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最裹着一件厚外套，戴着眼镜口罩，全副武装地坐在大楼内的一楼等候厅里，他这副怪异的打扮引得行人纷纷驻足窥探，只是当事人并不知情。
这些天以来，他的通告几乎排满了，姜最日夜兼程，体力都透支了，几乎是站着都能睡着。
此时他靠着椅背歪着头，睡得正熟，连裴佑廷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都不知道，裴佑廷也不急，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等姜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裴佑廷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他心脏狂跳：“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裴佑廷抬腕看了一眼表，又偏头望向他，唇角轻弯：“大概一个小时以前？”
姜最的脸又些发热，“你怎么不叫醒我。”
“晚上又没什么事，看你睡的这么熟，没忍心。”裴佑廷微笑着牵起他的手，“倒是你，口罩眼镜全副武装的也不嫌闷。”
说着，他就旁若无人地带着姜最往公司外走去，一路上有来来往往的员工同他们擦肩而过，他们这样亲昵，不免引来各式目光，可裴佑廷却似熟视无睹，似乎是习以为常。
姜最耳力不错，听见不远处的女职员视线在他身上上下扫荡，与自己身边的同事窃窃私语。
“这又是谁？圈里的？老板又换人了？”
“老板换人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姜最路过的时候，恰好听到这一句，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却有些闷闷的。
这份沉闷藏在他心里也不是一两天了，姜最当然知道裴佑廷这样的人从前应当有不少的伴儿，可他自认为自己和裴佑廷是不一样的，他们是正正经经的恋爱关系。
可似乎除了他，没有人相信，就像此时此刻，他和裴佑廷走在一起，别人也只以为他是裴佑廷养着的小雀儿。
姜最的心情不由得有些低落，跟在裴佑廷后头，直到车里，一路上都没说话。
裴佑廷何其敏锐，自然注意到姜最的不一样，他抬手摘掉姜最鼻梁上碍事儿的墨镜和脸上的口罩，似是关切万分地看向对方。
“怎么了？”裴佑廷问。
姜最的手指搅在一起——这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毛病，只要一心烦就折腾自己的手指，从手上的动作就能看出他似乎是纠结了很久，只是到了最后依然没能忍住。
姜最说：“在我之前……你是不是有过很多人？”
裴佑廷这下心下明了，姜最这是将刚才公司里人的话听进耳朵里了。
他敛了眉眼，似是有几分受伤：“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只是……”
“你不信我。”裴佑廷打断他的话，“你宁愿在心里胡乱猜测我，也不愿意相信……”
他看向姜最，目光粼粼，“我对你是真心的。”
姜最的心脏“咯噔”一跳。
“你相信我。”裴佑廷这样说着，双手捧着姜最的脸，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的珍宝一般，“姜最，我对你是真心的。”
姜最的目光所及之处便只有裴佑廷一个人，他用目光描慕着对方俊美深刻的眉眼，像是着了魔，像是坠了深潭。
“我爱你。”姜最恍惚地说。
裴佑廷的目光似乎游移了一下，变得有些惘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们靠的很近，裴佑廷能听见姜最胸膛有力而坚定的心跳声。
他以一个用情至深的吻作了回应。
车玻璃是单面的，因此从外头看，并不能看见车内是个怎样的光景，路过的行人只能看见车厢时不时的“嘎吱”摇晃。
车内并没有开暖气，可是意乱情迷时呼出的热气却使得二人皆是口干舌燥，唇舌交缠，汩汩作响。
姜最环抱住身上的人——他的衣物在不知何时已然褪去了，裴佑廷的吻争相落在他的脖颈与锁骨处，酥麻又微痒，他不受克制地瑟缩了些许，也正是在这时，他听到了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随即就是天旋地转，姜最被翻了个个儿，他感觉到什么，眼睛倏然睁大了，伸直了手扣住裴佑廷的手腕，声音微颤：“别……”
“一定要今天吗？现在？可我………”
他似乎有些怕，“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裴佑廷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眼显得锐利万分，像是暗处的狼，让他平白感受到几分惧意，握在裴佑廷腕子上的手指也松了几分。
但那双阴鸷的眼最终还是变得柔和了，裴佑廷俯下身从背后抱住他，轻轻地啄吻他的后颈，“不要今天？那就算了。”
“用手吧。”他哑声道，“帮帮我。”
姜最心下松了几分，最终还是转了身……
事毕后，裴佑廷虽然没说什么，但姜最依然若有若无地感觉到了几分欲求不满，他有些心烦意乱地低下头，又因着嘴笨，直到两人分开，也什么软和的话都没说出来。
之后的日子，姜最的档期依然排了个满，那寥寥几个小时是他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温存了没一会，第二天起又要在几个剧组间连轴的转。
但他还是见缝插针地抱着手机给裴佑廷嘘寒问暖地发消息，只是裴佑廷似乎也很忙，过了许久都不一定能回一条。
网上都不一定能聊几句，更别说见面。
他心里正烦着呢，徐妍又捏着张晚会请柬找上了他，女经纪人发了令，“看见没，赶紧的，换套衣服，今天晚上去这儿。”
姜最蹙了眉，面色不太好看——他一向是不太喜欢这种社交晚会的，在这种地方，除却那些有权有势的，旁人便像明码标价的商品，毫无尊严地供他们品头论足。
徐妍知道他的脾气，开口想劝，却注意到姜最目光在那请柬上凝滞了一下，她顺着对方视线看去，角落上印着这场宴会的主办方——裴氏、严氏。
“我去。”姜最轻声道。
裴佑廷应该会去吧………
不过几天没见，姜最便一心挂在裴佑廷身上，只要有片刻闲暇，心思就不由自主地飘向对方。
我还真是栽了啊，姜最自嘲般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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