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三天，大军抵达埋伏地。
这地方十分宽敞，但想要容纳两万多人依旧有些困难。
因此卫灵川选择提前三天开拔，以免时间仓促在埋伏时露出破绽。
具体埋伏在什么位置也是件很讲究的事情，首先，埋伏的地点不能容易被斥候察觉。
其次，埋伏点的周围不能有容易发生坍塌或者任何暴露位置的情况。
最重要的一点，埋伏点的视野要好。
这一点对于炮营来说尤其重要。
他们不仅需要伪装好黑洞洞的炮管，还要尽可能找到足够合适的位置，让隐蔽中的各类火炮能够精准命中目标。
因此炮营埋伏的选点是卫灵川亲自选好的，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基本确定，这次更是尝试究竟合不合适。
结果算是在她意料之内，这几个点位都很合适火炮的隐蔽。
等山上的埋伏结束，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在山下埋雷。
这次不是为了将人困在某个区域，而是为了杀死更多敌人，因此这次卫灵川选择的全都是遥控地雷。
而最靠近大路的埋伏者手中都配发了两枚手榴弹，并且在开战前全部学会了这东西如何操作。
这整整五千枚手榴弹是卫灵川含泪买下的，因为实在太贵了。
“希望这次任务成功能够多给点奖励。”卫灵川在心中暗想。
虽然系统未必会达成她的愿望。
……
倒计时第二天，最前线的斥候们发现了已经离开桓州开始向易州开拔的大显军队，人数和之前得到的数据差不多，同样也是两万多人。
大家人数相当，这一仗真有些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意思。
而大显的斥候也开始四散开来摸索情况，应该同样是担心路上有埋伏。
“你说这些斥候会不会摸到我们所在的位置。”卫灵川和谭墨闲聊。
谭墨思考了很久回答她：“其实全靠运气。”
卫灵川觉得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内，因为她发现大显军队的军阵和战术水平好像比较一般。
“他们不是很擅长结成军阵，”谭墨知道后这样解释，“其实大显军队的战斗模式跟匈奴和突厥没什么区别，还是草原上那一套。”
“但他们有火器。”封长归冷不丁插了一句。
“那就是有火器的草原上那一套。”谭墨只好将这句话补充的更加丰富一些。
尚戬对这段无聊的对话感到迷惑，于是问卫灵川：“你们赤旗营的氛围一直如此轻松的吗？”
“大概是无知者无畏吧。”卫灵川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尚戬半信半疑的走了。
但卫灵川能够感觉到，随着大显军队的逐渐靠近，整个赤旗营的气息变得十分紧绷。
虽然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禁军出身，这一路上都是在和大显战斗，但被动挨打和主动出击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现在就出在对主动出击的紧张和不安中。
……
倒计时24小时。
大显军队开始出现在卫灵川望远镜的视线范围内。
似乎是觉得前方的区域并不是很安全，他们谨慎的在夜晚安营扎寨，等到第二天天亮后才打算通过这片区域去往易州。
带着连下十城的兴奋和膨胀的自信，这支大显军队开始走进赤旗营早就设计好的包围圈。
看到敌人一步步靠近，所有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放慢，生怕自己的一声呼吸或者一个动作影响到这场战争的结果。
“都做好准备。”卫灵川依旧用对讲机进行指挥。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感慨于对讲机这种绝世发明。
在大盛可太好用了！
对讲机那头的尚戬心情和呼吸一样平稳，他举起刚刚使用到熟练的高倍望远镜再次确定大显军队的位置。
此时他们已经十分靠近地雷阵，这些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地雷正安静地躺在地面之下，随时等待点燃。
尚戬曾经看卫灵川演示过这东西爆炸的效果，那个巨大的坑给他造成相当大的震撼。
至少禁军中配给的火器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
所以他此刻也相当期待这些曾经按着他们打的大显军队在面对地雷时会是什么结果。
大概是感受到气氛中的肃杀，大显军队前进的速度变慢了一些，但还是开始踏入这片包围圈。
等到最先头的队伍走到包围圈中间时，卫灵川一声令下。
遥控地雷被激活。
伴随着第一声爆炸响起，尚戬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听不到其他声音。
足足两千枚地雷均匀分布在这这片比较开阔的谷地，爆炸声同样十分均匀地响彻整片谷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
直到清晰地闻见升腾而起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时，从未见识过这等场面的禁军们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刚刚发生在他们眼前的一切有些太过骇人，这远远超出他们对战争和火器的认识。
虽然大盛早早就已经配备可以炸成碎片的火雷，但那种爆炸连腿都炸不断的威力，和眼前残肢乱飞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玩意甚至都不配被称为雷。
第一次感受到赤旗营火器强大的禁军们开始对这场战争充满信心。
“手榴弹准备！”卫灵川是此刻所有人中最为冷静的，因为这样的战争场面在她看来不过尔尔。
虽然十分血腥，但仅仅是热兵器的杀伤力还是差远了。
而眼前的场景虽然看上去有些可怖，但实际上对大显军队的杀伤力依然有限。
一层层指挥下达，所有在最前排埋伏的禁军们都拿出手榴弹随时准备抛出。
而此刻的大显军队显然被这一轮埋伏炸的有些懵。
他们立刻意识到这附近的山上有埋伏。
“后撤！”大显将领第一时间做出决定。
“果然是想走。”卫灵川察觉了他们的意图，“这一套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你们怎么都是一个路子呢？”
上次禁军也是打算撤退，因此这次卫灵川布置炮营位置的时候专门盯紧了大显军队的尾巴处。
激活地雷也是在确定尾巴进入射程之后才开始的。
“炮营，打他们尾巴。”卫灵川的指令相当简单明了。
“好嘞！”
炮营的家伙们早就按捺不住，得到命令之后立刻对大显军队的尾巴进行了一轮齐射。
他们撤退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生生打断。
意识到身后的火力要比前方更强之后，大显将领眉头紧锁，他显然已经意识这次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而且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
这样的武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和大盛卖给他们的不一样！
这帮阴险的盛狗！
大显将领猛地啐了一口唾沫，喊道：“埋伏就在两边山上，给我兵分两路干掉他们！”
既然前后都是强大的火器，那就只能从两边找出路。
这是卫灵川对大显军队可能会做出反应的预设，也确实是猜中了。
看到这伙大显军队开始靠近他们埋伏的两座山崖时，卫灵川的再次下令。
“十息之内，都给我手榴弹拉开扔出去！”她在脑内估算过距离，此刻正是最佳时机！
至少到目前为止，大显军队的动作还没超出他们五个人连夜商讨出的所有对战中的可能性。
当初点灯夜战几乎列出了所有敌军在发现包围后可能会进行的选择，几人将能够想到的所有可能全部罗列成册，并且根据罗列出的每一种敌军的应对来制定应对方案。
看来几个人深夜头脑风暴的效果确实不错。
手榴弹声密集响起的时候，卫灵川的脑海里居然正在思考这种奇怪的东西。
“炮营，准备第二轮射击，狙击手准备！”卫灵川只花了一秒就重新让战场上的一切占据自己的大脑，并且及时做出指挥。
大显军队分散靠近两边山壁之后完全进入各类枪/支的射程，但同样也进入了大显军中火器的射程。
这一轮射击就是为了压住敌军的火器，让他们根本无法拿出来使用。
在和大显军队真正短兵相接之前，卫灵川要让他们的有生力量得到最大幅度的削减！
这也是比较靠近现代的战争思路，总结一下就是：能炸就先炸，炸不动就再炸一轮，最后再考虑短兵相接。
卫灵川是一名生长在火力不足恐惧症时代的军官，因此骨子里就带着“先炸再说”的军事指挥思路。
而这一思路在大盛得到了另外四名同僚的赞许。
“再来一轮射击，给我盯紧了那几个敌军将领，擒贼先擒王知不知道！”卫灵川提点着狙击手们。
狙击手正在混乱中寻找敌军将领的身影，但一直不算成功。
卫灵川却一眼就看见了一颗半光不光的脑袋正在阳光下闪烁光泽。
他的脑门上还有象征高贵的虎牙装饰。
她立刻锁定了那个十分光亮的脑门，抄起就在一边的狙击/枪毫不留情的瞄准。
伴随着扳机扣动，光亮的脑袋被一枪爆头，脑浆炸裂开来，就像是被子弹击中后炸开的西瓜，红红白白一片。
别说，其实还挺好看的。
存稿（9）
下一章0：00更新，讲究一个有始有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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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埋伏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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