛车场了,苏谦也就不怎么能见到梁衡了。

又过了几年梁越来了上海,梁衡想着给梁越找些玩的,便送了梁越一辆机车,陪着梁越又玩了一段时间,苏谦这才又和梁衡有些交集。

梁越那时骑车总是带着些不要命的狠劲儿的,加上自幼习武练就的极好的灵活性和柔韧性,自梁越出现在赛车场,各种大小比赛的头奖几乎是被她包揽的。而梁衡过了这么些年,也不似年少时那般爱玩了,一般都只随意骑几圈便在休息区坐着等梁越了。

之后梁越谈了恋爱,去得也少了,梁衡便更不怎么去了。

而今年前半年,梁越没参加任何比赛,就算去赛车场也是避着人去的,苏谦压根一次也见不着梁越和梁衡了,之后四月份梁越出了车祸,苏谦才隐约得知了个不确切的消息。

————

第二天梁越醒了之后,两人还是因为何玉的事情闹了些不愉快。

梁越依旧在为何玉的事情自责着,她又去了一趟医院,和祁阳一起,她俩戴了口罩和帽子,隔着ICU的玻璃窗匆匆看了一眼问了问大夫便离开了。

何玉还没恢复意识,孩子也明显出现了脑损伤的症状。

两人出了医院去吃早饭的时候,梁越明显的心不在焉且情绪低落。

“阿越,何玉是成年人了,她自己得对自己的任何行为负责,和你没关系的。”祁阳安慰梁越。

梁越抬头看祁阳,抿着唇有些迟疑却也点了点头回应祁阳。

梁越是隐约地相信一些冥冥之中的因果的,何玉的求救选择了她,那意味着上天曾把这个阻止悲剧的机会交到过她手中的,可是她没把握住。

她其实并不认可所谓“没关系”,何玉在她眼中并没有比某个需要她帮助的完全陌生的人更特别,这世上除了自己,只有别人。

即使她还没正真走到医者的岗位上,她还是会怀着一颗有愿渡人的心的,可她没有做到,即使匆匆忙忙地回了国,也没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帮助的。

而在祁阳眼中梁越的迟疑意味着,何玉依旧在她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无论梁越嘴上承不承认。

她哪里有资格说这些话呢,她们不过初初认识几个月,她在梁越心里真的比得上何玉吗?

祁阳知道梁越是个很温和的人,这样的话,她不可能明明白白地说给她听的。

于是祁阳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苍白着脸扯了唇角和梁越笑笑。

这事儿就这么很轻飘飘地揭过。

梁越在RU是有实验数据要记录的,没办法拖进度,梁越也不放心别人替她,何玉这边的事情梁越拜托梁衡帮忙留心了,当天便傍晚又坐飞机回了纽约。

这件事情让祁阳重新审视了一次自己在梁越心中的地位,在某些情绪上头的夜晚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在梁越心中和被困在树上的小猫或者桥头行乞的小乞儿没什么不一样。

她们不就是那样相识的么。

她似乎并不敢如之前一般自然而然地觉得梁越喜欢自己了,如今她想和梁越打个视频电话都要犹豫许久。

梁越是打心里抗拒自己过分依赖祁阳的,又加上因为何玉的事情有些心虚,她也很少主动联系祁阳。

两人之间的联系渐渐地少了起来。

————

祁阳的专辑制作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她希望能在12月22日她生日的那一天让专辑发行。

对于专辑里单曲的编曲配器祁阳是力求丰满完美的,她请的管弦乐团或打击乐团全部是世界一流的乐团,加上星衡录音棚里国内顶尖的声学设计与配置,祁阳这张专辑的编曲效果堪称震撼。

这是她的第一张专辑,是用她的全部心血浇灌而成的,她在几乎掏空了腰包的同时没日没夜地地配合乐团的排练。

看着渐渐成型的专辑,她心里也是充满了自豪的,只是她总是会突然地想起远在地球另一边的阿越。

她大部分时间是在录音棚待着的,很多时候甚至是在录音棚过夜,可每当她不得不走出音乐的世界时,她总是会觉得特别的孤独,即使她身边有一整个乐团的人。

那天回家的路上,她路过花店看到了养得很好的剑兰,蓝色的和白色的,很美,也很特别。

剑兰的花语是:爱恋、怀念、步步高升。

她真的好想买来送给阿越,可是阿越不在她身边啊。

其实她意识到了,阿越很少主动找她。

她总是有很多很多想和阿越说的话,却又怕打扰到阿越。

每次发短信的时候,她明明输了满满当当的输入框,却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换成:今天要下雨,记得带伞。

祁阳的专辑连带封面和内页的设计在11月底完成。

待她向中唱总公司提交了各种信息走完申请实体发行版号的流程之后,许是一直绷紧了弦终于松了的缘故,祁阳伴着大降温病了一场。

她没和梁越说,就一个人待在家里喝药喝水睡觉,偶尔清醒的时候也会坐在梁越的藤椅上晒晒太阳。

不过梁越最终还是知道了祁阳生病的事情。

那天早上梁越在电话里听梁衡提了一句祁阳的专辑已经备案了,立马就给祁阳发个视频申请,谁知祁阳摁了挂断。

梁越没再拨电话,她其实也隐约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逐渐疏远。

可能她有事情忙吧,梁越失落地关了电脑。

梁越揣着手机心神不宁地一直等到半上午也没见祁阳回电话,便出实验室再给祁阳拨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祁阳才接起,电话那端祁阳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语气里还有些刚睡醒时的粘糊。

“喂?”

“阳阳,嗓子怎么了?”

“阿越!”祁阳这才清醒了,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小感冒,小感冒。”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祁阳压着嗓子讪讪地摸摸鼻子道。

梁越再一次发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她心里恨不得立马飞回去照顾祁阳,可嘴上却只能结结巴巴地问上一句“喝药了吗?好好休息。”

其实祁阳挺爱惜身子的,她按时喝药,多喝热水,蒙着被子睡觉,休息了一两天便已经好了很多了,前两天她还老发烧的,今天只是有点咳嗽和嗓子哑了。

她下午挂了梁越的视频是不想让梁越担心,谁知刚睡了会儿迷迷糊糊地又接了梁越的电话。

那天之后,因着祁阳生病的原因,梁越时常惦记着问祁阳的情况,两人之联系又渐多了起来。

祁阳莫名地想多病上几日,如果生病能得到梁越的更多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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