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瓶飞红

火团迷路了,它绕了好多歪路,在不同的烛台里升起来。

这个感觉不对,这个好脏,哇,就是这个,家一样的感觉。它回到那个屋子里了。

那是火团第一次出现的地方,也是它第一次产生意识的地方。

它回来,还没来得及窝着喘口气。发现丫头像被折断的树枝,蜷在地板上。

生病了,还是,西了。它咬着下唇,幻化出一根手指,丫头细弱的气息吹动火焰。它松一口气。

嘿,咻,这丫头吃什么长大的,这么重。

还是抱不起她。

诶吖,亲爱的你好沉。火团叉腰,大口呼气。

好像有点不对劲,然后它心虚地看小姑娘头嘭的撞在地上。

“别。”它跟着那声响重重眨眼。

幸好睡着了。

它飘到床上,站在枕头后面,两脚后蹬,双手推枕头。被面上拓下小脚印。

枕头掉到地上。

它站在枕头前,两只手拽着枕头的边角,朝丫头走过来,然后一直只手搬起丫头的头。再把枕头塞她头下。

踢走旁边的碗。

它低头看小丫头苍白的脸,凹下去的颊,干裂开血口子的嘴。快死人了,急死火了。

它又飞出去。额,哪来着,上北下南左东右东,太为难火了,记不得,根本记不得。

它又走了好多歪路,又一次麻木的燃起后,随意扫一眼,正要走。

看见李源,它兴冲冲绕着李源转一圈。

李源后仰,手指伸出,它落在指尖。

“你怎么来了,想我了?”

少凑关系,都要死人了。

它幻化出人型,平躺,然后闭上眼睛。然后拿一根手指放在自己鼻子前,做出探呼吸的样子。

它一个后空翻坐在空气上。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它会说话啊。

“丫头,生病,躺,死?”

李源打哈欠,它在咕蛹什么。

哦,原来拖油瓶又生病了,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妹妹。我也没有妹妹,不对,好像差点有过。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李源挺着下巴一副给对方很多恩惠,对方最好识趣地赶快来感谢她的表情。

跌坐在地上的任含一,看草丛里钻出来的小孩。

“你有病吧。”

“要是不想挨打,就替我送东西。”

“哦。”任含一知道府里的人都害怕那个小孩,那小孩还没她高,但那小孩是个混世魔王的性格,最喜欢捉弄人、欺负人。

要是有这种事,就随意推给那些年纪小、性子软的人。

她双手捧着木托盘,上面有一件衣服,红色的布料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反正把她卖了,都买不起就对了。

她无聊地看连廊外的花、树。花还是花,树还是树,没意思。

李源穿着黑色云纹的袍子,在连廊的拐弯处扯断一串珠子。

珠子砸在木板上,声音清脆,珠子上颠倒的映出李源歪曲的脸。

然后李源退到一侧树后,手拨开一角树叶,透过缝隙看那处。

一行六人,端着盘子,穿着统一的服饰脚步快速又稳的走过来。黑色衣服银色花纹,头戴黑色高帽。像六根黑底镶银花的筷子。

要来了,李源眉眼弯弯,嘴唇也勾着。袍子的衣摆坠在地上。李源那天爬上屋顶想晒太阳,却听见屋里医师说她母亲怀孕了,而且还是女孩。她倒仰着头,闭着眼,牙齿咬的狠狠的。

她可不想要什么妹妹。

然后过了几天,她母亲流产了。她跑去心疼地抱着母亲,安慰母亲。

她说了她不想要妹妹的,母亲不知道,那就让她来办吧。

她回过神,看见那些人提前从一个楼梯处上去了。靠,他们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提前从那走。

她不乐意了,正想让人吩咐那些人再走一遍,摔给她看。

结果嘭的一声。

“诶,哪来的傻鱼。”

“都没人打扫卫生的吗?”任含一捡起罪魁祸珠,木珠子上透着一股醇厚的香味,那是金钱的味道。

她正犹豫要不要捡,万一是哪个贵人不小心掉的,回头来找结果不见了,那她捡了不就惹大祸了。可是这么多,能换多少吃的啊。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李源挺着下巴一副给对方很多恩惠,对方最好识趣地赶快来感谢她的表情。

任含一把珠子塞进袖子,然后扣指尖,又拿出来,双手捧着递给李源。

“您的东西。”任含一乖巧看李源。

“不要了。人踩过的得多脏啊。”

“哦。”李源靠着雕刻精美的木柱子,她低头看任含一捡起所有的珠子,然后走近她,“干嘛,我说我不要了。”那你要想给我,也不是不行。

任含一小学掀开李源衣摆,捡起一颗珠子。

“谢小姐赏。”任含一往上提腰带,那些珠子坠的裤子要掉了。

“这是谁的衣服?”

“额,貌似是您的。”

“算了。”

给我吗?任含一眼睛都亮了。

“这次饶你了,捡起来吧。不行,送去给我洗了。”

“你听见没?”

“嗯嗯。”任含一眼睛无神。

然后任含一带着妹妹就搬到李源附近院子里了。

“你告诉她姐”

哦,对了。她姐被我支走了。她姐姐要被我弄死了,拖油瓶要是再死了,这也太不吉利了,总不能一死死一双吧。

她去看看?

“玉瓶,我要出去。”她意思是要她们受伤东西。

廖红飞勾起的笑死了一瞬,又活了。

“是。”

路上,路过的人都停下低头向她问好。

李源没有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以为他们不在乎,就不行礼,会消失的多快。

廖红飞觉得自己越发捉摸不透小姐的想法了,要出去,从另一条路走更快。她却绕了一大截,甚至经过了任家姐妹住的院子。

要是直接去,她不得以为自己很在乎她,然后得意忘形、胡作非为,站在自己头顶作威作福。

对,就是要这样,假装不经意经过,然后。

“呀,我饿了,进去吃点。”李源提着裙摆,吭哧吭哧走进院子。

廖红飞看眼院门,不是,这也不是厨房啊。

“锦绣,你去安排一顿饭。尽快送来这。”

李源一不小心踢开门,呀,脚撞疼了。只能勉为其难坐会了。

她看见躺在地上,歪歪扭扭枕着枕头,脸色苍白,头发扑了半张脸的任含珥。

额,

“真死了?别啊,拖油瓶,拖油瓶。”没反应。

“你姐不要你了?”任含珥手动一下,李源下意识后退一步。

“玉瓶,把那个干吃饭的魏延叫过来。”

“是。”

廖红飞已经麻木了,怎么着也是记住她了。她吩咐下去,然后准备把这丫头抱到床上,小姐总不会抱的。

“停!我来。”李源抱起任含珥,然后把她快速塞在床上。

“好奇怪的味道。”

李源环顾四周,锁定唯一站着的人。

廖红飞:看我干嘛,不是我。

廖红飞恭敬地使个清洁咒,对象是任含珥及整个屋子。

这下好了。

魏延转头,差点撞上后面坐在椅子上的人。

他差点跳起来,然后快速后退几步。

“她是因为几天不曾吃饭,导致的晕厥。”

李源看着身后桌子上的菜,不能她再喂吧。

“小姐,服颗丸药就好。”魏延好像看出她的为难,然后回应。

魏延扒开任含珥的嘴,塞进去一颗药丸,然后再扔进去一颗蓝色水珠。

吴念醒了,睡久了的眼看事物迷迷茫茫的。像隔着纱帘看事物,朦朦胧胧。

床边一人穿着红色衣服,长得,特别像她高中同学。红色短袖,她们学校夏天校服,这张脸,李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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