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担心沾上了吗?”陶宛性别女,自然一眼就看出薛瑞宁在担心月经的事情,她走到薛瑞宁旁边,帮着看了一眼:
“有一点,但是不太显眼。”
薛瑞宁人一愣,点了点头,这件事在她看来有点奇怪,她本想回绝,陶宛已经帮好了。
不光如此,陶宛还把她最外面穿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洗手台上,又把里面叠穿的一件薄薄衬衫脱下来,递给了薛瑞宁。
她表情大方,没感觉有什么不妥的,笑着对薛瑞宁说: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借我这个衬衫吧,今天刚换的,不脏的。谢谢你上次在司延宿舍帮我说话,要不然她绝对要说我的。”
薛瑞宁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轻轻用羽毛扫了一下,痒痒的。
她接过了陶宛的衬衫,那衣服还带着点体温,拿在手上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橙花香味。
“谢谢。”薛瑞宁感觉自己应该再抓住机会说点别的,但是出口只有这两个字。
“不用谢呀,是你上次先帮我的。”陶宛把包又背了上去。
赶在陶宛离开前,薛瑞宁想起上次陶宛在寝室的异常表现,急问:
“陶宛,你之前认识司延吗?”
闻言,陶宛身形一僵,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手里还拿着那个装着半块三明治的盒子:“不认识呀,我们不熟的。”
说完,像是怕薛瑞宁再追问什么似的,陶宛忙向她挥挥手,离开了薛瑞宁的视线。
陶宛前脚刚离开,原先和薛瑞宁同行的朋友就骑着小电瓶车回来了,带着一条干净裤子和卫生巾。
“没等久吧,你那衣柜我都不想多说,乱得要死。”朋友把袋子递给了薛瑞宁,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一般情况下薛瑞宁都是要怼回去的,她今天罕见地没说话,把陶宛的衬衫收在了包的夹层,又进卫生间了。
损友自然是看到了被薛瑞宁藏起来的蓝粉格衬衫,回宿舍一路上都在向她打探衬衫主人的来历。
薛瑞宁被问的烦了,以再问就不带着打派为要挟,完美地实现了一秒静音。
她回宿舍的时候还没到十一点半,两个舍友都还在图书馆竞争卷王,座位上都是空的。
出人意料的是,司延竟然回来了,正坐在椅子上翻看手机。
“司延,你已经搬过去了吗?舍友人怎么样?”薛瑞宁象征性地寒暄了一句,也没期望司延这个著名的金融冰山能搭话。
“公寓很好,舍友人也很可爱,还挺不错的。”司延放下手机,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
薛瑞宁和司延认识两年,向来只有应对冷脸的司延的经验,没有应对笑着的司延的经验,她回了几个没什么意义的语气词,打开了包的隔层。
陶宛借她的那件衬衫还躺在包里。
薛瑞宁手里拿着那块布,上面的温度已经消失了,橙花的香味却依旧存在,直往她的鼻子里钻。
薛瑞宁左想右想,最后弯腰钻进衣柜里翻出来一个衣架子,把那件衬衫给挂了起来。
改天特地去舞院那边还衣服吧,顺便再请陶宛吃个饭。
薛瑞宁盘算着后续的发展,司延恰巧转过了头,看到了她手里的那件衬衫。
蓝粉色的格子,第二个扣子掉了,被原主人歪歪扭扭地缝上了一个桃红色的扣子。
早上陶宛外套开着,司延坐在她对面,就注意到了那枚扣子,位于胸部上一点点,像是一颗小小的外置心脏。
那是陶宛的衣服。
“这衬衫是陶宛的吗?”司延没做任何铺垫,开门见山问道。
“是啊。”薛瑞宁承认了。
可是下一秒,她又有点后悔,因为司延此时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复杂和难以捉摸。
“她刚才人好,借给我的,我打算之后再还。”薛瑞宁如此解释道。一般人到这个地步就不会再问了,更别说是司延这种在整个年级里出了名的“有边界感”的人。
事情再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
“那给我吧,我可以帮你还。”司延突然开口,这是她大学两年里第一次用到“帮”这个字眼。
薛瑞宁皱着眉去观察司延脸上的表情,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不是在说笑,而是十分认真的。
“为什么?”薛瑞宁没忍住问道,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陶宛说她和你不熟。”
这句话说完,司延脸上原先复杂的表情已经消失了,眼神一沉,她黑着脸,重复了一遍薛瑞宁的话:
“陶宛跟你说她和我不熟?”
薛瑞宁突然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并不像陶宛说的那样,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她起了好奇心,多问了一句:
“那你们是之前就认识吗?是朋友?”
“我们4岁就认识了,她家住我家隔壁。”
司延的回答来的很急,薛瑞宁本来还以为她生气了,但是对方脸上还是平时那张淡漠的冰山脸,心放下来了一点。
司延到底还是控制住自己了,没说两人的房间也是挨着的。
陶宛房间外的阳台和她那边的正对着,中间的距离也就半米,跳都能跳过去。
“那不就是青梅青梅吗?”薛瑞宁想着陶宛小时候的样子,继续问:“陶宛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很可爱,很讨人喜欢,有很多朋友。”从小到大,司延对陶宛的评价都是这三个。
“有照片吗?”
司延装模作样地打开了手机,手指上在相册里那个10000 项的图集上顿了一下,回答:
“没有。”
*
许临川是下午2点到的练舞房,事实证明再好的眼霜和面膜都无法逆转通宵带来的负面伤害。
她一下午都蔫蔫的,跳舞感觉也提不上劲。
陶宛中午如愿吃掉了剩下的半个三明治,虽然没有刚出锅的好吃,但也爆杀了特供窗口。
为着美味的三明治,她中午久违地多吃了一点,此时心情正好。
“临川,你要不要喝药预防一下。”陶宛始终没放心下许临川,中午路过药店的时候买了一盒感冒灵,选的还是无糖的。
“谢谢小宛,”许临川接过了感冒药,她的声音依旧有点哑。
晚上的时候没有三明治吃了,陶宛恢复到了之前的饭量。许临川倒是胃口大开,帮陶宛吃了半块鸡蛋。
吃完饭,两人重新回到了练舞房,陶宛监督许临川把药喝了。
茶水间里挤满了人,饮水机上密密麻麻地摆着造型各异的水杯。
明天下午一点钟就要选拔,今天晚上每个练舞房都挤满了人,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熟面孔。
许临川下午小睡了一会,晚上就恢复了以往的状态,陶宛和她两人轮流帮对方拍视频看动作,还一起研究技巧。
两人一直练到晚上9点半,舞房里的人不减反增。
陶宛住在校外,不太好逗留;许临川喜欢归喜欢,但是不会为跳舞拼命,两人一齐收拾好包,换上衣服离开了综合教学楼。
最近一连几天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晚上夜空中繁星点点。
陶宛站立在楼前的小广场上,往后看,综合教学楼灯火通明,往前看,远处的图书馆和公共教学楼也都亮满了灯。
一阵风吹过,轻轻地拂过陶宛的脸,她呼了口气,水雾形成后又瞬间被风吹散。
呼——
晚上回家再练一会吧。
*
回到家已经接近十点钟,陶宛打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玄关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了一盏小夜灯,发出柔和的黄光。
她在昨天司延坐着的那个藤椅椅背上看到了自己中午借出去的蓝粉格衬衫。
闻味道是已经洗过了,重新覆上了一层淡淡的柠檬味。
薛瑞宁是司延的舍友,应该是她拜托司延带回来的。
可是自己明明说了她和司延不熟啊?薛瑞宁为什么要这么做?
陶宛拿着那件衬衫,绞尽脑汁也没思考出个结果,她耸了耸肩,推开了房间隔壁的舞室,打算再稍微过几遍舞。
*
严格来说,那件衬衫是司延从薛瑞宁那边要来的。
一回家,司延就把衬衫扔洗衣机里洗了,用的是自己带过来的洗衣液,洗完还烘干了,放在椅子上。
司延待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意识到陶宛回来了。
她合上笔记本的屏幕,走出去,想和陶宛搭上几句话。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陶宛已经进了舞室。
客厅里大灯没开,舞室门开了一个小缝,正往外漏着一道窄长的白光,陶宛的舞步声在门后若隐若现。
司延慢步走到了门前,她本该敲门提醒陶宛自己来了。可是她没有,只是无言把脸贴近了那扇门,透过细窄的门缝去看里面的人。
公寓里面地暖开得足,陶宛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袖,下面穿了一条软布料的喇叭裤,裤脚搭下来,行动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背。
这是司延第一次私下里看陶宛练舞,舞台上的陶宛是笑着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有一种精雕细琢的美感;而舞室里的陶宛板着脸,动作不满意的时候会皱一下眉,整个人身上有一股劲。
她额头上出了汗,汗珠滑落,在脸上留下一条晶莹的痕迹,激发出原始的生命力。一遍跳得不满意,那就全部从头再来。这个圈转到最后核心有点不稳,那就再来一遍。
帷幕背后的演员,竟比台前更能牵动人的心弦。
司延看得痴了,手背不小心打到了一旁的门,随着“吱呀”一声响,门向外打开,原先的门缝越来越宽,最后形成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入的缺口。
陶宛停下了动作,闻声转过了身子。
舞步声逐渐消失,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周围再无其他声音。
“呼——呼——呼——”
她一边喘着气,一边随意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一双眸子像被水洗过,亮得好似天上的一颗星。
司延站在原地,对上陶宛的目光时,心漏跳了一拍。
司延,偷看陶宛跳舞的那几分钟,你在想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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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无声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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