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老式挂钟发出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顾远在医院陪护李婶儿整整八个小时,此刻浑身的骨头像被拆散重组过般酸痛。他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家,沾床便陷入混沌的梦乡,却在睡梦中被身下黏腻的触感惊醒。
皱着眉头翻身坐起,一股刺鼻的骚味直冲鼻腔,顾远下意识地伸手摸索床头柜上的开关。"咔嗒"一声,白炽灯光瞬间刺破黑暗,刺得他眯起眼睛。当视线逐渐适应光亮,他才看白色色床单上那片醒目的深色水迹,以顾怀之蜷睡的小身子为中心,像一片晕开的乌云。
"该死!"顾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困意被怒火瞬间烧尽。他一把揪住顾怀之的衣领,像拎起一只小猫似的将孩子扔到地板上。带着尿骚味的床单紧接着兜头罩下,拍在顾怀之惊愕的小脸上:"你有病是不是?赶紧给我洗喽去!"
突如其来的推搡让顾怀之跌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床脚。他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就被顾远踹在腰间的力道掀翻在地,疼得倒抽冷气:"哥哥?哥哥!"颤抖的手指掀开蒙在脸上的床单,看到裤腿滴落的水珠,以及地板上蜿蜒的水痕,孩子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有病是不是,多大了还尿床!"顾远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居高临下地瞪着蜷缩在墙角的小人儿,眼中满是不耐。
"对不起......哥哥我水喝多了......"顾怀之的声音细若蚊蝇,蜷缩的身子更小了。后腰的钝痛混着满心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顾远脾气不好,抽泣着爬起来,抱起沉重的床单往卫生间挪去。
老旧的洗衣机早坏了,顾怀之只能跪在地上,用搓衣板一下下揉着浸透尿液的床单。厚实的布料吸饱了水,变得沉甸甸的,勒得他细嫩的手指生疼。泪水啪嗒啪嗒砸在床单上,和肥皂水混在一起。他死死咬住嘴唇,生怕哭出声吵醒顾远——上次打翻水杯,他的手心被戒尺抽得肿了三天。
老小区的墙壁薄得像纸,顾远愤怒的叫骂声、顾怀之压抑的抽噎声,混着搓衣板摩擦瓷砖的刺耳声响,顺着管道和墙缝钻进每家每户。三楼的胖大叔裹着毛毯起夜喝水,在楼道里听得清清楚楚;对门的王婶儿被吵醒后,隔着墙板嘟囔了句"大半夜不消停"。
第二天晌午,毒辣的日头炙烤着胡同。胡家老头把马扎往树荫下一搁,"哗啦"一声摊开扑克牌:"三带一!"其他几个老头正准备出牌,收音机里突然传来午间新闻,胡老头伸手去调频道,却突然顿住了动作。
"先别走哎!"他扯住正要起身的老伙计,浑浊的眼睛亮起来,"你们最近有没有听着这楼里总有小孩叫唤啊?"
"小孩?不是老李家那个小孙女吗?"张老头磕着瓜子反问。
"不是不是,老李家那个上医院陪李老太去了!"胡老头压低声音,"我昨儿半夜听见的,就像是谁家大人打孩子......"
几个老头立刻来了精神,围坐得更近了。正说着,推着轮椅的胖大叔慢悠悠经过。他一听这话,立刻停了下来:"哎我知道,那小孩是老顾家的!我就住他家楼上,每天听的清清楚楚的!"
"咋个可能呢,顾家那小子顶多十七,哪来的那大小孩?"李老头连连摇头。
胖大叔撇了撇嘴,转动轮椅准备离开。可刚走出去几步,电视里那些拐卖儿童的新闻突然在脑海中炸开。他猛地刹住轮椅,惊出一身冷汗——对啊,十几岁的少年怎么会平白无故冒出个孩子?越想越觉得可疑。
这边顾远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坐起身。想起昨晚的闹剧,他怒气冲冲地往卫生间走去,却在客厅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顾怀之。孩子蜷成小小的一团,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白里透红的脸蛋还带着婴儿肥,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鬼使神差地,顾远的脚步放轻了。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那团柔软。巴掌大的小脸手感好得出奇,像团刚蒸好的糯米团子。顾远捏了捏孩子的脸颊,看那团软肉在指腹下变形,又慢慢弹回原样,莫名觉得有趣。
"哥哥?"顾怀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手揉着被捏红的脸颊,"哥哥,你喜欢捏我的脸吗?"
"才没有呢!"顾远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耳朵尖泛起可疑的红晕。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凶两句,顾怀之却突然凑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捏了捏他的脸。
"嘿!小兔崽子你还反了天了!"顾远抄起墙角的墩布杆,作势要打。可顾怀之不但不躲,反而笑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在屋里回荡。
“叮铃铃”这时门铃响了。
来人正是胖大叔,他鬼使神差的把顾远拽出来。
“你干啥啊”
胖大叔把他那油了吧唧几年没刷过牙的嘴凑到顾远旁边,悄摸摸的说“我知道那孩子是你拐来的,为要这个数帮你保守这个秘密”说着他手里比了个十。
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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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拐卖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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